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大海去福建宁德,购进了一批绿茶、红茶、白茶、乌龙茶等不同品种的茶叶共二十箱。以前购进的茶叶大部分都是中低档次的。但随着茶业的发展,人们的需求水平也越来越高,不再满足那些平常的口味了。于是这次多购进了一些档次高的,其中包括毛尖、铁观音之类的名茶。他把这些茶货放到了托运公司,认真地填好联系地址和方式后,坐上了回保定的火车。
李大海回家的心情是急切的,也是愉悦的。这几天,凯丽既要上班,还要照顾小龙,一定很辛苦。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地感谢凯丽。他还打算再攒些钱后,就在温馨家园附近租间店面,开个小小的茶馆。名字都起好了,就叫“温馨茶馆”。这样,凯丽也不用一辈子总给别人打工了,就由她来照料茶馆。另一方面,他还可以继续给别人供应茶货。
一路上这样想着,火车不知不觉地就到达了保定。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大海直接坐出租车回到了温馨家园。
他一步一步地上了楼梯,到家门口后,没有敲门,直接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这个时间凯丽应该在服装店,不在家里。
他推开门,首先看到了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心里不禁纳闷地想:怎么?凯丽今天没上班去吗?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林美娇站了起来,她的神情显得有点儿紧张,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放在胸前,说:“你回来了!”
大海一愣,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吃中午饭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林美娇的声音柔柔的,充满了关切。
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曾经让他痛不欲生的女人,大海百感交集。他甚至在想为什么老天还要让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凯丽呢?”大海最后冷冷地问了一句。
“她走了!”林美娇低声回答。
“走了?去哪儿了?”大海一听,着起急来。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呢?”林美娇委屈得差点儿掉下泪来。
“问你什么?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她只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城市,不会再回来了!”
“一定是你对她说什么了,是不是?”大海用责问的语气说。
“大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就那么在乎她吗?”
“是的。现在她才是我的唯一,我只在乎她。你快告诉我,她到底去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想我们和孩子以后好好地过日子,象以前一样。”
“不可能!我不能没有她!”大海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了。
“大海!”林美娇孤独无助地冲着他喊了一声,象面团一样软软地瘫倒在了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男女情歌对唱的娱乐节目。那清脆动人的歌声,在林美娇听来,格外得刺耳。她“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把遥控器扔在了茶几上。
李大海跑着下了楼,走出了温馨家园,急急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朋友的服装店。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凯丽还没有离开服装店。
“您要买衣服吗?”新来的服务员见进来一个人,忙笑脸相迎,热情地问道。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大海的朋友简单的给那个服务员介绍了一下,问,“大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回来。凯丽呢?”大海来不及多说,着急地问。
“她昨天走了。”
“那她和你说去哪儿了吗?”大海紧接着问。
“她说要去石家庄。”
大海听了,一刻也没再停留,转身就往外走。
那朋友见状也急了,忙问:“大海,你干嘛去?”
“我要找凯丽去。我不能辜负了她。”
那朋友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叹口气说:“唉!石家庄那么大,到哪儿去找呀?这事也急不得,人都走了,还是从长计议吧!”
“当时为什么不帮我拦住她呀?”
“她执意要走,我也没有办法。她也是为了你们一家子好。你老婆都回来了,有孩子呢,还是和你老婆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吧!感情的事,时间长了也就放下了。”
“不!你不会懂的。今生今世我只想和凯丽在一起。”
大海从服装店出来,心中感到空落落的,象失去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一时竟不想再回那个家了。心里只是一遍一遍地问着:小丽,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呀?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呀?如果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的!
他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大街上,心情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那些茶货估计也快要到了。有好几家茶馆、酒店都等着要货呢。他想先接了货,给那几家送去。然后去一趟石家庄。
大海无精打采地回到家。林美娇也已经把儿子接回来了,正在屋里写作业。
她看到大海一脸沮丧的表情,就知道凯丽已经不在服装店了,心里一阵窃喜,她对大海还是抱着希望的。虽然大海现在仍在怨恨她,一时难以接受她,但她认为时间会让他和凯丽的感情渐渐淡去,凯丽只会成为大海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最终大海还是会属于她的。
大海一句话也没说,就进了卧室,捂上被子,躺在了床上。
林美娇没有马上去打扰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回厨房里做饭。
等饭做好了,林美娇才走进大海的卧室里,轻声说:“大海,我包了你爱吃的水饺,猪肉大葱的。先起来吃点饭吧!”
