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事出突然
“我都要,你和传国玉玺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传国玉玺没有你,开启不了密钥,你没有传国玉玺号令不了四国中潜伏上万的狐族精兵。”冥少邪横了横心,挑明道。
“我和你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幽若影俏脸上不耐烦地摆出了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神色,冷冷地下着逐客令道:“夜深露重,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小女子可担待不了冲撞太子爷金体安康的罪名。”
看着幽若影极为不耐地欲与自己撇清界线,冥少邪有点暗暗吃味地道:“影儿,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两样可以同时拥有的东西硬做出一个选择?”
“他日若因为你的关系猛真国可以一统山河,我冥少邪荣登大宝之时,必定封你为皇后,三千宠爱,集你一身。三宫六院,唯你独尊。”
幽若影回过头去狠狠地瞪着冥少邪,“如若你真的有那个本事,那些隐匿四国的狐族军队又算什么,只有你自己真刀真枪干下来的江山对你而言那才是名垂古今的功绩,才是成就感。都想仰仗传说中的传国玉玺而来为难我一个女人,你们这些人可真让我唾弃!”
一口气恶狠狠地说完,幽若影才觉得心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冥少邪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脑中的思绪也是百转千回。
她果然不一般,那些话中的气息何止是巾帼不让须眉,简直是气势如虹。
天元三十八年,夏日炎炎,炎帝君无生突然宣布急召,大肆举兵,讨伐珠明。
猛真国主冥曦接踵而至,大军再次挺进东南方向,连续几天已攻下珠明半数的城池。
北方玄武国的国主离行傲虽按兵不动,暗地却派遣最得力的常胜将军屠进集结二十万大军驻守云州,压境猛真,战事一触即发。
此刻的珠明似乎无力回天,兵力不足,粮草匮乏,国库空虚。
倘若珠明愿上表臣章则国依然可存,若是举国同心,执意抵抗,则国必亡。
太和城的明心殿中,月帝一脸悲凄,笑得哀伤,“神医,众臣上表,归顺天元,你如何看待?”
清无痕坐于茶几上,食指轻敲桌面,明眸之中流光纷扰,“现如今尧阳的圣旨已非炎帝亲下,看来君天寒做好了十足称帝的把握,否则讨伐珠明绝不敢轻易传召。”
“如今烈儿身在尧阳,能不能力挽狂澜,改变局势还是个未知之数,为今,我只有亲自去会一会大司马将军朝熙了。倘若局势真的已成定局,还望月帝为众臣民考虑,归顺天元。”
“神医,如果真到那时,我一定会让珠明归顺天元的。”月帝淡淡笑笑,舒了口气。
“其实当了这么多年的帝君,我真的累了。我也想好好歇歇了,什么也不管了。在位十八年,也没为珠明国开创过什么国绩,原本就已是愧对我的子民了,真不知道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幽家的列祖列宗。”
“月帝,你也别太自责了。”清无痕一时不知从何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虽谈不上励精图治珠明国政,然毕竟也算中规中距不逾方圆,其实没有人会去责怪你的。”
“无痕哥哥,如果是姐姐当这个帝君的话,今天的珠明就断断不会大祸临头了。”月帝神情异常认真地苦笑着,忍不住悲从心起。
“心儿她无心帝位,怕是更当不好这个帝君。”清无痕极淡地说道,莫名地一声叹息。
光阴如梭,却怎么也带不走幽洛月对幽洛心的那份耿耿于怀,世间或许有太多的心结是无法解的开的,亦如同他和哥哥君无生亦是如此。
“无痕哥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幽洛月挥袖拭去挂在娇美俏脸上的眼泪,低下头去,声音澄净地问道。
“嗯。”清无痕似乎知道幽洛月想问的话,面色谨慎而平静地颔首。
“如果没有姐姐,你可会喜欢我?”幽洛月袖下的手心溢出了细细的汗,紧张地问着。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清无痕浅笑地道。
“我喜欢你,只是那是无关****无关风月的喜欢,是真心实意地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那般去喜欢和疼爱的。”
幽洛月的身影虚弱地晃了晃,崩溃般,眼泪忍不住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无痕哥哥,你甚至连骗骗我都不愿意啊。”
“可是我依然很感激你,这就足够了,今生今世,我一直执迷不悔地爱着你,对其他的男人甚至一眼都不看,满门心思地就装满了你,呵呵,我真傻,真傻啊。”
“无痕哥哥,如果有来生,我祈求上苍不要让我再碰上你,即使碰上了也不要让我再喜欢你,因为,我爱的是那么累,那么累。”
太和城外,十里坡前,朝熙一身战甲,明眸之中光泽锐利,手中一卷明黄的锦缎皱痕横生,明眼人一看分明的是久久反复用力捏紧所致。
