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些。
费弋坐在床边,眸色深深的看着里真的睡颜。
她睡得很香甜,眉眼之中胧着恬淡月光,一片安静美好,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费弋的眼底有紫光沉浮,她的身份并不简单,可她自己却不知道。
而且她身上还有着封印,他曾经试过,那封印很特殊,他竟然不能解开。
看着呼吸浅浅的里真,他眸子一凛,无论她什么身份,她身上又有什么秘密,只要他看中了她,那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手轻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一下又一下,蓦地,他的手停了下来。
神色倏地一冷,看也不看后面,“去把你身上的血腥味去干净了再回来。”
拾亚抖了抖,心里感慨,殿下对这个尤小姐也太不一般了,它不过身上沾了点血气,殿下也不想她闻着,扰了睡眠。
身上的血气驱干净了,就看见殿下已经到了别墅楼顶了。
溶溶月色下,他昂首挺立,身形挺拔,只一个背影就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殿下,我们现在回去吗?”
费弋语气平静的很,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说完,空中忽然白光一闪,一道空间门就那么出现了。
费弋和拾亚,主仆二人先后进去了空间门,消失在了别墅楼顶。
空间门的出口就是K界,吸血鬼的地域。
费弋从空间门走出,看着眼前景象,嘴角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拾亚打量他的表情,“殿下……”他们现在是不是要回陌临城了,王在等着他们。
陌临城,塞勒族的国域。
K界有四国,东有威尔默族的斐君城,南有塞勒族的陌临城,西有刹利修亚族的恪离城,北有帕路森族的拓尔城。
费弋站在华美难言的欧式宫廷建筑群前,望着这座他离开了两个月的奢华宫殿,他那一对神秘的紫眸中光影流动后,终归于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邃。
在人界为了掩饰他血族的身份,他一直把眼瞳变为深沉的墨色,而现在则没有必要了。
因为,他回来了。
在这里,他的身份是塞勒王的长子,塞勒王族的大王子殿下。
宫殿的大门大开着,两边子站立着守卫王族的血族士兵,他们齐齐向他行礼,他走过巍峨高大的宫门,走过宽阔的绿地,直到他走入富丽堂皇的大殿,那里的墨紫色宝石王座上,端坐着他的父亲,尊贵无比的塞勒王。
他向他的父亲,克卢铎.塞勒,欠身行礼,“父亲,我回来了。”
是的,他又回来了,回到了王宫里。
自从那天他在成年礼上,当着塞勒族所有的王亲臣子面前,现出了异色双瞳,他在众人或怀疑或鄙夷的目光中,漠然离开了陌临城,离开了K界,去往人界,到现在过了两个月了。
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克卢铎.塞勒看着殿内脊背挺直的儿子,只觉得他似乎从来没看懂过他这个儿子。
那天那样的耻辱,被人用那种揣测猜疑的目光看着,他的脊背也是笔直的,就像现在这样。
他的那对眼睛,那天居然显出了一赤一紫的眸色,赤色是血族平民的瞳色,所以那些人都在心里臆测,想他是否是私生子,是他塞勒王和普通平民所生的血统不纯的私生子。
想到这里,克卢铎的目光有些深远了,他想到了他的儿子——费弋爵罗.塞勒的生母,那个神秘的女人,她突然地闯入他的世界,又同样突然地离开了他的世界,只留下了这个儿子给他,那狠心绝情的女人啊!
偏偏他却爱上了她,从此再看不上别的女人。
就连他的二儿子修卡斯的母亲,他也只是为她的家世背景而娶了她。
在他心里,除了费弋爵罗的母亲,他不会再爱上谁了。
那些王亲们,自以为是地猜测,居然敢把她看做是平庸的赤瞳平民。
他们怎么会知道!
那个像火一样的女人,她哪里是血族!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可她那样炙热的温度,也让他清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血族。
“父亲?”费弋看着王座上,那个明显陷入了某种回忆中的男人,他想的太出神了,脸上流露出难得的惆怅,让他这个儿子也不由产生一些疑惑。
克卢铎.塞勒回了神,表情又恢复了正常,他看着费弋,“罗,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嵌入聚灵珠是能否炼成屠灵剑的关键。”
费弋敛眸,没有说话。
那天,父亲当着众人的面,说他那异色双瞳是中毒导致的,所以要休息几个月,而这两个月,他却是秘密去了人界,搜寻百枚灵晶集成聚灵珠。
现在任务完成,他也重回K界。
父子俩平日里也话不多,大概说了几句。克卢铎就让费弋先回去休整休整,缓解一下这两个月来的疲累。
费弋从大殿内走出,迎面就遇上了一个让他分外憎恶的人。
那人瘦高的身影,微卷的头发,皮肤白的像纸,瞳色是和他一样的紫色。
哦不,他有时是一赤一紫的。
他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讨人嫌的弟弟不一样。
修卡斯.塞勒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哥哥,恶劣一笑,“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哥哥,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他说的亲切,眼神却凉冰冰的,泛着幽光。
费弋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厌烦,他一心想自己死,好顺理成章地成为塞勒王的唯一继承人,所以在他一入人界,他这个“好弟弟”就开始,四处派人杀他,可惜了,没有一次成功。
他还是回来了,而且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修卡斯,看着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暗的时候,他突然一下把修卡斯猛推到一边。
修卡斯一时不查,居然被推的一个趔趄,后退了好远,他气得恶狠狠地瞪着费弋,却看他只不屑一笑,“修卡斯,你挡着路,太碍眼了。”
修卡斯那张无害的脸顿时阴了起来,“费弋爵罗!你这个被赶出家族的丧家犬,也好意思回来……”
他接下来准备的侮辱性的话语还没说完,人就被费弋扼着脖子,给提了起来,脚悬在半空无力踢着。
费弋整个人都散发着迫人的寒意,“管好你的嘴,除非你嫌自己的命太长。”
说完,将修卡斯扔在了地上,那样子,好像他扔的只是一件恶心的垃圾。
修卡斯咳了咳,从地上站起来,表情是十足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