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到了,跟往年不同的是,回家的之前跟王丽简单道了别,因为她家人开车来学校接她回去,这是我没想到的。突然觉得我跟她还有一些陌生,这让我跟她之间莫名起了距离感。对她家人我也没过多的问及,她也没有太多谈及。
原本还想一起坐火车回去,好歹也是一个地方的,这路上有个伴总是件好事。
从来没有过的想念像游丝一样在脑海里时不时串动一下,更多的是半年没回家了,太想念家人了。
回家之前,该带些什么回去呢?考虑过后,我买了一些宝鸡的特产,塬上产的蜂蜜一瓶,柿饼两斤,还有一些装饰品等等。
一大早,离开了繁华的宝鸡市,火车一路晃晃悠悠,忽快忽慢地向西安方向奔驰。
车厢里,满是回家的学生,像是专列一样,个个神采飞扬,青春靓丽,回家的喜悦充满了车厢。大家倚着靠背,悠闲地唠嗑,打牌,嗑瓜子,更有低声唱歌的,戴着耳机自我陶醉的,真是热闹不言于表。
列车上突然想起了优美欢快地音乐,节奏刚一想起,就一下子听出来了,是张虎常听的——陈红唱的《常回家看看》。
……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
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带上笑容带上祝愿
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
……
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
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
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
安静地听完这首歌,真实感觉到了新年浓烈的思乡之情,原来觉得这歌并没有什么特别,还老说张虎没有欣赏力,原来这歌曲是要意境的,就如同现在,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感觉竟是这般亲切,这般入心。
时间不长,到了西安站,才上午10点刚过,又换乘了汽车,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家了。
村子两旁种植的两行万年青碧绿碧绿的,像是迎接着每一位进村的乡人,微风吹过,万年青的枝丫和叶子在瑟瑟作响,又像是热情地欢迎每一位路人而热烈鼓掌。
穿过几条街道,慢慢地,自己家的那个仿古雕花木门映入眼帘,门是敞开着。远远地,看见厨房的烟囱冒出的青烟,应该已经在做午饭了,这时,肚子也条件反射地咕咕叫了起来,从上火车到家里这段,只吃了两根香肠,喝了点水,确实是饿了。
正要进门,父亲手拿着铁锨从家里走出来,猛地瞧见我,那张苍老而熟悉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眼睛也立刻变得有些湿润模糊。
“爸,我回来了!”
父亲看到我,赶忙放下手中的铁锨,伸手就要替我拿行李,头也没回的给家里喊着:“丰娃回来了!”
我没有松开手,出于对父亲打心底的敬爱,盯着铁锨说:“爸,这不重,还是我来吧,你这。是要去哪?”
说话间,母亲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了我。
“丰娃,咋回来也不说声啊!家里没电话,你写封信说下也好啊!”
我放下行李,看着母亲:“考试考了三天,也没顾得上,想着学校离咱家也不是很远,我就没写,你看,这才半天功夫就回到家了,挺快的,再说行李也不多,你们也甭太担心。”
父亲站在那里思量了一会儿,向我摆摆手,说:“算了,赶紧进屋,到热炕上去,今天就不去浇地了,你回来了,咱们等会开饭!”
“好,我也有些饿了,刚进门鼻子就闻出了串串的香味和臊子味,是啥饭?”
“蛋蛋面!刚你爸要出去浇麦地,说人家都在浇,地里也旱,人多还要排队,所以做个热乎的饭,臊子是昨天刚烂的,凉了也好再热着吃,正准备去呢,看你回来了!”
“要不,我先跟我爸去浇地,回来再吃!”想着这半年没在家,只有父母守着那两亩多的地,在我们那,农业机械化还不发达,什么都得亲自做,全靠人力。“人多力量大”在农村那就是雷打不动的真道理,人丁兴旺更是老一辈人的一生追求和心中梦想。
父亲向我摆摆手,温和地说:“不去了,你回来了,还没歇会儿,也没吃饭,你就没干过这些活,也不会浇地,再说又冷,你就在家,等会吃过饭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没回来就不说了,可我这已经回来了,你忙我咋能自己在家不帮忙呢,这让村家里人不笑话才怪。”我说着,走向前院,拾起一旁的铁锨。
父亲忙过来刁了铁锨,“给我,现在不去了,咱先吃饭吧!你要是想去,等会再拿把铁锨。”
“行,爸!妈!那咱们先开饭吧!”
“好,马上就好,让我再尝下味道,再多放些臊子,你给咱准备碗筷。”
“恩!”我应声并走向厨房,准备开饭的碗筷。
蛋蛋面是我最爱吃的面食,加上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中午这顿,我足足吃了四大碗,竟然还想吃,可胃确实不允许了,只好作罢。
吃饭时,爸妈问我在学校过的咋样,那边天气可好,学习咋样,考试咋样,我一一道来,只捡些高兴的,新鲜的事讲给他们听,在他们面前,根本想不出什么苦啊累啊的,因为没有什么能跟爸妈受的苦相比,在学校的不高兴,不痛快,那些破事就不值一提。爸妈听得也入神,毕竟是大城市,一些繁华,一些新事物,父母自然没有机会接触,但听我讲起来,他们是一会笑,一会乐,看到他们的笑容,我也高兴。
“对了,爸!妈!我买了些宝鸡的特产,带的不多,你们尝尝。”说着,走向行李,拉开拉链,取出了柿饼和蜂蜜,还有过年挂的年历。
“你回来就好,还买什么东西,在学校钱够吗?”母亲带着责怪的语气,但又不是很严厉。
“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吗?大哥也不在家,我想着我爸牙不太好,所以买点柿饼,听说这个暖胃,冬天,这个很好吃的,你们来尝尝!”我取了两个,分别递给了爸妈。
“你也吃吧!”父亲也拿出一个给了我。
我们围坐在八仙桌旁,此时,外面世界再繁华,再美好,也比不上家里人围坐一起,谈谈心,唠唠嗑,不为别的,只为想家、恋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