身后的花影抿了抿唇际,幽幽问道:“主上,何必如此忧虑。现如今主上手握重兵,如若遵从圣旨倒是名正言顺,如若不从,那自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机未到,只会损兵折将罢了。”
朝熙轻笑,回首去看花影,阴柔的俊脸实在让人有些把持不住,心生涟漪,花影根本就不敢去直视朝熙的脸,只是面色绯红的低下了头去。
“花影,你真是越来越聪慧了。”
“主上过奖了。”花影的音色温顺而柔软,隐隐生着淡淡的开怀。
“是战是守,本宫今天必定会有个决断的。”
“先头不战,是因为尧阳的局势还不稳定,现如今君天寒既然敢颁布圣旨,命令本宫半个月的时间内必须攻下太和城,那就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君无生已无力回天,说不准早已经驾鹤西去,只是君天寒控制着密不发丧罢了。”
朝熙抬脚慢慢走回军营,边走边问花影,“本宫让你猜猜,此时能让本宫最最忌惮的是谁?”
“花影愚钝,猜不出。”花影微微摇了摇头,有些黯然道。
“君天烈。”朝熙清淡地笑道:“如今他人在尧阳城,只怕君天寒想顺利登基是没那么容易了。”
“花影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君天寒现在已经掌控了整个尧阳城,倒还会怕他君天烈吗?”花影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蹙眉问道。
“所以这才是关键啊。”朝熙忽然心情大好地开口笑道:“正因为整个尧阳城都是君天寒的,可君天烈竟然敢大肆声张地回到尧阳城去,还特意命人四处奔走相告,说是有天大的秘密必须要亲自回尧阳城面见炎帝,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招真好,君天寒若想出其不意派兵杀他,那怕是堵不下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了。”
“这不过才是君天烈略施的手段之一,他如今要是手中没点东西能与君天寒相抗衡的话,他是万万不会如此冒这嘛大风险的。”
“主上指的是暗影宫和兵工厂?”
“那不过是皮毛,君天寒怎么可能看在眼里?”朝熙不以为然地笑笑,“暗影宫虽然都是死士,却不过百千个人头而已,又怎可抵御君天寒于莫须有的罪名派遣而出的禁卫军?兵工厂,那不过就是君天烈的私人金库,虽然诱人,却也无法纳入君天寒私人的囊中,若能收缴无非是归入国库。”
“主上,花影真是绕不明白了,他手中究竟能有什么?竟然可以即让君天寒忌惮又可以同时令主上忌惮?”花影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地问道。
“如果真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想出来,那君天寒早就登基称帝了,还用得着对自己的父亲用毒?”朝熙眸光渐渐深沉起来,低低道:“看来早些年,本宫是看低了君无生,想不到,他竟然布了这么完美的局,一步一步如预期般名正言顺地选出天元未来最优秀的帝君。”
天元皇宫六和塔之颠,一身白衣胜雪的男子,俊雅的五官上蒙了浅浅的不甘和悲伤,一双甚是好看的凤目轻颤着水雾轻轻地闭了起来,手中紧握着一枚龙纹的血玉扳指,玉色是极为纯净的暗红色泽,光亮之处隐隐地透出了那雕刻的龙纹就仿若一只腾云驾雾的金龙那般活灵活现,叫人不由得暗自称奇。
那是历代天元帝君即位的信物,亦是身份的象征。
“父皇,你可真厉害啊,都已经是死人了竟然还和我玩了这么阴险的一招,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儿子吗?”喃喃自语的音色出自男子的口中,宽大袖口下的手无力地低垂着,如同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的。
“父皇,您可知道,我辛辛苦苦地筹划了五年,五年啊,我冒了天下之大不为就想为自己好好的博一个前程,可您知道吗?每次看着您若无其事地喝下我悄悄伴下的毒,我的心中可是那样的疼痛,然而你的眼中却始终只有大哥和二哥,您可知道我又是那样的恨极了你。”
复缓缓地睁开已是潮湿的眼眸,遥遥地,将尧阳城的繁华和景致尽收眼底,可是却那样的伤怀。
“父皇,您服了五年的毒,我亦痛苦了五年,本以为,五年后我定然可以如预期般顺利的登基,然后对天元励精图治,做个人人称颂的好国君。我一直相信,我一定不会比大哥二哥差的,一定不会。”
“君天寒。”冰冷的语气威慑地从君天寒的后背传来。
君天寒脸上的神色突然缓了缓,带了鄙夷的笑意回过了身去,只见君天烈冷冽地迎着他一步一步地走来,金杏的锦袍夺目耀眼,浑身仿佛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威严至尊。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君天寒的话音一落下,身体便拙咧了一下,忍不住晃了晃,差点摔倒。
稳稳地立住身影,一偏头轻轻地吐了口血红色的痰液,眸光讥诮地看着君天烈因为愤怒而青筋暴怒地拳头。
“怎么着?你现在手握了父皇生前就悄悄给你下了的即位遗诏,是想来教训我吗?”
