次日郝迈带崔璨去见那些官员。
这次,崔璨对那些官员重点点明,如果这个项目研发出来,可以拥有自主的知识产权,这方面的核心技术不再依赖于国外,只赚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人力成本,中国从此以后不再只做世界工厂。而消费者也不必再花高昂的价格去买那些性价比很不匹配的进口货。所以希望政府能够给予政策上的支持。
这些官员虽然腐败,毕竟大方向还是认得清的,当即表示,他们会一起向上面申报,并竭力促成此事。既然这是利国利民的项目,那么政府应该给予政策上的扶持。
而实际结果更比郝迈设想的要好的多,政府考虑到如果这个项目研发出来,除了郝迈所说的种种好处之处,更可以带动并改善就业问题。所以不但给予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和资金支持,更给予大力的政策扶持。
这一来形式急转,原本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被崔璨这么一周旋,转瞬间炙手可热。
崔璨又提议趁这个良好势头召开新闻发布会,隆重推出HEG项目。郝迈欣然执行。
一些报纸、杂志等媒体闻风而动,追踪采访,电视台也独家专访,一时间HEG项目在各大媒体铺天盖地,势头迅猛强劲,前景看好。而郝迈本人也风头无双,频频出席各种活动。
同时,林茵因为求婚不成恼羞成怒继而鼓动华益撤资的丑事也不径而走,那么“不相信HEG的技术力量”的谣言已是不攻自破。现在HEG又得到政府扶持,一些投资机构嗅到利益,纷纷要求注资。某保险公司更是豪爽,出手投了五亿在这个项目上。
这样一来,除了还清宏远的项目款,更可以放开手脚大刀阔斧的投入资金全力研发。
郝迈万万没有想到,崔璨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子,三十岁不到,头脑竟然如此灵活,在商界中竟能玩的如此圆转,如鱼得水。对自己来说,实在是一个大大的臂助,不可或缺。所以,无论出席什么会议、宴会或者有什么活动,都必须带着她。
这日费伟打电话约见郝迈,并特别交待是单独约见。郝迈以为他有什么重要事情,就去。去了后才知不过是吃饭而已。席间,费伟说:“郝迈,你和那个崔璨最近总是出双入对,你俩是不是有一腿?”
郝迈忙说:“切。没有的事。”
“真的没有?看你们现在都如胶似漆了,还说没有谁信?”
“别这么俗,工作需要而已,你也知道她的能力,很多地方离了她还真不行。”
“这么说,你和她真的没有在一起单独的……探讨人生?”
“靠,什么正经严肃的词汇一到你嘴里就有点黄了,真的没有。”
“也没考虑?”
“考虑什么?”
费伟正色说道:“说真的郝迈,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了。这个崔璨,能力方面不必说,这个你我都知道,其他方面也无可挑剔,你俩要是成了,那真是天造地设,再配也没有了。”
郝迈道:“哪跟哪呀?根本没往这方面考虑。”
“那现在考虑。她这人是个人才,真的很优秀,你是觉得她配不上你还是咋的?”
“那倒不是,她智商的确很高,但是……算了,虽然崔璨的确很优秀,但我不想再牵扯到感情上来。搞不好大家都尴尬。”
“还想着单妮娅是吗?”
郝迈不语,算是默认。
费伟怒道:“你知道吗?这不是痴情,你这是蠢,是呆,是傻,是愚,是不可救药,是冥顽不化……”
“好了好了,叫你一说,我都不是人了,说真的,我还是觉得,朋友之间不谈感情最好,大家都轻松,否则还不定搞出什么事来。”
费伟点点头:“那也说的是,不过真的觉得很可惜。你俩要是成了,对你个人,对事业,都是天大的美事。但是,你却……这样一来,岂止是你自己受损失。关键是社会受损失,民族受损失……”
“好了好了,世上可惜之事甚多,又岂是一两件而已。”
好不容易有点空闲,郝迈陪崔璨去找房子。一连跑了好几家房产公司,都没有合适的,要么离公司太远不方便,要么离公司近的又是合租,太乱。郝迈说干脆给她配个车,远点也可以。崔璨又说没有驾照。郝迈无计可施,只得说慢慢再想办法。
这日,邝健进来,神神秘秘的说:“老大,有个事向你汇报。”
“什么事?”
