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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柔红唇启合之间,已将自己在翠苑街所经历的一切娓娓叙出,尽管小柔所知道的并不太多,而且言语片段有些支离破碎,但几位资深的高级警官通过和范义勇的补充,大家已经基本掌握了蒋光荣打造地下色情王国的违法行径。

基本情况了解以后,范局示意儿子先带小柔安顿下来,警方也派了专人照顾,在广安县地下色情市场没彻底查清之前,小柔暂时留在了W市。

范义勇走后,另一位副局实在不愿继续压抑心中怒火了,拍案而起:“******!广安县到底想干什么?”

“别发火!我看现在关键问题不是在于抓不抓蒋光荣,而是在于他后面有没有其他大鱼,有多少大鱼?多大的鱼?”

“范局说的没错!我看,成立调查组吧,直接向局党委回报工作,绕过广安县的人,先把人控制起来。”

“您看是把人带回来,还是就地审问!?”另一个问,

“还是就地审问吧!节约时间,也好开展工作,不过关押地点要严格保密,所以我建议派经验丰富的同志带队。”

“嗯!可派谁呢?你们推荐吧!”范局掏了根烟点上。

“您看小康同志怎么样?”一位副局猜出了范局的心思,知道他心里早有人选了,

“我看康常青同志可以胜任,他对广安县的情况比较熟悉,而且业务素质也很强!我看可以!”几位领导异口同声的说,

另一位领导有些小顾虑:“小康确实不错,但我听说,他和蒋光荣很早就认识,我怕……”

范局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疑虑:“这事倒没必要担心,我相信康常青同志会公私分明,秉公办理的,再说这也是组织对他的考验嘛!”

范局见看法统一,也不再累赘了,斩钉截铁地说:“好!马上通知康常青报道!同时抽调几名精干力量,明天一早出发!”言语间,手指上的烟头格外明亮。

蒋光荣有些焦头烂额,这二天一直都在打探范义勇的下落。他有几种成分的担忧,他担心范义勇和小柔已经举报了自己,那可真是大祸临头了,可他又不敢就这么贸然潜逃了,如果只是两个年轻人私自游玩去了,自己就这么不清不楚的逃跑了,那还不得冤死!可几天没联系上范公子,万一他在外遇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也是无法和领导交代的。

想到这些,蒋光荣开始骂娘了,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喂!老蒋!”

“哪位?”

“我啊!康常青!”

“吓我一跳!我当是谁啊?嘿嘿!康老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蒋光荣心里一惊,憋出几声假笑,

“正好出差,路过宝地,想起老哥您了,呵呵!要不晚上一起出来喝几盅?”

“晚上可能有点事,还不定!”

“老蒋!你能有什么事啊!好久不见你了,出来吧!这么不给老弟面子啊!”

“不敢,不敢……”

“好了!别推辞了,定了吃饭的地方,给你电话!对了,范公子在你那儿还干的不错吧!?”

“啊!!哦!是是!小伙子真不错,很能干,叫范局长放心吧!不过他刚好出差,不在所里。”

“那就好,不说了,等我电话吧!回见!”康常青挂了线。

就这么一番电话,短短几分钟,让蒋光荣惊出一身冷汗,刚开始一听说是康常青突然降临广安县,他腿肚子都软了,心想这下完了!W市果然来人了!康常青说请他吃饭,他马上就联想到是“洪门宴”,正琢磨怎么逃跑时,康常青又问起了范义勇的近况,这说明范公子并没有回W市,康常青的这句问话,让蒋光荣的心从嗓子眼回到了胸腔,他接完这个电话,瘫在了沙发上,半天回不过神。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是自己吓自己,要是上面真想抓自己,就不用提前来这个电话了。于是他耐着性子等起了康常青的电话。

几小时以后,蒋光荣一去不复返了。康常青之所以提前给他这个电话,就是担心他太起疑心,故意稳住他或者是怕他惊动了其他同党。

当晚,蒋光荣就被毫无声息的控制住了,调查组连夜突审,但蒋光荣拒不交代,他对审问技巧太熟悉不过,所以整个审问举步为艰。蒋光荣也把希望寄托在吴立军身上,只要吴立军不归案,自己就能化险为夷,躲过此次大劫。

二天过去了,专案组进展缓慢,蒋光荣软硬不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康常青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光靠范义勇和小柔的口述根本奈何不了蒋光荣,如果没有其他确凿的证据,这样就无法形成证据链,所以法办蒋光荣就成了一句空话,最多是给他一个行政处罚。

专案组临时办公地点设在广安县郊的一家招待所里,招待所一共就四层,规模不大,但设施还算齐整,也很隐蔽,康常青他们包了两家房,四楼的过道也竖起了顾客止步的牌子,这家招待所和W市局一直就有业务往来,所以康常青对这里并不陌生。

专案组虽然禁锢了蒋光荣,但对他还算客气,毕竟是同行,讯问方式也没那么居高临下,康常青和他面对面的坐着。

“老蒋啊!太多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当警察都不是一年二年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蒋光荣铁青着脸,紧闭着眼睛,不言语。

康常青装作没看见,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吃了我!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上面有命令,你说,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老蒋,有些事情你也只有认命,是条汉子的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吴立军到底去了哪里!?”

