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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平息

昨夜,群星含泪躲在轻纱之雾后,今晨,一阵懞懞的细雨洒落在碧绿的青山绿树之上使它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颤动在草尖之上的露珠,晶莹浑圆,像是一颗颗的珍珠,那是也许是月神的眼泪,昨夜,她是否曾为眼前的一切哭泣,却亦有伤心的人儿抹泪到清晨。

那一夜,数万的流落在城外免过这场浩劫的士兵无家可归,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生活的依靠,他们并不恨谁,他们只是在恨自己的贪婪,这是神给予他们的杀伐与侵略的惩罚,他们沾满血腥的双手需要用自己的泪水来洗涤。

就在他们准备发动总攻的那一夜,满天惊雷,狂风大作,大片火雨带给他们的震惊无法形容,当他们准备收获胜利的果实时,自己的亲人,兄弟、朋友却在这场浩劫中丧生,而自己的家园亦在他们侵略的途中被尽数毁灭,当莫名发出那充满悲伤与绝望的哀号时,他们才突然醒悟,善良朴实的他们为何要拿起兵器去杀戮,当别人流离失所、痛不欲生时,自己会有那一天吗?答案是肯定的,会有这一天,他们并不知晓这是莫名一已之力造成的结果,他们只知道这是神给予他们的报复,给予他们的警示,他们彻底迷茫了……

神带来的这一场浩劫估计整个木土国都听闻或见到了,他们心中除了对神的忠诚信仰以外,还有什么?剩下的也许就是虔诚的忏悔了。

土布伦族议事厅“父亲,你还执迷不悟吗?昨夜水歌尔族主城的一切你难道仍未醒悟吗?多年来您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一切,如今您得到的是什么?难道你还想看着自己走向那一天吗?”德丝拉眼中带着泪水向自己的父亲苦苦解说,那一夜带给他们全族的震憾谁都可想而知,如果他们也那样做了,后果是否仍是一样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这位苦心经营多年,一心想要得到最高权势的族长彻底迷茫了,水歌尔一族的覆灭是否是一个预兆?他们的作法是否触怒的战神,这一切是神给予他们的报复?然而他心里也在害怕,也在恐惧,当年参与阿尔赛斯一族的灭亡,自己也有莫大的关系,战神的后裔今后会不会再报复他们?

从死亡边缘归来的土布伦唯土,他清楚的知晓水歌尔刚雷的惨死,他也深知自己估计也会有遭到报复的那一天,汗水开始从额头掉落下来,颤抖的双手始终放不下来,心中的恐惧亦是日渐加深,当他听到整个水歌尔城被毁灭,无一人生还时,他的双脚软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也许这次带给他的恐惧用一生都难以平复和忘记吧,这段阴影将伴随他一生。他歇斯底里的开始大叫起来,“我不想死,我不要死,谁来救救我啊?战神不要找我,不要……”他有些疯了。

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此模样,这位土布伦族长彻底的苍老无力了,心疼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希望他能够平静下来,但还是在不停的颤抖,仍喃喃道:“不要,我诚心忏悔,不要……”

当一个老人的希望破灭时,伴随而来的便是苍老、悲哀,既而又转化为宁静,淡泊,他已经看透一切,即使自己得到一切,等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仍带不走一丝一毫,然而他带走的是沉重的负罪感与悲哀,将会有无数的怨灵纠缠着他,即使他要轮回仍逃脱不了宿命的珈锁。

也许放弃是他如今最好的解脱了,心中带着这份罪恶感去向神忏悔,向神去赎罪,想能之一切,老人不再悲伤,目光变得平静,淡泊,对着德拉丝淡淡道:“土布伦族今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带给他们幸福与安宁”,他准备带着儿子去神殿去请求宽容,守护神殿,过一些平静的生活,说完后再也不看一眼的离去了。

厅中德拉丝满脸泪痕,怔怔的望着远去的父亲与兄弟,喃喃道:“也许这就是你们最好的结局吧,那我的结局会如何?他会不会要我?”