“这个,这个,不太好意思说啊。”
“少废话,说。”
“好吧,我和谢欣燕准备结婚了,定在下个礼拜。”
郝迈一怔,心想他和谢欣燕双双遭遇婚变,然后互相扶持,患难之中积累了真情,不足为奇,他们两人,只能是这么个结局。而这个结局对他们来说,的确不错,同共患难过,更懂得珍惜。忙说恭喜。又假意怒道:“下个礼拜?都万事俱备了才来汇报,算不算先斩后奏?”
邝健道:“郝总息怒,你日理万机,这不是怕你分心吗?”
“这还差不多,酒店定了没有?”
“定了,在永盛。”
郝迈皱眉道:“怎么这么寒酸?”
“小谢说不想太张扬,想低调一点。”
“那不成,虽然是二婚,但人家跟你一起患难过来的,好歹重视一下,别不当回事。而且,我的意思是咱们公司的人都去,让小谢也有面子。是不是?这么多人,那个小酒店也坐不下。一会你去退了。我来定。”
“这……这……”
“这什么,就这么定了。”
“是。吾皇英明。”
“别拍马屁了。去吧。”
郝迈把酒店定在亚细亚,那是本市最好的酒店。公司所有的人都去参加婚礼,再加上双方的亲戚朋友,到场的宾客着实不少。谢欣燕除了感到在亲戚朋友面前挣足了面子之外,更没想到二婚也能得到这么高的重视和礼遇,再回想起和前夫贺志勇之间的恩恩怨怨,真是冷暖两重天。感激之下,几乎落泪。
谢欣燕和邝健由衷的道谢。郝迈被最近一连串的好事搞的容光焕发,笑笑说没什么,员工的事就是公司的事,大家开心就好。然后来来回回的帮着应酬宾客。
崔璨在公司的地位仅次于郝迈之下,也陪着他一起应酬。做席时两人又坐到一块。婚宴快结束的时候,崔璨说有点闷出去透下气。郝迈点头说请便。然而崔璨出去之后好长时间没有回来。郝迈出去看看,见她正在大厅落地窗前守着一株不知名的植物静静的悄然站立。那背影颇有点“灯火阑珊处”的落寞。
郝迈走过去,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崔璨浅笑道:“没有。里面太吵,有点头晕,没什么大碍。”
郝迈道:“忙了一天,也挺累的,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早点休息。”
崔璨点点头。
郝迈去和邝健打了招呼,开车出来。快到郝迈家附近的时候,崔璨说口渴,想喝点水。郝迈说好。左环右顾之下没看到什么便利超市,停车也不太方便。崔璨说算了,回去再说吧。郝迈道:“不用,我们家楼下有个小超市,停车也方便。”
于是掉头过去,郝迈问:“喝什么?”
“矿泉水吧,清淡一点。”
郝迈说,“我下去买,你稍等。”崔璨说,“好,我也下去透透气。就倚在车门上等。”
郝迈很快回来,崔璨接过喝了一口,笑道:“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
郝迈道:“正有此意。”
崔璨笑笑,心里知道其实郝迈本无此意。也不说破。一起上去。
坐下后,崔璨闲闲的问起邝健和谢欣燕之间的情事,郝迈简单说了,两人免不了感慨一阵。郝迈见她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又聊起公司的发展,当然少不了对崔璨一阵恭维道谢。说,“真没想到在飞机上偶然相遇,竟然得到如此人才。公司能有今天,离不开你的功劳。”
崔璨谦逊道:“过奖了。”
郝迈道:“没有,说真的崔璨,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对你的才能,我是非常佩服的。对了,你以前做什么?”
崔璨想了想,说:“有酒吗?”
“有。”郝迈忙去取了瓶红酒,每人倒了一杯。两人对饮一口,崔璨说:“我以前……哦,从哪开始说起呢?”