半小时过去了,三缄其口的局面依旧没打破。康常青长叹一声:“老蒋!我真不想看着你这样下去,真的!”

康常青语重心长的说着,可蒋光荣根本不吃他这套,依旧闭目养神。

“好吧!如果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嫂子着想吧……”说到这里,蒋光荣心头一颤,双眉微微紧锁,眼睛闭得更紧了。

“老蒋,你好好掂量掂量吧,你别忘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康常青离开了房间,另一名干警看守着老蒋。

晚上十点左右,康常青眼睛闪着光,风风火火的冲进房间,一脸兴奋:“老蒋,你的老朋友很快就要和你见面了!哈哈!奶奶的!”

蒋光荣正在纳闷,康常青一句话将他打入地狱,面如土灰。

“吴立军落网了!”

吴立军的落网印证了那句老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吴立军在一农户家躲了三天,实在是憋不住了,就溜出来散心,不知不觉中就走到闹市区。

世界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却很小,越是不想被人撞见越是遇见了熟人,准确来说,是熟人看见了他,就在吴立军躲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来回打量几个走过来的超短裙,他被一个熟人发现了。

发现他的是“乐君”的一名********,而且她和小柔关系还不错。这位小姐是返乡归来,所以小柔和乐君夜总会发生的一切,她并不知情。坐长途车时,无意间从车窗外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小姐有些纳闷:吴立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肯定是和哪个相好的偷情!小姐胡乱猜着。

当天傍晚,“乐君”夜总会进来几个陌生男人,一路走来,虎虎生威,几个男人表明了身份,又召集了妈咪、小姐和一些服务员询问,可没人知道吴立军去了哪里?看样子,这些女人们也不像是说谎,几位男子有些失落,正准备离开,那个返乡的小姐突然冒出一句:“我今天回来时,好像在路上看见了吴立军!”

这可真是一语惊四座,几个男人眼睛顿时炯炯有神:“在哪儿碰到的?快说!”,其中一个男子一把箍住了她的胳膊,弄得她有些生疼,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他就在广安县啊!”

这名小姐被几个男人迅速带离了乐君,在对方讲明了情况后,她慌张地说出了自己看到了一切,原来狡猾的吴立军没有离开广安县。

情况有些出乎意料,康常青立刻把这一消息向指挥部汇报,市局随后传来指令,让专案组浮出水面抓捕吴立军,同时一名副局长亲自带领另一队人马迅速前往广安县,以便将蒋光荣手下其他党羽一网打尽。

晚上十点左右,在广安县公安局的直接配合下,吴立军在半梦半醒中被戴上了手铐,和蒋光荣一并押往广安县公安局。当关着蒋光荣的囚车驶进公安局大门时,蒋光荣崩溃了!他知道自己的后半辈子将在铁窗里度过。几天前,他还身披警服,头顶警徽前来参加会议,可今天……

小柔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宾馆里,看看电视,看看窗外的街景。她也没想到,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梦想的大都市,窗外的车来车往,让她不经意间,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小柔原籍还不是广安县的,她老家离广安县还有二三个钟头的火车,独自在外漂泊已有几年时间了,除了每年寄钱回家,她就很少和家里联系,她不是不想家,而是自己无颜面对家中父母,每当想到此处,她就流泪满面。好在范义勇总会从家里给她带点好吃的,范义勇的家离宾馆并不太远,他每天除了关注广安县的案情之外,也就是来陪陪小柔了,当然他的行踪也必须遵守保密纪律,所以几乎没人知道范义勇已回W市。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小柔带出悲伤,一开门,范义勇从外面冲了进来。范义勇一把将小柔举起来,转了好几个圈,高兴的哈哈大笑,小柔惊奇地问:“你怎么了?那么高兴!”“吴立军和老蒋落网了!你自由了!!可以回家了!”范义勇高声说着,小柔心中一颤,喜极而泣,把范义勇紧紧抱住,一行玉泪不禁滑过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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