想到这一切他释然了,她要去找他,帮他解除那次错误的做法,帮他解除那蛊,她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个忠心侍奉他的奴仆就足够了,他不奢求他会给她什么,只是希望他能够原谅她,而自己默默的陪伴在他左右就心满意足了,她想要的已经得到过了,也许她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夜的恩爱缠绵,也许到她老去的那一天,想到此情景,她仍会忍不住羞涩与幸福吧。

龙凤堡不知过了多久,莫名昏昏沉沉中隐觉得寒彻入肺的凉意遂渐消失;冰封的神智与灵魂缓慢的复苏,有如初春的枯草萌芽滋长;麻木的知觉渐渐的开始复活。

终于,长长的舒了几口气,从死寂的昏厥中苏醒过来。但觉四肢百骸忽冷忽热,酸麻无力,腹中饥肠辘辘,喉间干渴难奈,几欲喷火生烟,忍不住微弱的叫道:“水……”

一股泔露顺着嘴划下,顿感清凉无比,整个人就像在大病之中,无知无觉的游了一次地府与太虚,突然醒转,骨软魂离,尤自在忍受着意识争斗的煎熬,连神智几乎为之燃尽一般,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恍恍忽忽的灵智渐渐清晰了许多,也从那两股意识中挣扎了出来,猛然忆起水歌尔族那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整个城市被他瞬间毁灭的情景。蓦然而惊,痛苦叫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想这样!”

睁开眼睛,周围一双双温柔、带着欣慰、带着喜悦,带着情意的目光正望着自己,水柔竟也在其中,站在众人身后,满脸泪水,柔情似水的望着自己,莫名不知道自己躺了多长时间,而他所熟悉的人全部都在这里守望着他,整间屋子站满了人,似乎都在为他哀悼一般。

龙纹化成很小的小东西从雪鹰怀里掉到自己怀里,一脸欣慰与不甘,并带着一丝责怪的道:“主人,你不知道你有多危险,你遭到了强大的反噬,生命力与精神力已快消耗尽,当我们发现异象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召唤你的灵魂却未有任何反映,尽管用尽法力仍不能将你的灵魂与意识召唤回来,仿佛被什么阻挡住了一般,我以为你的灵魂与意识被毁灭了,但却又能感受到你元神的存在,急死我了”。

一脸歉意的看了众人一眼,温柔的抚摸着小东西的头,喃喃道:“我只知道自己的灵魂与意识被带到了一个虚空的世界,里面有个慈祥的老人与一个邪恶的老人在吵架,在我意识与灵魂最终要消散的时候,有两股意识冲了进来,帮助我慢慢的强大起来,使我的灵魂不再飘渺,不在散去,又慢慢的破开那虚空的世界回到本体,但在回到本体时,又被地狱的恶鬼前来纠缠,经历痛苦的打拼后,最终才回到现实,可以说又经历了一个轮回吧”。

而莫名在这一次遭遇中,精神力变的空前的强大,那创造与毁灭之神的意识虽不能为他所用,但在紧要关头,却能够帮助自己免受反噬,而他的虚空心法也更精进了一层。当他在毁灭与创造结界中见到的一切,也使他领悟到了之间的相互联系,对虚空六阶段的认识也更深刻。

武梅从外面走了进来,温柔的将莫名抱在怀中,抚摸着他的头,满脸欣喜的泪水,道:“名儿,饿了吗?娘给你做了些吃的,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将碗放在莫名面前,小心的将里面的粥放到莫名的嘴边,莫名也很乖的吃了下去,此时在父母眼中,他仍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加特族长与诺尔族长见莫名终于相安无事,深深呼了口气,招呼众人先退去休息,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屋中只剩下千雪、小西、水柔、德拉丝、武梅及萧若梅等人仍留于原处,欣慰的望着莫名将武梅送到嘴边的粥吃下,充满爱意与怜惜。

德拉丝在莫名昏迷之时,将王宫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众人,众人亦是吃惊不小,也被她这种敢爱敢恨的真情所打动,不再计较她当初的过失,与下的蛊术,在莫名昏迷快要醒来之计,她已经将蛊解除,如今众女亦在为她担忧,莫名会不会接受她,会不会将她赶走,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吃完武梅喂过的粥后,转头望着众女,发现德拉丝正神情不安的望着自己,突然觉得心头一痛,王宫的事情又历历在目,始终挥之不去,他竟然发现蛊解除了,但仍忘不了她,其中包含着一丝愧疚与同情,将她与水柔软唤过来坐在床前,深深的望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不后悔跟着我吗?”

