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箐的妈出院时大夫再三强调不可操劳、不可生气,韩箐的爸找韩箐商量想让他妈在韩箐家养一段时间的病,不然回去家里的活一看不过眼又管不住自己地忙起来。
韩箐吞吞吐吐地说明意思后,等着听晓寒的奚落,谁知晓寒答应起来比上一次还爽快,“好吧,人这一辈子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我这人看来是命啊运啊都不济,遇上了个现代版的陈世美,那就权当积点阴德吧!”
“晓寒,其实你早就盼着离婚,是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何如?”晓寒明显地是挑衅。
“无论是不是,都说明我是个傻瓜。”韩箐将被子一捂,转过头去,传来沉重的叹息。
晓寒的心里升起一丝残忍的快感,心却疼地要流出血来。
家里多出个人来,况且这样尴尬的情况下,晓寒只好尽量少呆在这家里,有时回家晚了,再加上喝点酒,韩箐的妈就皱眉头,给韩箐说这晓寒现在怎么回事啊,一个女人家一天有多少事忙着不着家,还喝酒,你也不说说,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其实韩箐心里更难受,他不是没说过,可他还没开口,晓寒转过眼来,眼角含笑,“韩箐,别忘了我们都要离婚了,我们女人和你男人不一样,你们男人还没离婚就已经有人投怀送抱了,可女人不行,一过三十就是昨日黄花了,我得抓紧时间重新特色人选啊,等手续办了我也好有个归宿!
韩箐无言以对。
秋意越来越浓,人们开始穿上秋衫,下班时间已过,同事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晓寒百无聊赖地关上电脑,韩箐的母亲还没有走的打算,晓寒也不清楚心里倒底是希望她走还是别走,虽然现在一天回家“演戏“很累人,也很滑稽,但说实话,她更惧怕每天回家和琅琅独自看落日下沉,夜色渐深。在这一点上,晓寒倒真羡慕蓝澜,蓝澜和夏钧在一起的时间和她与韩箐结婚的时间差不多一样长吧,然而,蓝澜说不爱了,就可以断然抽身而去,而自己,却不得与这个背叛了爱的人至今还共用一个卧室,这就是有无一纸婚约的区别吗?这个时候,是回家继续“演戏”呢,还是找个朋友解解闷,妈妈家是不能去的,爸妈说了,婆婆来了,下班就别再往来跑,早点回去做饭去!
晓寒边思量着找谁一起吃饭,边走出单位大门。
“晓寒!”
晓寒抬头,一个身影在那向她招手,多么熟悉的动作啊!晓寒的嘴角笑了下。
蓝澜走了过来,脸上有一丝的不好意思,但却也掩饰不了洋溢着的幸福色彩。她就像当初一样随意地挽起晓寒的胳膊,“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哼……”晓寒佯装生气。
“好了吧,我知道误会你了……我请你吃饭就算给你陪罪好不好?”
“好吧,那就请我吃饭,地方可得我定啊……”晓寒一副想要狠狠宰雨睛一刀的表情。
“行行,不过呢,你得先陪我去买衣服。”
“没搞错吧,怎么你倒和我讲起条件来了啊?”晓寒夸张地叹了口气。
“嘻嘻,好晓寒,帮帮忙嘛!”蓝澜嘻皮笑脸的。
原来,韩箐的父母过几天要来了,韩箐准备让父母见见雨睛,特意叮嘱蓝澜打扮的得体些,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哦,这样啊,这样“划时代”的见面,是得好好地斟酌一番了……我打电话把薛妍叫上,群策群力,一定让你未来的公婆为你倾倒!”
“晓寒,你什么时候这样贫嘴了啊,这可不像你啊?”
“呵呵,我也得与时俱进,不可以吗?”
“当然可了了,太可以了,不过晓寒,你说薛妍她会不会怪我啊?”
“怪你什么?”晓寒奇怪地问,随即明白过来,“没事,虽然夏钧现在是他哥了,但我想这不应该影响我们三个人的交情,对吧,这本来是两回事嘛?”
果不然,薛妍接了电话很快便赶了过来。
蓝澜不厌其烦地试穿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晓寒和薛妍坐在店里的小桌前,喝着水,看蓝澜的笑容灿烂地在脸上荡漾,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说起的,无非还是薛妍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薛妍说不光李明,她也快要崩溃了,她现在正在找房子,这次是打定主意搬出来了,她算是看明白了,夏钧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这是想着法报复她们,想让她们一家不得安宁,她就给他让开,既然爸对他纵容,就随他去好了。
“薛妍,要不让你爸和夏钧的妈去谈谈,我感觉夏阿姨应该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这些事,她可能还不知道呢。”
“那能不知道啊,她现在都住进我们家向阳小区的房子里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啊?我那次和你去找她时,也是感觉她不是贪慕虚荣的人,谁知道……唉,反正人心得测啊!”
“又说谁呢,不是在说我吧?”蓝澜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飘过来。
“说差点成了你婆婆的那个夏秀花!”薛妍没好气地说。
“她怎么了,她其实很好的啊,说真的,我和夏钧好时,她对我比我妈对我还好呢,以后我有机会要去看看她的。”蓝澜边说边前前后后地转了几个,“看,这件怎么样。”
“很好,你穿什么都好。”晓寒和薛妍同时说。
“真的?”
晓寒和薛妍使劲地点点头。
蓝澜为了慰劳晓寒和薛妍,请她们俩吃火锅。看着蓝澜神采飞扬,和前些日子真是判若两人,晓寒就觉得这爱的力量就是大,同样的道理,若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一夜之间变老,那恐怕就是对爱的绝望吧,就像她,这些天简直都老了一大截了。
“蓝澜,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你可得慎重!”薛妍婆婆妈妈地。
“这叫速战速决,你没听说过现在流行闪婚吗,我跟他们比还算慢的呢。”
“我觉得闪婚还是太轻率了,不太靠谱。”
“错了,粮食经过漫长的发酵可以成美酒,也有可能变成一坛老醋,时间长并不一定酝酿出芳香,我和夏钧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说不过你……什么时候带来我们也见见,是什么样的男人让我们蓝澜乱了分寸?”
“晓寒认识的,你让晓寒给你说说吧。”蓝澜冲晓寒做了一个鬼脸。
晓寒心里笑了下,她明白,她和蓝澜看似一如当初的亲密,其实蓝澜心里并未真正释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一层纸,破了,再糊起来,终究不再如前了。
“是吗,晓寒,你怎么认识的?”薛妍很感兴趣。
“他是这次投资开发凤凰山的乙方代表,你说我能不认识他吗?”晓寒假装听不出蓝澜言语之间的喻意,随意地说。
“哦,那他很有钱了。”薛妍瞪大了眼睛。
“看你俗气死了,我又不是看上他的钱!”蓝澜不屑地瞪了薛妍一眼,眼神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晓寒不想发表任何的看法,她只想置身事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本来与她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