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弋抱着昏迷的里真,一路飞回了他的别墅楼。
将里真放在了床上,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恬美素净的脸上失了血色,显出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柔弱。
费弋沉了沉幽深的眸子,他看出她这是内息紊乱,气血冲乱的症状。
把里真扶起坐好,运功出掌,帮她稳住了内息。
感觉差不多了,费弋收回了双手,里真的身子却一时没了支撑,向后面软软倒去。
费弋见此伸手扶住了她,里真便倒在了他怀中。
他低头一看,鼻端忽然闻到一股馥郁沉醉的甜香,他的眸光深了深,眼底隐隐有紫光浮沉影现。
目光触及怀中人嘴边未干的血迹时,他深邃无边的墨眸微缩了下。
她本是泛白的干涩双唇因着鲜血的滋润,而透出几分红润的光彩来,瞧着似乎还有些妖冶之色。
费弋看着看着,眼底的紫色愈发浓郁了,心底似乎有什么强烈的欲望悄然爬了上来,难以压抑。
墙上的钟摆一下一下地摆动,在夜里那清晰的钟摆声声声入耳,仿佛敲在人的心上,让人心乱难安。
费弋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房门,到了书房。
推开酒架后的暗门,里面拍了满满几列装着“红酒”的酒架。
费弋随手拿了一瓶,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胸前的两颗纽扣,而后动作娴熟漂亮地开瓶倒酒,仰头饮下了红色的液体。
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他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神色变得慵懒起来。
平日里为了伪装而变出的墨色双眸,此刻被神秘幽深的紫色淹没,双眸中紫色的流光游离着,一种淡淡的迷醉在眼底蔓延。
方才他真的险些忍不住,他身体里嗜血的因子都在叫嚣着,若在那里在多呆一会,他难保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天知道蔷薇花妖的鲜血对吸血鬼来说,是多么致命的诱惑。
鲜血本身的甜美,再加上蔷薇花妖的精血所混合成的血液,对吸血鬼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补品。
他放下了酒杯,想到刚才她苍白的脸色,脸上的神情不辨喜怒。
在暗室里待了一会,他站起身,又回到了里真所在的房间。
挺拔修长的身影站在窗前,垂眸看着沉睡着的里真,卷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道阴影,小嘴无意识地抿着,嘴边还残留着血迹。
他眉头一皱,食指在空中虚划一下,那血迹便消失不见了。
看着睡梦中的某人终于不再紧抿着嘴角,他眉心舒展了开,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此刻里真的小舍外,众人总算是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顿时都炸开了锅。
激烈地讨论着为何那位神秘的费大人会在那时出现,并救了尤里真,最后还亲手抱着她,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她们心里纷纷猜测,见一旁站着的丁惜芮,便去问她。
丁惜芮却懒得理这群人这种无聊的八卦问题,只说自己不清楚。
那些人撇了撇嘴,索问无果,就又各自回去了。
丁惜芮却紧盯着那小舍化成的废墟,双眼看到某个白色的一角时,忽然蹦出亮光。
快步走过去,掀开上面的碎瓦,待看到下面地上开出的一朵沾着泥土和血迹的白色蔷薇时,她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呵,尤里真!你果然是!!
看来,是时候通知蓝小姐了,然后再看她有什么吩咐……
这纷乱而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第二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里真揉着酸痛的四肢,从床上坐了起来。
神思仍有些恍惚,迷瞪了一会,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
她看着眼前这看似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房间,摸着身上被换上的干净衣服,她觉得自己有些不淡定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发生了什么?!
正茫然不安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
她一下子就戒备了起来,身子后躲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瞪视着房门口的方向。
费弋一打开门就看到床上醒来的人,正像一只随时准备咬人的小狗一样,狠狠地咬牙瞪着他,这让他不由一愣。
没想到一个晚上,她就恢复得这么精神了。
而里真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呼,“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昨晚我救得你,原来你对救命恩人是这种态度?”他挑了挑眉,看着她一脸错愕的样子,点了点头,“嗯,恢复得不错,脸色红润了不少。”
她无言,这是激动得脸才红了!
心里终于了然,怪不得觉得这房间有些眼熟,当时她打扫了整栋别墅,这间房间当然也没漏,不眼熟才怪。
有些别扭地瞥了他一眼,才飞快而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费弋看着她别开脸不自在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一瞬,“我觉得你道谢的态度应该再真诚些。”
里真古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施恩不图报,还有一句叫,大恩不言谢。”
顿了顿,又咳了一声,补充道,“不过,我会报答你的。”
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那你就拿自己来报答吧。”
“什么?!”
他幽幽说道,“你这么激动,是不是想错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报答我,比如打扫我的别墅一个月。”
她瞠目无言,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可是,这一次他救了她的命,这是事实。所以,她点头答道,“好。”
“我就帮你打扫别墅楼一个月。”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分外认真。
他默了一瞬,心脏被她这真挚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分起来。
“好了,能下床吗?我做了早饭,过来吃。”
里真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脚一刚碰到地,就一阵酸疼虚软,头上也瞬时冒出了汗。
他看她吃力的样子,皱了眉头,“好了,躺着吧。”
里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也不逞强,乖乖地回到了床上坐着。
看着他出了房门,听到他下楼的动静,她呆呆地发了会愣,然后就听到他推门进来的声音,他手中拖着一个方盘,上面的粥饭正冒着温暖的热气,他俊朗深邃的眉目氤氲在一片雾气中,她怔愣地看着,而后轻轻弯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