郝迈道:“反正没什么事,随便聊聊。”
崔璨苦笑了下,喝口酒,道:“我这前半生,一塌糊涂。小学时,得了一场大病,几乎死掉,花光了父母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笔不小的外债,好歹,总算活过来了。中学时,父亲因劳成疾,早早去了,和母亲相依为命,虽然贫穷,却很温暖。高中时,喜欢上自己的体育老师,懵懵懂懂的,也不敢表白,觉得自己很傻,后来随着毕业,当然是烟消云散。后来大学,谈了一场恋爱,两年,算是初恋,所以很用心,感情也一直很好,可是,可是,后来,他提出分手,理由是性格不合。很苍白的理由,我当然接受不了,也哭过,闹过,后来他只好说了实话,要出国留学,所以……但是也没办法,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女孩子,虽然心痛,却只能放手。”
郝迈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崔璨眼神飘忽,出神的定格于房间里并不存在的某一道风景,缓缓的说:“再后来,知道,他并不是出国留学,而是,而是,得了白血病,不想拖累我。所以……当时,很心疼,去他老家找他,一路打听着去了,却只看到他的坟,因为没钱医治,就这样去了……”
崔璨说着落下泪来,显然,惨痛的经历让她无法释怀。郝迈心想一个女孩子,为了爱情,千山万水的追寻,痴情之极,很难得。但追寻到的却是绝望,伤心之情自是难以言喻。想安慰几句,可又觉得怎样的安慰都苍白无力,只能静静的听她倾诉。
崔璨定了定神,笑了下,又说:“……再后来,参加工作,处了个对象,平平淡淡,朝九晚五,庸庸碌碌,觉得人生无味,于是下海经商,摆过地摊,卖过时装,开过饭店,批发过小家电,代理过小食品,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也积累了一些资金,再后来,东拼西凑,贷了点款,开一个……一个……贸易公司,倒是有点成就,再后来,和他意见不合,产生分歧,又各执一词,谁也不肯妥协,只好分道扬镳……”
“再再后来,一直瞎混着,直到遇上你。”
郝迈听她说完,叹道:“唉,都是天涯沦落人。忽然觉得这样悲观的语调不适合劝慰人,徒增伤感,忙改口道:你的人生经历挺丰富,有时候想想,人生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这么多的经历,难怪你才能如此非凡。”
崔璨笑笑,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叹道:“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头脑发达,不肯安于现状,现在想想,也没什么,悲欢离合,聚聚散散,才是人生本相。缘份天定,随遇而安。”
郝迈又倒上一杯,道:“是。人到这世上走一遭,忙碌一场,奋斗一场,到头万事俱空。心态平和点最好。”
“是呀,现在想想,我这前半生过的很累。何必折腾自己呢?”
“可是不折腾又不行,谁也不想平淡一生,人活一世,总得有点成就才行。”
崔璨点点头,没说话,又喝了一口。郝迈道:“稍等,我去洗点水果。”
崔璨说,“不用的。郝迈还是去了。”
回来时发现崔璨竟然倚在沙发上睡着了。郝迈心想她可能真的太累了,不忍心叫醒她,更不忍让她就这样睡。叫了她几声推了她几下,她毫无知觉。郝迈无奈,只得抱起她往卧室走,心想自己到另一间睡。
崔璨身子很轻。红红的脸上有柔软的无奈和辛酸。郝迈的心莫名的一动。
给她脱了鞋子,又除下短袜,细细的脚踝白皙滑腻,小脚儿白的近乎晶莹剔透。把她放在床上。空调有点低,他给她搭上毯子。而后自己去卫生间冲凉。出来之后,临睡前去卧室看她一下,她已把毯子踢了。低腰的长裤和短上衣间露出一截小蛮腰,盈盈一握,有一种纯真的。他想了想,去卫生间拿了毛巾上前给她擦脸。她大概喝的有点多,脸烧得厉害,他想擦一下她会凉快一点。
擦的时候,她呜了一声,别过脸,他也不知为何,继续转过去擦。毛巾从脸滑到脖子,娇嫩的脖颈细致柔软,导致空气中有种薄薄的暧昧。他感到自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为一个女人躁动,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屋子很安静,封闭性极好,外面的市声一点都传不过来。在空荡荡的寂静中,他忽然又觉得自己无聊,收回毛巾。
但就在这时,崔璨双手忽然环住了他的脖子,他猝不及防,压到她身上。身下,娇躯柔软,在他怔忡间,崔璨已吻他,先是试探似的舔他的唇,而后进入,很清爽地挑逗,像个小鬼一样,逗弄与勾引,万种风情。
他脑子一热,发现自己有反应,回吻她。好一顿炽热缠绵。就像一个魔鬼,纯真的魔鬼,却不由的让他沉沦。
吻点燃了火。他控制不住自己。虽然间或也闪过不好的念头,但是根本敌不过****。他脱她衣服,她的手也已钻入他的睡衣里头,轻轻地划,而后用指肚轻轻地弹跳,仿佛他的身体是一架钢琴,她要奏出美妙的乐章。
很快,两人就不着寸缕,赤诚地像一对海誓山盟、情深意重的情侣。彼此珍爱,彼此关怀。轻柔细腻地抚摩,疯狂激越的掠夺,水与火交替进行。最后火占了上风,熊熊燃烧。在瞬间,坚冰融化,身体成水。
良久。潮汐退去,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