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哥,我走不动了”洋洋有些疲惫的说道。
“来,哥哥背你!”说着便付下身子,把洋洋背在身上,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他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只记得月亮已经圆过三次了。他的鞋子在月亮圆的第二次就破了,他用杂草编的绳子绑了好几遍,穿着很不舒服,脚也破过很多次了,在疼痛的折磨下,他有想放弃过。可想到父母和洋洋睡梦中一直喊着爹爹,他又坚持着朝东边走。
最近几天,他走在路上总能看到很多人,他问过路人,说再有两天的路程就能到定远城。这一路上有好人,可是好人却不是很多。他尝到了人情的炎凉,这边的景象比他们村的却好了很多。这边的人衣食无忧,却不愿多一口吃的给你。他受过这边小孩的追打,经常被人喊“小叫花子”。他用长胜爷爷的银子买吃的,别人见他是小孩子,钱拿到多,吃的却给的很少。越是如此,他便越想村子的亲人。他的决心也越是坚定,一定要找到父母和乡亲们,然后一起回去过那种互娱互乐的生活。
当到定远城门的时候,他身上的银子所剩无几。可是无论什么样的苦难都挡不住,见到“定远城”这三个字的兴奋。城门很大,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门。门两边矗立着威严无比的石狮子,城墙上的浮雕是长胜爷爷故事里面的神仙、仙女,踏着五彩祥云,手持法宝,天降祥瑞。他拉着洋洋去摸,去看。浮雕太高,够不到,洋洋想摸摸。他便架起洋洋,让她摸个够。他们沉浸在新事物的快乐中。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忘掉了所受到的苦难。忘掉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墨少爷,那有两个叫花子,在摸你爹的神作啊。这是对你爹的侮辱,我去教训一下!”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男孩说着,便挽起袖口朝秦云走去。
“小叫花子,你过来,谁让你随便乱摸的?速速拿开你的脏手,莫要污了张老爷子的神作!”说着便使劲扯了一把秦云,秦云被突如其来的拉了一下,脚下站立不稳,打了一个趔趄。洋洋便从秦云的肩头摔了下来。秦云慌了神,赶忙扶起洋洋。却发现洋洋白净的额头渗出血来。秦云怒从心生,这半个来月的委屈化作无名的怒气,握紧拳头,直挺挺往对方的脸上打去。
只见那流里流气的男孩,捂着脸,蹲在地上。接着传来嚎啕声。秦云怒气未消,瞪着明晃晃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对方。那流里流气的男孩哪里见过这样的主,一时慌了神,捂着嘴灰溜溜的跑到那个衣着光鲜的少爷跟前去了。等到了那边,仿佛勇气也提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墨少爷,我的门牙给这小贼打掉了,你可要为我报仇啊。”一遍说着,一遍拿开血乎乎的手,两个手指拈着一颗带血的门牙,给少爷模样的男孩看。
“吆喝,胆子不小啊,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定远城的张子墨是谁?就敢打伤我的兄弟。你是不是活腻味了?还有,把你的那双狗眼拿开,小爷我也是你个小叫花子这般看的?”这个所谓的墨少爷,年级小小的,却学着一副大人说话的样子,着实滑稽。洋洋看着墨少爷的样子,便捂着嘴笑了起来。
墨少看见洋洋在笑自己,更是怒上加怒。平时哪有人这般面对自己,便一时没有了主张。这时,边上那个被打掉门牙的男孩,见墨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又想到自己受的伤,不想就此罢休,便在一旁撺掇起来“墨少爷,这两个狗东西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实属大不敬啊。您再看看小顺子我的伤,这口气您能咽的下啊?还有这两个狗东西随手便摸老爷的神作,这是对老爷子的大不敬啊......”
