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边随意地与云枫聊着天,边小心地驾驶着车子,在拥堵的道路上行驶了大约有三四十分钟后,驶进了一处风景别致的园子里。在园中七拐八拐的小径中转了五六分钟,刘铭才把车停在了一栋古香古色的三层小楼前的停车场中。
云枫随刘铭下了车向小楼走去,见正门的匾额上题着“淮扬人家”。与刘铭刚进入大厅,就见一位长得像弥勒佛、圆滚滚身材满脸喜庆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过来向他们招呼道:“呵呵,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终于等到刘总大驾光临了。”边说着边走到刘铭身旁伸手搭在他肩上笑道:“刘总肯赏脸带着朋友一起来庆贺小店开张,真是给足了兄弟脸面,兄弟甚为感激。只是这位美女看上去有些面生,刘总能不能给兄弟介绍一下啊?”
刘铭拍掉他攀在肩上的手笑着骂道:“你个死胖子,手上的油蹭没蹭干净?我这可是今天才换的衣服,被你抹上油后到哪儿都能闻见股炒菜味,这衣服以后还能穿么?”听了他的调侃,那男子呵呵笑了起来,云枫在旁边也觉得好笑。刘铭接着将云枫介绍给那男子说:“这位是云枫,她在银行工作,是我的朋友。今天你的餐馆开张,我们特意过来捧你的场。”介绍完云枫他又指着那男子笑着向云枫介绍道:“这位是胡庆扬,是这家餐馆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
云枫笑着向胡庆扬寒喧道:“胡先生原来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呀,周围环境布置的如此大气,真是出手不俗啊,幸会,幸会。”
“云小姐客气了,”胡庆扬笑应道:“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开个小餐馆混口饭吃,让你见笑了。”
“胡先生过谦了,看您餐馆的环境与陈设布置,走的可是高档会所的路线。在我们这座小城市,像胡老板这种规模的会所现在几乎没有,您这回可算是拔得头筹了,将来指定会财源滚滚、日进斗金的。”
胡庆扬听了云枫的夸赞心中高兴,哈哈大笑着说道:“云小姐是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我这店的消费层次来,看来也没少进过类似的会所,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啊。承您吉言,希望这餐馆真能如您所说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刘铭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互相吹捧,听到这里不由插话道:“行了,胡胖子你也别总逮着人家美女不放了,光说话也不能填饱我们的肚子啊,快点安排安排房间,让我们来尝尝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胡庆扬听了这话,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向他笑道:“看我光知道和美女聊天了,居然忘了安排你们去吃饭了。来来来,随我往楼上请……”他边说着边引领着两人走到二楼,推开一间门牌上写着“雅竹轩”的房间门,接着说道:“知道你刘总要来,我早就把雅间安排好了,怎么样?看着还满意吧?”
二人跟在胡庆扬身后走进了雅间,云枫先打量了下房间:正冲着房门的玻璃窗此时已拉上了窗帘,两旁墙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几幅淡雅的小尺幅水墨山水画,墙脚位置放着小矮几,屋子中间铺着厚厚的毛毯,上面放着张膝盖高度的长案,紧挨着长案两旁摆放着没有椅子腿但有椅背的小坐椅,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古朴淡雅。
胡庆扬招呼着二人落座,云枫与刘铭分别在长案两边坐了下来,像这种没腿的椅子,虽然只能盘着或伸着腿,但垫子很厚又有椅背靠着,坐起来很也舒服。胡庆扬问几句有没有忌口的或者其它需要注意的事情后,就下楼去安排菜品了。云枫与刘铭对坐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沉默了没多久,刘铭就先向云枫问道:“你从京城回来后过的怎么样?忙不忙?看你有些疲惫的样子,是不是在银行工作很累啊?”
“你能看出我很累吗?”云枫听了他的话有些诧异:“我下班后还特意洗过脸呢,没想到还是能被人看出来。其实银行的工作倒也可以,不过因为这几天是集中收费期,再加上今天有人故意来捣乱,所以比平时能累些。”
“呵呵,身体疲乏不是洗洗脸就能遮掩过去的,言谈举止间会不自觉地带出这些情绪来。”刘铭边端起案上的茶壶向云枫的杯中添茶边笑道:“我倒是很好奇有人会故意去银行捣乱,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银行捣乱,”云枫看着他有些疑惑地说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弄不清楚,不过现在我所能知道的就是他的捣乱是针对我的。”
刘铭听到这里收起了笑意,皱着眉头向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故意针对你的捣乱?能不能把事情经过对我讲讲,我帮你分析一下?”
