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泽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飞来横祸。
那天下午,唐恩泽到一个朋友家里取点东西,去的时候打了辆的士,等到了朋友住处,唐恩泽就吩咐司机等等,他拿了东西就走,可司机不敢等在路边,怕交警罚款,就和唐恩泽商量,唐恩泽一指不远处的一个露天停车场说,去那儿等,我付停车费!司机安心的等去了。
十分钟之后,唐恩泽拿了东西出来了,上了出租车后,车就往出口走,刚一启动,一辆微面突然斜岔里挤过来抢道,吓得出租司机猛得急刹车,唐恩泽的脑袋差点撞到了前窗玻璃,唐恩泽咽了口气,暗自骂道:“******!这孙子会不会开车!?”司机也跟着骂,但只好让微面开到了前面,出租车跟在它屁股后面,两车一前一后的向出口驶去,微面刚到出口,突然加速想冲出去,结果停车场出口一看车的雷公脸眼急手快,连忙放下栏杆,硬生生的将微面给截停了。
那雷公脸正准备上前理论,没想到微面车门一开,下面蹦下来六七个小青年,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后生,看起来面目狰狞。
那雷公脸见势不妙,吓得连连后退,想呼叫一些同事支援,结果还没等拿起对讲机,那个刀疤脸迎面就是一拳,正中雷公脸的左眼眶,打得他顿时火冒金星,重心一挫,仰面倒在地上,
还没等雷公脸爬起来,后面的七手八脚就如流星赶月一样追了上来,打得雷公脸抬不起头,
一帮小青年正打得兴起,就听有人大喊一声:“住手!再打会死人的!”,众人扭头一看,一个黑汉子从后面的出租车上走了下来,这汉子身材不算高大,但浓厚的江湖味让人不敢拒绝,这人正是唐恩泽。
小青年们暂时停住了手,个个眼神凝视着唐恩泽,那个刀疤脸率先一步一晃地迎了上去,走到那黑汉子跟前,歪着脑袋斜着眼看着唐恩泽说:“打死了去球!你有事?!”
唐恩泽双手抱着膀子:“没事!就想问问谁开的车?”
刀疤脸说:“我!咋……!” 刀疤脸话音未落,突闻“啪啪”两声清脆的皮肉撞击声就在自己那残缺的脸上响起,等众人缓过神来,刀疤脸两个腮帮子上赫然显出两个通红的巴掌印,
唐恩泽闪电般的出手,让这群小青年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个刀疤脸一下子被对方的气势震住了,顿时呆若木鸡。
唐恩泽打完刀疤脸,指着他们的微面大叫:“给老子让开!”,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转身就上了出租车,出租司机也被唐恩泽凶猛的举动吓傻了,看唐恩泽要上车了,才连忙发动,夜长梦多,唐恩泽也担心局面会瞬息万变,赶快催促司机开出停车场。
这司机急中生智,猛然想起这个停车场另一边还有一个出口,连忙一个倒挡加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出租车刚倒出去十多米远,那个刀疤脸捂着脸,双眼血红,终于好似火山一样爆发了:“操他奶奶,还愣着干嘛?!别让他跑了!”刀疤脸大吼一声,拔腿就追,其他人从微面里抽出砍刀、钢管紧跟其后,留下一个小青年开动微面从另一面包抄过去,企图将这辆出租车堵在停车场。
唐恩泽一看,对方追上来了,赶紧催促司机冲出去,可车场毕竟过道太小,出租车左拐右扭,还是被对方的微面堵在了车场另一个出口处,唐恩泽圆目一瞪:“撞上去!”,可出租车司机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说:“大哥,你还是下车跑吧!这车是我养家糊口的工具啊……”,唐恩泽长叹一声,赶紧下车夺命而逃,只闻身后杀声震天,可没等他跑出十多米,
就听见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再后来,只觉得脊背一凉……
就在刀疤脸带领人马狂追出租车时,那个看车的雷公脸早就偷偷爬起来,溜到停车场外报了警。等警车赶到时,唐恩泽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彪、唐恩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频繁地拨打电话;魏志斌眯着眼,阴沉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老曹和老五则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也不知道他们看没看进去,异样的经历决定了他们异样的状态,多年的亡命生活让他们时刻准备,可又像根本不需要准备。
十五分钟以后,四十多号人陆续聚集在银都大酒店的停车场外,刘彪再次接到“眼线”打来的电话,说已经查到那辆微面车是青武区的,那领头的很可能是青武区有名的混混刀疤脸,现在好像正在青武区的一家卡拉OK房里玩。
与此同时,魏志斌也把刚刚出手术室的唐恩泽转到一个比较熟悉的郊县医院,同时加派了人手看护。
刘彪拉开窗帘,探头向楼下看了看,叫了声:“魏哥!人差不多都齐了,那个吴立军也带来了!走吧!”