“你和儿子先吃吧!”大海一动也没动地回了一句。
林美娇见大海为了别的女人饭也不吃了,心中是又气又痛。想当初他对自己是百般地呵护,对自己的爱是唯恐不及。可现在他对她却是爱搭不理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显然他早已经把她排除在他的感情世界之外了。她何曾对大海这样低声下气过。可为了能让这个家恢复到以前,她心里纵然不快,也只有一个字:忍!再说,这也不能怪大海,有几个男人会一直停在原地等待一个背弃了自己的女人?纵然是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感情也会被这好几年的时间消磨掉了。
她去厨房里端了满满的一碗水饺,放在了大海床前的那张桌子上,说:“大海,水饺我放桌上了,趁热吃吧!”说完,转身去客厅和儿子吃饭去了。
吃完饭,林美娇收拾了一下。小龙趴在桌上又接着写作业了。
林美娇这才又来到大海的卧室里。大海端着那碗水饺正大口大口地吃,碗里已经没有几个了。说实在的,他从宁德回来又找凯丽,这一天的奔波,早已经劳累不堪了。肚子也饿了。
大海吃完后,把碗筷放在桌上。林美娇拿起碗,刚想说再给他盛些去。
大海先开口了,说:“你不是说永远不回来了吗?”
林美娇听了,一下子又把碗放回了桌子上,一副可怜的样子,眼里闪着泪花,说:“你是不是真的一辈子都不想看见我了?”
“我想一直都看见你,想和你白头偕老,当时苦口婆心地求你。可你走了,一走就是好几年。你想过我和儿子是怎么过的吗?”
“是我不好!我不该轻信那个老男人,他骗我说他和老婆早就没有感情了,早晚得离婚。他把我安置在一个一室一厅的公寓里,让我耐心等待。”
“那不是很好吗?你怎么不耐心等待了?”
“可一等就是好几年。后来他慢慢地疏远了我。最后房租也不给我交了。我感到情况不妙,就跟踪了他,结果发现他在别处又租了房,找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比我还傻,以为我是让那老男人甩了,忌妒她才来找她挑拨他们的关系的。我是被那老男人甩了不假,可我忌妒她什么呢?我只是同情她,同情她和自己一样的傻。那老男人早答应了她和老婆离了婚就会娶她。”
“呵呵!所以你就又回来了!你觉得和我说这些有意思吗?”大海冷冷地笑着,那笑冷得让人浑身发颤。
“是我错了!我不该轻信那老男人。”林美娇无比懊悔地说。
“轻信那老男人?要不是你贪图他的钱财,你会轻信他吗?如果他肯娶你,让你一辈子过着安逸的生活,你还会回来吗?”
“怪我,都怪我。大海,我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林美娇的声音软软的,已经是哀求的语气了。
“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想过!其实我早就回来了,心里觉得对不起你,就一直没有勇气回家。我在附近租了间房住,你还记得圣诞节儿子收到的礼物吗?那是我托人送的。”
“原来真的是你!我怎么觉得从那以后好像总有一双眼睛跟着我呢!”大海若有所悟地说。
“是啊!我看到有一个女人总是陪在你身边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我只能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你们。”
“所以,趁我不在家,你就回来撵凯丽走了,对不对?”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又没有离婚,还是夫妻。儿子也需要爸爸妈妈,咱们在一起,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我没有撵她,是她自己走的,可能她也觉得这里本来就不属于她吧!她以后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的。”
“你错了!我不能没有凯丽,没有了她,我的生活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大海,相信我!我以后会好好地补偿你和孩子的。”
“对不起!美娇。你不会懂的。爱情也是男人的全部。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她。这里可以不属于她,但我对她的爱永远只会属于她一个人。”
“大海,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不介意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
“可我介意!我不会背叛对凯丽的爱。我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再和你在一起,对你也是不公平的。”
林美娇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凯丽刚走,大海不会这么快就能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的。还是让时间来说话吧!但大海的这番话,已足以让林美娇感到了力不从心,对把这个家恢复到以前已经没有了多少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