“兄弟们,给我打,打死打残算我的.......”不等小顺子说完,墨少便恶狠狠地喝到。
“哥几个,给我上啊”小顺子附和道。
秦云眼看着今天此时不能就此罢休,便狠下心来,准备跟对方硬拼到底。双眼圆睁,怒视对方。那边四五个小男孩给秦云的架势唬住了,一个个你推我桑的不敢上前。小顺子见一起的不敢上前,自己吃亏在前,也不敢前去。忽地,捡起拳头大的一块土疙瘩,抡圆了膀子,土块脱手直挺挺飞向秦云。秦云村里长大,常常跟着长胜爷爷放羊,扔土块颇有心得。不慌不忙轻松躲开了。躲过土块,便提步上前。不成想,墨少身边的几个男孩却都效仿起小顺子来。一霎时,土块、小石子如同飞蝗一般都冲着秦云跟洋洋飞来。秦云怕洋洋受伤,便回身紧紧的护住洋洋,哪些土块石头都实实的打在秦云的身上、头上来。周围慢慢的聚了好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
秦云只觉得疼痛难忍,耳朵嗡嗡作响。片刻之后,莫少身边的几个便停了下来,接着便是刺耳的畅笑声。秦云放羊的时候,记得长胜爷爷说过,羊群乱跑的时候,你要先制服领头羊,这样它们才能听话。便悄无声息的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来。乘着墨少得意忘形的时候,便使出以前放羊扔领头羊的手段。石头快、准、狠的飞向墨少。等墨少反应过来,石头已经到了眼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得墨少脸上蓝光一闪,石头便瞬间化成粉末。不过鼻子却给砸塌了。
“小子!你该死!”莫少也不管真在流血的鼻子,眼中爆射着骇人的寒光。双手合十,无名指微曲,忽地,双手瞬时分开,右上左下。不多时,只见得双手中间便凝结出两只蓝色的箭来,箭上蓝光闪烁,寒气逼人。围观的人也被这摄人心魄的寒气后退了几步。等光箭凝为实物时,只听得墨少暴喝一声“去”那箭便闪电般的袭向秦云跟洋洋。
秦云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洋洋。闭眼接受着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心头涌起诸多的不甘跟遗憾来。
秦云只觉得身前一阵香风飘过,那种寒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得洋洋悲痛的呼喊着:“云哥哥,洋洋不要你死,云哥哥!”
“小子,别装了,你还没死哩。看着这般可爱的小妹妹痛苦,真的让人心疼啊!”
秦云睁开眼时,这动听的女声便钻入耳朵来,声音特别好听,就如同他放羊时,听过的黄莺的叫声那般入耳。等他回过神来,映入定眼帘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身材高挑,衣着清新。就如同浮雕上的仙女一般,他哪里见过这般女孩,不由得看着痴了。
“哼!云哥哥不许看!快闭眼!”洋洋嘟起嘴,气鼓鼓的瞪着秦云。见秦云没有反应,接着又道:“秦云,你还看......再看挖你眼睛!”
“咯咯......你叫秦云是吧?你妹妹不要你看我啦,你再看,他可要挖你眼睛了”说着便伸出右手,作出挖眼睛的动作,冲着秦云比划。秦云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走过去拉住洋洋,上下打量一番,着急问道:“洋洋,你没事吧?”
“哼!还没死哩!”洋洋嘟着嘴,把头扭到一边。秦云不知洋洋怎么了。便又仔仔细细的查验了一番,发现洋洋确实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见秦云为自己这般模样,洋洋这才扭过头来扑在秦云怀里啼哭起来。边哭边问道:“云哥哥,你没事吧,洋洋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洋洋乖,哥哥没事,哥哥这不好好的嘛!洋洋不哭啊!”秦云怎么也哄不住洋洋,他想起这一路的经历来。又想到洋洋这一路上跟着自己,无论受怎么样的委屈,却不曾哭过。在他苦闷的时候,还经常变着法子的逗自己开心。秦云从遭受灾难以后,第一次深切的感受亲情这种东西,他不由得鼻头有些酸热。便紧紧的搂着洋洋,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泣。
“大小姐,您老怎么到这边来了?”站在人群边上的墨少此时便失去了先前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忍着痛洋装着笑脸问道。
“张子墨。谁是你家大小姐?再说我很老么?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这红衣女子没有了刚才对秦云那般可爱的神态了。此时,板着脸,盯着墨少呵斥道。
“是小的嘴欠,您别生气。我不会说话。您别生气啊”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话说你胆子不小啊,在定远城敢杀人啊?还有,你不知道魂者不能对普通人动用魂力么?本小姐现在废了你的魂丸你无话可说吧?”
“哎呀,大小姐,您可不能开玩笑啊!”
“嗯?”
“呸呸......您大人有大量,大......大!哎,祖宗哎,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呗?”
“什么?你敢说本小姐放屁?”莫少听到红衣女子这般说话,瞬时如同六神出窍,木雕一般的呆立在哪里一动不动。
“那个,姑娘,你看我也没撒事。就放他们走吧!”秦云看到莫少如同见鬼一般的样子,便在一旁帮忙求其情来。
“那个,张子墨!”
“小的在,您有何吩咐?”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麻溜的,从我眼前消失!”
墨少听到这句话,拔起腿扭头便走。刚提步就觉得被人在领子上揪住了,一时间只觉得腿有些软。带着哭腔说道:“祖宗哎,您不放我走了么?”
“混账!就这点骨气还敢出来惹是生非!”墨少听到声音,瞬间眉开眼笑的。一时间如同神附体一般,声音爽朗的喝了一声“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