其实莫名早已通过天眼感觉到了二女的心思,知道他们深深的爱着自己,自己能够拒绝吗?看着二女点头,轻轻将二人拥入怀中,温柔的帮她们擦试着眼角流下的泪水,以抚慰她们寂寞委屈的心灵,在众人面前如此,二女微微脸红起来,终于露出了娇羞幸福的微笑。

此时的幸福虽未有任何言语,但一个温柔的拥抱尽显其中,四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自己何以去补偿她们对自己的付出。

温存过后,众女终于喜笑颜开,回报莫名一个温情的吻,他们早已经成为莫名的女人。而水柔却羞涩不已,脸红心跳的抬起头在莫名嘴上轻轻啄了下便跑开钻到雪鹰怀里,不敢见人,室内欢笑声响起,而武梅与萧若梅见到如此温柔善良的几个女子,更是从心底感到喜悦无比,顿时整个室内充满了喜悦与温馨。

由于莫名在床上躺了足足半月,众人也有些憔悴,经常坐立不安,吃喝不下,经过莫名好言一番劝解,这才一一去休息去了。

来到议事厅,加特族长、黛丝族长、诺尔族长已经等候多时了,待众人微微一礼后,莫名清楚的感觉到他们心中的喜悦,从他们口中得知,水歌尔族的大部分士兵因那一夜城毁而投降,有的也扔下兵器开始从商从农起来,他们也厌倦了战争,半月的时间内,木土国的内乱基本上得以解决,沿路所过的部落基本上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便表示效忠神子,只剩下一个土家族族长不肖时日便赶到王宫,而在各方的带领下,中原来的一些豪强恶霸、土豪劣绅亦被清除出木土,木土西域也终于恢复了数百年的和平,百姓心中又多了一个他们所要顶礼膜拜的神子,他们甚至家中挂着神子的画像,得知这一切具是诺尔族长的主意后,莫名也只好无奈的接受了。

然而在莫名的心中,水歌尔城的毁灭、无数生灵的丧生、使他始终有些愧疚与遗憾,而龙雷等几个兄弟的死,也使她仍在心中默默悲痛。龙雷死前要求自己帮他照顾凤秋月,而这个要求自己能够答应吗?在凤秋月心中,龙雷占据有多少他还未清楚,也许她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商议之中,由于众人一致要求莫名坐上国王位置,但这一点上却被莫名坚决否绝了,他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不能安逸享受,沙珠国的事一直在他的心中牵挂放不下,众人无奈只好答应下来了,最终仍由维尔做国王,但各族中的长老不得再内斗,莫名一再强调这个权利的问题,最终协商由如今所剩下几个族联合起来,互通往来行商,亦不划分领地,将全部领地打散,不再有哪族领地之说,军队则由国王一人控制,其它长老不得调动,除非经过所有族长商议决定后才可调动军队。

新月如约,秋量如灯,点缀著湛蓝的夜空。星空下,人们迎来了和平的第一个夜晚,带着梦,带着希望,月亮也变得明亮而妩媚,幸福的望着大地上的一切。

灯火点点,莫名一人躺于床上,望着窗外月亮皎洁的月光,思绪万千。多少次梦中那熟悉的脸孔,仍在他的心中是那么清晰,几番痛苦中的纠缠与挣扎,他终放不开,也许在他心中,那份爱是才是一段不能磨灭的神话,悲欢岁月中也许这份爱将永远封存。

将纠结放下后,一个温柔的身影轻轻的靠在怀中,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他早感知到是水柔,便没有说什么,任由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也许明天自己将会离开,也许将会分离,如若带上她们,他不忍她们跟着他去,这将是一个痛苦曲折的历程。

怀中的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有些羞涩,眼中尽显妩媚,也许她已经得知他准备要远去他方,所以她不想留下什么遗憾,今晚将是她一个人的。

感知她心中的想法,温柔的一吻,将那长久的相思融化,将那长久的情意释放出来。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爱意与温情,她的心也开始燥动,她决定今晚就将自己的一切给他。

此刻相拥,二颗燥动的心终于火热起来,互相抚慰对方,互相给予,互相索取,世间的情随事迁,此时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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