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相信,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尽管松手好了!”她的笑声在山间回荡,随后被水浪的声音打碎,消沉在滚热的河底。
她当然不会认为慕辰落会真的松手,虽然他现在有些丧心病狂,但最基本的是非利弊他绝对能分清,反倒是他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时候是最能分清楚的!
龙芩鸢只是下意识用悬空的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腹,胃部开始翻涌,恶心的感觉直冲脑门,她不停地来回抚弄自己的腹部,想让里面的小家伙安静一些乖一些:
娘不会不管你的,娘还要好好疼你,所以再坚持一下……
安慰宝宝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她不是拿自己和宝宝的命在赌,她没有那个资格,只是她笃定慕辰落不会拿她怎么样,她要为自己争取时间。
“慕辰落,怎么你不敢了么?你的手怎么在抖?你是怕夜是不是?既然你在乎,为什么要屡次做这么多伤害他的事情?既然是自找的,你怕什么?!”
的确,慕辰落抓住她的手在抖动,而且龙芩鸢的话让这种抖动更加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颤抖不稳让她从手中滑脱。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他也注意到她的手在小腹处的动作,眼中是一闪而过的腥红,就跟上一次他失控发疯时候一样。
“斩说你怀了他的孩子?”
龙芩鸢骤然抬头,以一种很难做出的动作艰难望着他越发腥红的双眼,不言自明,慕夜斩一定是从他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真相,所以才会那般情绪低落。
如果是这样,她跟慕辰落之间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将头重新扭会到原位,动动脖颈,疏通经络,暗自将袖中的小金箭攥紧在手心。
“你看,鸾姬和龙啸就在那座水晶冰宫里……你难道不想见见他们?”
“你知不知道你为何会随了龙啸姓龙,而非随了鸾姬?”慕辰落就跟给她荡秋千一样摇晃她的身子,让龙芩鸢一阵一阵呕吐感更加强烈。
这种行径代表了慕辰落根本就已经丧失了人性,她怀的是他的亲侄,他都这样对她,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但是慕辰落刚才说的让她稍稍提起了精神,她曾经也问过,龙梓彦和鸾姬都只说姓龙比较好听,珍倾国没有对姓氏的特别讲究,随了谁都是一样的,当时她小也就相信了。
不过上一次偶尔偷听到龙梓彦和席风的对话才知道自己并非鸾姬亲生的,这样讲自己不姓鸾也是在情理之中,珍倾国犯不着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混了皇室血统不是?
以前她没想过这么多,包括她听到自己身世的时候,此刻自己被悬吊在半空,思维也开始膨胀,想到了以前没有注意过的这些事情。
可是既然不想让她混乱了血统,所有人都把她跟宝一样捧着宠着,不让她姓鸾却让做珍倾皇室的继承人……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至阴之人,是唯一能够开启灵泉的钥匙么……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又沉到谷底。
“你又知不知道龙啸以前并非姓龙,是他嫁给鸾姬之后才被赐予国姓,而鸾姬是龙梓彦的亲生女人为何姓鸾?”
前一个问题龙芩鸢没有多大反应,慕辰落又不甘心抛出又一个疑问。
找个倒是龙芩鸢没有想过的,的确,自己的皇祖母姓龙,自己的娘亲却姓鸾,原来自己的爹爹本不姓龙,这个是她今天才知道。
龙芩鸢忍住想要呕吐的强烈感觉,身体半挂已经让她满脸通红,所有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过去,涨得她很难过。
慕辰落手臂突然用力,将龙芩鸢往上提了一些,自己则是蹲下身体把唇靠近她的耳畔:
“因为龙啸之前是席溢桦的相好!却被鸾姬横刀夺爱!为了报复席溢桦,鸾姬把自己的姓氏让给龙啸,让他从此断了跟席溢桦的联系!哈哈哈……怎么样,精彩吗?”
他的笑声充斥在龙芩鸢耳边,突然觉得他讲的是笑话,可是根本让她无法忽视……
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席溢桦对待龙梓彦的态度是那样的不好,她总觉得她们之间在暗暗较劲,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娘亲和爹爹!
那席风呢……席溢桦怎么肯同意让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嫁给龙芩鸢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并非鸾姬亲生?也是因为她是开启灵泉的钥匙吧……
都是为了灵泉……所有的人,皇祖母龙梓彦,鸾姬和龙啸,席溢桦……曾经最最亲近的人之所以疼她宠她本就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是开启灵泉的唯一钥匙!
多么讽刺!
一股酸水从胃中翻涌而出,穿越她的喉咙溢出到她的口腔中,龙芩鸢下意识就要吐出来,但是她却忍住了,她逼自己必须忍住,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慕辰落看出自己的脆弱,所以就硬生生把一口口的酸水往肚子里咽,刚刚咽下去那些东西又不听话地反上来,一次一次,她忍受了那种发涩发苦的味道,艰难吞咽着。
还好她的脸是冲向下面的,慕辰落便看不到她现在脸上痛苦到扭曲的表情,不然怕是男人的兽性便会从他身上体现。
“现在是不是心里很难受?”慕辰落嘲讽,她的母亲是一个横刀夺爱的人,所以他用世上最难听的话一遍又一遍刺激龙芩鸢:
“鸾姬就是一个贱.人!哈哈哈,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席风根本就是龙啸和席溢桦的种!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却让席溢桦的孩子嫁给你!”
轰——!
龙芩鸢大脑一片空白,轰鸣声回荡在耳边。
他说什么……席风是……是爹爹和席溢桦的孩子……
天呐!
这时候她的小腹一阵疼痛,深深蹙紧双眉,两只手揪住自己的衣衫狠狠拧起,只希望这样的痛尽快过去。
怎么会是这样的……也难怪说她跟席风的婚事几年前就定下来了,他们知道席风身上有梅花的印记,所以早就商量好了,可怕是席溢桦不会轻易同意,便同意珍倾国和祁渲国的联盟,用珍倾国的势力扶持当时还处于弱国地位的祁渲,两国自此才让东西各国马首是瞻。
这样一想,所有的不寻常就都能解释通了。
一切的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利益,也只不过是一场相互的利用,这场角逐中龙芩鸢只不过是一枚关键的棋子而已。
慕辰落借势卷起舌尖在她的耳窝处狠狠一卷,让龙芩鸢只觉得反胃恶心,上一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这一次他又想怎样!
她甚至希望慕辰落赶紧松手,即便是摔到地下奔腾的河流里,她也不愿意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松手吧……她在心中默念:宝宝,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此时,百里翼椋的军队已经停止了躁动,席风跟百里翼椋交过手之后各自归位,相持不下。
席风身后站了欧阳远、慕夜斩和风无痕,这边则是百里翼椋百人的精兵,纵使如此,四个人也没有落于下风。
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偶然瞥见远处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红影晃动,大声禀报给百里翼椋,众人的目光齐齐被吸引过去。
同时有两个人倒吸一口气,其中一个是风无痕,另一个却是百里翼椋。
“是小芩!”风无痕本就不是一个会隐藏自己想法的人,当他看到那抹红色的时候几乎是脱口而出。
慕夜斩将破魂剑紧握在手中,不自觉地就指向山腰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