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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作妖的女人

米妙琪有个远亲表哥。

表哥三十五岁,个子瘦小,不足一米六五。出身贫寒,在家排行最小。一门有九子,九子各不同,瓦工、木工、摩的司机、搬运工,还有做家政、做保姆的,社会底层的职务都集中在这个家庭里了。表哥的妈八十岁了,身高只有一米五,一个贫穷的乡下妇人。

要说起表嫂,真得花些篇幅呢。

表嫂家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可能是表嫂有些生理缺陷----她的视力不好,眼睛无法正视。表嫂家自认为是下嫁了。

表嫂的妈说起表哥一家,一脸鄙夷。因为穷,表嫂一分钱财礼都没收到,表嫂此时特别心爱自己的小家,经常从娘家拿各种食物补给自己的小家。每次都是蚂蚁搬家,表嫂的妈对于金钱这事敏感的很,别看她不识字,但算起钱的账来,可是一点儿不含糊。对于女儿,表嫂妈还是一个慈祥的母亲,可对于儿子,表嫂妈可很精明。

来瞧瞧表嫂的妈的手段,厉害着呢。

表嫂家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成婚的时候,由于家庭居住条件局限,大儿子和他父母(即表嫂妈)合在一起吃饭。吃了一个月,表嫂妈见大儿子和大儿媳每天只管吃,气不打一处来,使了些拐弯抹角的借口给大儿子另立门户。她后来悄悄告诉女儿说“老大一直不付伙食费,心里不舒服。“

大儿媳做月子期间,表嫂妈每天都会数着家里水盆里,有多少鲫鱼,文盲干起这事也不含糊,数得清清爽爽的。这天,等自己的亲家母--大儿媳的妈妈走后,表嫂妈又数了下鱼,不对,少了四条。以后,她加紧观察,每次都亲家母来,她都躲在门后,终于让她发现,大儿媳悄悄把鱼捞到塑料袋里,塞到了自己妈的手提篮里,让自己妈带回娘家。这可把表嫂妈气得不轻,她有一阵心情烦闷,一阵阵和两个女儿唠叨大儿媳不好,偷着往家拿东西。穷人有时判断善恶非常简单,如果自己占了便宜,就送对方一个好人的高帽;如果感到自己吃亏,就无认如何视对方为恶人。这就是人穷志短的来由。

表嫂在这样的妈的调教下,自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表嫂天生讨厌吃苦,眼气别人的生活,可是一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女子,相貌普通,能指望有什么样的好日子呢?

表嫂热衷于从外界找方法。

即使找到临时工的工作,表嫂都发挥出其最大化的价值。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表嫂经人介绍了一个大型加工厂,在厂里的厨房做杂工,她竟然有办法把厨房精美些的餐具,有时是一只碗,有时是一只盘子,七遮八掩地包在抹布里面夹带回家;厨师刚刚做好的点心,表嫂也特别有心地这个盘里悄悄摸走一个、那个盘里悄悄摸走两个,反正点了一桌子菜的客人怎么会计较一盘蛋糕究竟有多少块点心呢;餐厅的咸菜、垃圾袋、甚至桌布都成了表嫂的目标。就像蚂蚁搬家一样,表嫂变着花样往家里搬东西,颇有成就感。别看她视力不佳,可是盯上什么东西都想办法能拿到手。

虽然有这些贪小便宜的毛病,可是表嫂妈深以女儿为骄傲。正是靠着女儿,她尝到了饭店里的咸菜的味道,知道了紫芋糕是什么东西,甚至她会催着女儿下次再多带一条打扫卫生的手巾回来,表嫂妈正在用表嫂拿回来的毛巾缝制一条大浴巾,就差一块毛巾了。

表嫂拿了一块花毛巾回家。不知道谁放在衣物间的隔板上。衣物间是厂里的职工上下班时,用来更衣的地方。上班的时候,把衣物箱的工作服拿出来换上,把自己的提包、外套放在更衣箱里。这块花毛巾是崭新的。表嫂一阵欣喜,把毛巾一抖开,照着磨砂玻璃的光一照,这毛巾的图案很喜庆,两只优雅的天鹅在游泳。想到家里的大浴巾拼上这么一块,绝对亮眼。表嫂拿走手巾时,整个更衣机没有别人,她赶紧卷起毛巾,塞到提包里,打道回府。

这条毛巾是厂里机加工工长的,他在储物间顺手一搭毛巾,突然想起手机忘在车间里了。赶紧回去拿。毛巾就挂在那儿了,那是老婆双十一采购过来的,老婆炫耀了好久,这毛巾质量好,纯棉,价格便宜,而且大超市里都见不到这么好看的图案。工长是要用毛巾来擦擦脸上的汉,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毛巾不见了。工长纳闷,恰在这时,IT的小李也进来更衣,工长顺嘴说了一句,咱们都是厂里的同事,厂子里还有这种顺手牵羊的人,一条毛巾还占这个小便宜。小李一听来劲了,工长你别急,我帮你查查。小李心里有数,更衣室的几个角落都安装了隐秘的摄像头,就是因为前几年有员工丢失了现金,行政部门采取了技术监控,便于查到内鬼。

小李这么一查,就定位到了表嫂。表嫂死不承认,结果,行政部军令如山,公司不允许这样手脚不干净的杂工继续留岗。

表嫂就这么打道回家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没有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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