“你还知道他是父皇,你还知道他是父皇吗?”君天烈逼退眼中溅起的雾气,咬牙切齿地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父皇。”君天寒凉薄地说道:“我如果有多爱父皇,同样的亦就有多恨父皇,是的,我现在依然恨他,恨他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怎么可以?”
不经意的,君天寒的眼泪竟然越过了眼框轻易地就掉落了下来。
“父皇还要怎么对你?从你第一次给给父皇下毒的那一刻,父皇就已经知道了,可父皇他还硬是喝下了他儿子亲自下的毒,喝了整整五年,这五年里你可知道父皇的心又是怎样的惨淡和凄凉?你是他的亲儿子,滴滴亲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狠绝的对他?你知不知道,父皇很多次都那么伤心地问起我,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所以他的儿子们才这么的冷淡他?你,你真的是伤透了父皇的心,你又知不知道?”
君天烈说到一半,声色就突然地哽住了,深深地嘘了口气。
“就算是这一次,他都希望你能够就此收手,可是你终究是让他太失望了。你又可知道?他在昏迷中死去时那种对于亲情的绝望和悲哀?你如果尝过这种锥心的痛苦,你就会明白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比这样的狠绝更让人失去求生的欲念。”
篝火冉冉,通红的火光把十里坡的帐营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两个绝世的美男子迎面而站,朝熙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发丝珖着翡翠的玉冠,堙没阴柔的俊脸上一派世家公子的气韵。清无痕轻立于十步开外的林荫道上,一身银灰色的布衣,月牙色的软烟玉带随着晚风轻拂,微微扬起一角,超凡脱俗的就犹如仙人一般温润。
“清王爷,多年不见了,熙甚是挂念。”朝熙和熏轻笑,声色诚挚。
清无痕清雅一笑,清朗的容颜上澄净的目光分明的就是看透世事的清澈,“居正向来眼光毒好,熙亦是成长的如此夺目耀眼。可以说不论是出自狐族大祭司季风学系的道行,抑或着朝氏武学的精髓,熙都是令人拍案叫绝。”
“能得举世无双的清王爷赞叹,熙受宠若惊。”朝熙怡然笑笑道。
“今日无痕冒昧造访,是有一事请教大司马将军。”清无痕直直地开门见山道,“不知道上将军如何看待珠明的局势?”
朝熙清逸地踱步到清无痕身边与之并肩而立,也不绕弯子,脱口便道:“珠明必亡。”
清无痕的心中暗暗一惊,面色依然平静地疑惑问道:“难不成尧阳那边出事了?”
“这个熙不是很清楚,但熙有一个确切的消息,不几日的时间,烈王爷必亲率十万大军,一举攻下太和皇城。”朝熙的话犹如响雷,惊摄的清无痕面色苍白。
“在此期间,只能委屈清王爷暂住熙的军营了。”
天元三十八年,七月。
君天烈受天子遗命召暂代天元国君颁布圣意,旨意为,君天寒大逆不道,谋害炎帝罪恶滔天,即日打入死牢,秋后问斩。并调遣十万大军,举兵伐南。
苍茫山下,君天烈站在幽若影当日站立的地方,亦是与之相同的姿势仰望苍穹,然内心却是哀鸿遍野。
君天寒的话字字如刃言犹在耳。
“二哥,你可知道?当年父皇和皇叔因何立下永不相见的誓言?那是因为一个女子,她就是二嫂的娘亲珠明长公主幽洛心。当然亦是和你的娘亲栗姬娘娘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