“嗯,好啊。”云枫听他愿意帮自己分析这件事很高兴,详细地把今天下午那男子闹事的整个过程对刘铭复述了一遍,讲完后她摇着头不解地说:“下班后我去行里的核查室调出昨天的收款单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那份单据,可以肯定他是在说谎,昨天他根本就没来交过费。下午闹事时他一开始就把矛头对准了我,所以我感觉他可能是冲我来的。”
刘铭听完她的这番话,沉吟了会儿才对云枫说道:“听你讲完此事的过程,我也同意你的看法,那闹事的男子就是冲着你来的。至于他针对你的原因,我觉得可能是受了与你在京城参加晚会时,起冲突的那个陈小姐的指使。”
云枫听了刘铭的分析不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觉得他的说法太过匪夷所思了,很难让人相信。那位陈小姐远在京城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姓、地址等信息,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人来报复她呢?
“你别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刘铭见云枫瞪着他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向她解释道:“那位陈小姐的家庭很有些势力,晚会那天晚上我不就告诉你了,她家是做小五金生意的,在国内很有名气,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势力。她想弄清你的相关信息不是什么难事,也用不了太长时间。毕竟你是佛得森先生的好朋友,他身边的人应该会比较了解你。她想查到你的信息,只需找佛得森先生身边的人打听一下就清楚了。那位陈小姐家在W市应该也有合作的商家,打听清楚你的消息后,只要跟合作的商家打个招呼许下些好处,让他们找个人来报复报复你是完全可能的。再说,你是不知道那位陈小姐现在过得有多惨,那天晚会时佛得森先生的那番话对她造成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云枫在听刘铭说那陈小姐有可能找杰瑞身边的人打听她的消息时,心中一动想到了索菲。如果那陈小姐对她许以重酬,她真有可能会将自己的事情全讲出来。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抛开了这种想法,不论是怀疑朋友还是听到朋友背叛都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还是不要先加以揣测等这事以后水落石出再说吧。这会儿听刘铭说起那陈小姐因杰瑞的话而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不由有些怀疑地问道:“我知道在那种正式场合,杰瑞的那番话会让她暂时丢些面子,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她还不是照样会在那个圈子里如鱼得水吗?怎么能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呢?”
刘铭淡淡地笑了笑,有些嘲讽地说:“如果没有晚会第二天发生的事情,确实会如你所说,等风头过后一切就会风平浪静。但那位陈小姐估计平日里的性子就不好,得罪了不少人,不知是谁把她在晚会上打人的事向写八卦新闻的记者透露了出去。佛得森先生一向高调,围绕着他的那些花边新闻很多,你想那些爱写八卦事件的记者知道了这条消息,还能白白放过吗?第二天这件事就被人添油加醋地写成新闻发布在网上,也不知道是谁还拍了张陈小姐在晚会上打人耳光的照片,这下子有图有文的也算是证据确凿了,那陈小姐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她的家庭也因此在圈子里抬不起头来。佛得森集团实力雄厚她家还惹不起,但是对无权无势的你她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说到这里他看向云枫劝道:“云枫,你最近要小心,最好能对佛得森先生讲明白有人针对你闹事的事情,让他出面帮你摆平这件事。我真怕那陈小姐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应该不能吧?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还没有证据说就是那陈小姐支使的人来闹事。我对杰瑞说这些推测也没什么说服力啊,”云枫听的有些傻眼,这都什么事啊,真是躺着也中枪:“再说又不是我说的那番话让她名声受损的,我也是受害者啊,被她打了一耳光都没还手,我还委屈呢。她要找人报复,那就去找爆料的人,怎么找到我身上来了啊?”
刘铭摇了摇头:“她如果真是那么明理的人,就不会做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你耳光的事了。这类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性子,丢了这么大的脸面总要想办法出口气,这口气既然不能出到佛得森先生身上,又找不出爆料的人,那么你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和这类人没什么道理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