魏志斌使劲地把烟蒂碾灭,起身出发了,唐恩龙风风火火地走到最前面,刘彪断后。老曹和老五撑起身子,没言语,只是看着魏志斌,其中含意是再明白不过了。魏志斌笑了笑,说了二句话,一是外面风声还紧,二是杀鸡焉用牛刀。其实魏志斌更多是担心他俩没有分寸,反而闯出大祸。
魏志斌、刘彪、唐恩龙自己开车,其他兄弟带着吴立军沿路拦住了一溜的出租车。
有司机看到上来的都是这等乘客,个个凶神恶煞,心里难免紧张,不过,有些兄弟倒也直白:“别怕!你开你自己的车,钱不会少你一分,跟住前面的车就行,其他的不关你事!”司机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下。
人都上车后,这支杀气腾腾的“打手”车队风驰电掣地向青武区驶去。
魏志斌等人进入青武区不久,刘彪中途就捎上了那个“眼线”,“眼线”和几位大哥打过招呼后,就开始指领方向,后面一串出租车继续跟随。
“那卡拉OK厅还有多远?”
“不远!几站路就到!”那“眼线”认真比划着,
“那帮小兔崽子是什么人?”
“什么都不是!街面上的小混混,没啥背景,都才二十岁出头的,游手好闲。不过,听说最近一段时间,青武区这帮混混网络了不少人马,而且根本不把老前辈放在眼里!”
“这帮****养!不过,你还别说,江湖这事儿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摔在沙滩上。” 刘彪说了句:“其实这帮小子根本用不着我们兴师动众!枪往脑门上一顶,让他们叫爷叫爷,让他们叫爸叫爸!”。
“话不能这么说!没背景又咋得!还不是照样把恩泽砍成重伤!?老子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一把刀闯出来了,当时啥也不懂!越是年轻越危险!******做事不计后果!”魏志斌顶了一句,刘彪没说话,唐恩龙眼睛发红,依旧唠叨着,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鸡吧蛋子!
“眼线”继续介绍:“听说这帮混混的头儿还是大学毕业?”
“哦!??有点意思!头一次听说大学生领导流氓团伙!”刘彪显得有些惊奇:“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魏志斌应着:“这有什么奇怪的!什么稀奇事一放到现在这个时代就都不稀奇了,一个字闹的,钱!大学生也要吃饭啊!我们劳改的能开大酒店,人家大学生就不能当流氓了?说不准,人家比我们还当得好呢!现在哪儿行都需要人才!”
“也是!现在好多高档酒店找小姐,不是大学毕业还不要呢!我靠!什么玩意啊!现在这事儿,说不清楚!”刘彪边开车边闲聊着,
“这大学生家里是干什么的?”魏志斌心很细,询问这大学生的背景。这世道,有些人看起来貌不惊人,可其实本领通天,根本得罪不起,弄不好自己一辈子就栽了。
“好像爹妈都是下岗工人,其他就不太清楚了!”
“我猜也是苦孩子出生,唉!”魏志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对这个大学生流氓头子的将来叹息,还是对这个现实社会感到无奈。
唐恩龙轻轻地“哼”了一声,他觉得魏志斌这个节骨眼反而感叹人家对手的生世,简直是胳膊肘向外拐,心里不痛快,可他还是不敢显露出来。
几个人说着话,快到“豪爵”卡拉OK厅的时候,所有的车鱼贯停下,车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四十多个汉子齐刷刷地下了车,放众车离去以后,唐恩龙刚想领头往里闯,魏志斌把他拦住了,魏志斌一挥手,叫来“眼线”:“麻烦兄弟先进去再去探探!”
“行!没问题!”“眼线”刚要转身走,魏志斌又把他叫住了:“等等!带上他!让他指人!”魏志斌一指人马中的吴立军。
吴立军连忙点头哈腰地过来请安。出发时,他都没机会见到魏志斌,现在看到魏志斌指派他去认人,赶紧屁颠屁颠的跟着“眼线”朝“豪爵”卡拉OK的大门奔去。
魏志斌、刘彪、唐恩龙带着众兄弟隐在了一片黑暗处,静等“眼线”消息。
几分钟之后,只见“眼线”和吴立军慌慌张张地从灯火阑珊处一路小跑过来,走近以后,唐恩龙连忙问道:“人在里面吗?”
吴立军喘着气,“眼线”皱着眉头,吞了口唾沫说:“太不凑巧了!听说他们刚刚离开!”
“哦?!”魏志斌疑惑起来,莫非是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