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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完美窃贼

这个周六是个不寻常的大日子,至少对于劳尔是这样。劳尔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是纽约市布鲁克林区的一个警长,但是在这个周一,他接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是在一张废弃的航空证券上画着一幅画,虽然只有瘳瘳几笔,但却可以看得出那正是大画家德尚的一幅世界名画,而这张画周六就要在市中心的国际大厦里展出,劳尔就是主管这次画展的保卫工作的警长。

劳尔仔细看着这封信,突然发现画的背面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骷髅头,他的心马上紧张起来,因为他久在警界,知道很多窍贼的底细,而这个标志正是警方多年来通缉的人,号称“完美窍贼”的光头大盗。

很显然,他现在看中了这幅名画,他想要偷走它。

劳尔马上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画展主办方——西方航空公司的老板斯诺,斯诺原来在空军服役,退伍后开了自己的公司,十年来苦心经营,才有今天的成就。他为了扩大自己公司的知名度而搞了这个画展,其中最具价值的就有自己收藏的这幅德尚的名画。同时还办了一个小小的高空跳伞活动,一百二十名跳伞运动员与爱好者从夜空中降下,身上挂满彩灯,在空中组成“航空证券”几个单词,这个构思他酝酿了很久,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应。

期诺听了劳尔的报告,很重视这个情况,因为这次画展所邀请的都是各界的名流,如果弄不好会造成很坏的影响,所以保安工作极为重要,他这才授权警方权负责这次的安全保卫事项。斯诺又请劳尔抽调了数十名警察与便衣,加上公司的保安,足足有一百多人,在每一个可能出事的地方都安插了人手,并加装了监视器,劳尔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这个光头大盗在自己眼皮底下得手。有可能的话,这次还能活捉他哩。

很快到了周六这一天晚上,劳尔的人全部到位,并且事先已演练过多次,绝对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名画由银行大楼保险库取出,一路警车护送到达国际大厦,然后在严密保护下送到会展场地,等到画挂上了墙壁,劳尔的紧张之情似乎稍稍减少了一些。现在大庭广众,偷画是不可能的。可就在这时,劳尔注意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那是一位夫人,很尊贵的夫人,一身珠光宝气,气质极为优雅,有一种艺术家的风范,她正站在这幅画前,仔细的观赏着。她已看了很久,一动也没动过。劳尔轻轻走过去,站在这位夫人身边,他穿的当然是便衣,一身晚礼服,使得他看起来彬彬有礼,劳尔看了夫人一眼,轻轻说:“你好夫人。”那位夫人向他点点头,道:“你好先生。有什么事么?”劳尔说:“看起来你很喜欢德尚的作品。”

那位夫人笑了笑,说:“是的,德尚的作品总是让人疯狂。”劳尔道:“夫人的芳名可否见告?”那夫人大方的说:“拉里夫人。”劳尔轻轻吻了她的手,说:“很荣幸认识您。我也很喜欢他的画,尤其是这一幅,看来这方面我们有点相同。”拉里夫人冷冷一笑,说:“可这一次先生却错了。以我看,这幅画跟本就是赝品。”

劳尔笑了,他心里在想:“果然是,盗贼的马脚终于露出来了,但她是不是光头大盗呢?不可能的,光头大盗自然是个男人,但是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那么眼前这个女人是有些可疑。”劳尔是老手了,没有证据自然不能随便抓人,所以他也只是一笑:“怎么可能呢?斯诺先生绝不会弄一幅假画来骗大家的。”拉里夫人盯了他一眼,说:“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幅画是假的……”

话刚说到这里,大厅里的灯光突然完全熄灭。

劳尔猛吃了一惊,他下意识的去看墙上的画,却突然感觉到小腹上挨了重重一脚,剧痛使得他一时叫不出来,只能捂住肚子蹲在地上,而在此时,大厅边上一扇玻璃钢的窗子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破了一大块,劳尔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有人向窗子边跑去,劳尔意识到了什么,吃力的大叫一声:“抓住她。”但是已经晚了,那人已经跑到了窗边,手里抓着一块东西。

