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该换药了,给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颖儿闻声也打开包袱把给书生的药准备好,便出去找小二打水去了。
郜茗岚见她要解他衣裳,慌忙伸出两只手挡在前面一直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你伤口在背后,你怎么自己弄!”
“可,可有道是,这授受不……”
啪~
龙芩鸢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硬是把他后面的话给糊了回去,“授什么授!还有道是!”是个头!
他这反应也太大了,好像自己跟瘟疫一样,龙芩鸢当即就不太高兴,板起脸来。
她不乐意了,郜茗岚把脸憋成惨白,却再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主动把身子转过来把后背朝向她。
龙芩鸢这才放松脸色,轻轻将他衣衫半退,她当然不会看见此时郜茗岚的脸已经从惨白转为艳红色。
他的身子很白皙,就如同他的人一样不染一丝尘世的污垢,也不像席风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他的没有一丝瑕疵,只是在他的后背赫然有一个大大的圆窟窿!
龙芩鸢的手指触上去,引得郜茗岚身子一震,还以为他是疼了,便有放轻了一些。
“书生,你在这里养几天,然后我们一起去杜家把紫金宝剑偷出来!”她将郜茗岚的衣服合上,又给他倒一杯水,根本不容他说什么就风风火火出去了。
颖儿端了水盆回来的时候,刚好见到她的背影。
算一算时间,该又是一个十五了!
龙芩鸢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荡,这太和镇还真小,只用了半个时辰就从南边逛到了北边,杜府的位置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特意在杜府门前的胭脂摊位上一阵精挑细选,最后选了一个最最便宜的桃红色胭脂付了钱,又跑到旁边的茶亭要了一杯水。
斜对面便是杜府的大门,只有两个守卫,又听得周遭一些人似是在谈论杜府的什么事情,便竖起耳朵细细听:
“哎,听说没,这杜家大公子七日后大婚……”
“是呀是呀,听说请了不少达官贵人,连县太爷都赏脸要来!”
“唉,虽然度老太爷去世了,可是杜家的几分薄面人家还是得给的……”
茶喝完了,龙芩鸢放下一个铜板起身,悄悄溜去杜府的后门,这里更清净,居然连一个守卫也没有,莫不是都去准备他家公子的大婚了吧!
七日后……恩,是个好时候!
“哎呦!”龙芩鸢捂住肩膀,脸皱成一团,哪个不长眼的撞她!
“你……”她竖起一指,直指前面人的鼻尖,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子瞥了她一眼,半个字也没说便匆匆离去,留下龙芩鸢一个人在原地发傻。
只是……刚才的男人长得也……太……招人嫉妒了吧!
只需一眼,那冷峻的五官便刻在龙芩鸢的脑子里,尤其是,他一双眸子,在夕阳的映射中,隐隐透出一股杀气,让人浑身冷颤,就如同他手里的剑一般,让人心生寒意。
这太和镇,有点意思!
龙芩鸢晃晃悠悠回到客栈,颖儿已经备好晚饭,郜茗岚老老实实坐在桌边,她一回来他便起身相迎,龙芩鸢便心情大好。
一定银子啪放在桌上,“颖儿,明儿个拿这钱去镇上的药材店买些治外伤的药!”那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够她买好几百盒胭脂了。
颖儿愣了一下,还是把银子收起来。
“记住,不可在同一家店买,到各家药材铺都转转,分开买!”
“恩,颖儿记下了!”
郜茗岚一直凝着她的脸,一口饭在嘴里嚼半天也没咽下去,最后赶紧垂眼闷头扒饭,生怕被龙芩鸢看见自己眼睛红通通的。
月缺月圆,夜夜成玦。一轮圆月当空,洒下一室清辉。
这几****都大门不出,只是不想在这太和镇上过于露脸。
龙芩鸢刚刚沐浴,此刻便身着月白色的袍子,长及曳地,柳柳细腰以粉色的云带约束,更显出盈盈一握。
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肩上,发顶仅有一颗小指大小的珍珠别髻,那珍珠莹亮如雪,却也比不得她细致如瓷的肌肤。
黛眉横远,耳鬓春烟,巫山云雾一般的灵气。
她就站在院子中央,惹得郜茗岚眼睛都呆直了。
“书生!水,水出来了!”
郜茗岚这才惊觉,自己手里的茶杯都歪歪了,茶水已经溢出洒满衣裳,湿了一片!
颖儿嗔他一眼,便也识趣地回屋去了,只是,她去的,是郜茗岚的房间。
龙芩鸢走过来,轻提裙摆便坐在他身侧,拿出绢子给他擦,“瞧你,总是这样!”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郜茗岚有些慌乱,胡乱想要抓过帕子,却不想一把竟抓住了她的手!
气氛,一时间有点闷热。
郜茗岚手心都出汗了,浸在龙芩鸢的手背上。
蓦然间抬眸,龙芩鸢的鼻尖刚刚贴上他的,他清秀逼人的一张脸也完全映入她的眼底。
云朵渐渐散开,月光便邀了几片枝叶的影子,摇摇曳曳。
她靠近了一分,樱红的唇便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就贴上他的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握住自己手的这个男子身体僵直,动也不敢动。
郜茗岚跟席风不同,他不会那般强势跟主动,所以龙芩鸢也知道,若是他们的关系想要再进一层,她自己则必须主动。
龙芩鸢想笑,因为她发现郜茗岚甚至连眼球都不敢转一下,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快被自己憋死了,气也不喘的!
“书生……”龙芩鸢想要更靠近一些,可她的眼睛陡然之间睁大,脸上的表情也开始转变,“书生……我……”
龙芩鸢从石凳滑到到地上,郜茗岚僵硬不动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大叫一声:
“鸢鸢!你怎么了!”
他从地上抱起龙芩鸢,触手的温度冰冷冷的,他还以为自己摸到的是冰块!
“热水,热水!”他有些吃力,从地上勉强把龙芩鸢抱起来,还好龙芩鸢只是暂时冻得发抖,还能走路,不然大概两个人用一个时辰也走不回屋子里去。
龙芩鸢的屋里早就已经雾气腾腾,温热的水蒸气有些闷,散漫在空气里。
郜茗岚的手放在她衣服上踌躇半晌,还是缩回来,便将龙芩鸢连人带衣服一起扶进浴桶里,记得上一次席风和欧阳远就是这么弄的,他也依葫芦画瓢。
可是他画不出瓢的是,他根本不会武功,没有办法输真气给她,龙芩鸢才刚一进去不大一会儿,水便冷了,而她的身体浸在本已不热的水里更是没有温度。
郜茗岚跪在浴桶边上不停给她搓手,而龙芩鸢意识越来越弱。
他慌了手脚,又奔到桌边倒上满满一杯滚烫的茶水,踢翻了椅子,大概是撞到小腿就跳脚把水送到龙芩鸢嘴边,奈何她根本就不张嘴,茶水就顺了她唇角落到浴桶中。
哐当,手里的茶杯也被他仍了,碎在地上散了一地碎片。
门外,是颖儿急促的敲门声:
“书生,小姐怎么样,太子说如果这招不管用,就要脱了衣服用体温给她捂热!书生,书生,你听到我说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