外面是一位跳伞运动员,他开枪击碎了玻璃窗,接住了从屋子里扔出来的东西,马上就消失在夜空中,他身上没有彩灯。等到大厅中灯光亮起,拉里夫人还是站在原地,好像一动也没有动,但墙上的名画已经不见了。

劳尔垂头丧气的站在斯诺的办公室里,斯诺并没有在,可能去了会展现场。过了一会儿,他回到了办公室,劳尔于是把一切情况对他说了。斯诺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说:“辛苦你了,劳尔先生,你的使命完成得很好,我并没有损失什么。”劳尔一怔,说:“这话怎么说?”斯诺说:“很简单,那幅画是假的。我不能冒险展出真品,现在光头大盗偷走的只不过是价值几十美金的赝品,真作我一直还放在银行大楼的保险库里呢。哼哼,光头大盗,只不过虚有其名,哪里会想到我的打算?”

劳尔刚刚松了一口气,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斯诺抓起电话,还没放到耳朵边上,就听到了里面一个急促的声音。斯诺听了几秒钟,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子一僵,跌坐在椅子上。

电话是银行打来的,保险库的门被打开,那幅名画已然被窃走了。

劳尔也惊呆了,光头大盗,果然不凡,一早就已侦知名画不会送到会场,竟也玩了一个调虎离山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会场,而自己却从容下手,奔袭银行。

果然不愧为“完美窃贼。”

劳尔咬牙切齿,发誓要抓住光头大盗。

一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斯诺坐在椅子上,微笑的看着眼前的拉里夫人,也就是自己的情人。美国最负盛名的女贼。那晚她并没有任何把柄被劳尔抓住,混乱的黑暗中没有人看到她摘下了赝品名画,扔出窗外。所以也就无法对她进行指控。

斯诺的眼前还放着一幅画,真正的名画。也就是银行保险库里的那幅,但他又是如何拿到的呢?斯诺倒了一杯酒,送到拉里夫人面前,轻轻一笑,说:“干杯,我的宝贝,为我们的又一次成功干杯。”

拉里夫人的酒杯刚到嘴边,突然门就被撞开了,劳尔领着几位警员冲进来,他枪口指着斯诺,笑道:“该结束了,光头大盗,完美窃贼。”斯诺倒退几步,指着劳尔,道:“你……你……”劳尔道:“怎么,很奇怪是不是?我是如何知道的呢?这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斯诺道:“我?”

劳尔说:“是的。我查过你的底细,你在空军服役时,就是一名伞兵,有着很丰富的高空跳伞经验,而这一次,你又是借助跳伞来实现你的盗窃计划的。画展开始时,你并不在现场,而是也到了飞机上,跳伞的人很多,跟本没有人注意你,也绝想不到这些人里面会有航空证券的老板,你从飞机上跳下后,就离开了队员们,或者说你跟本没有跟他们一起跳,而是自己落在了银行大楼上,你的身上当然没有挂彩灯,所以没有人会注意你。你从顶楼进到银行大楼里,用自己的保险库钥匙轻而易举的开了库门,拿走了名画,再赶回自己的办公室,而这位拉里夫人也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好让我以为他们一伙就是光头大盗,从而转移我的注意力。”

斯诺与拉里同时叫起来:“你是怎么想到的?”劳尔说:“大厅的灯突然熄灭,同时窗子被击破,然后画作送出,做得这般严丝合缝,如果不是斯诺先生事先把大厦的电路图与平面图交给你们,是不可能做到的。”斯诺发出一阵大笑,说:“你都是猜测,我为什么要自己盗走自己要展出的名画?为什么要在众多名流面前自毁形象?”

劳尔说:“那就是本案最精彩的地方了,你们这次要盗窃的,并不是什么名画,而是银行的保险金。我查过了,这次斯诺先生单为这幅画,就投保了一千万美元,画作失窃了,银行当然要赔偿的。而这才是你的目的。而你眼前的这幅画,就是最好的证据。”

斯诺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身子僵硬,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绝不像上次那样做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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