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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客栈开财运亨通,鬼节到惊险重重(3)

我的火神啊,我爹说,女人在生气的时候都差不多,我不记得我是多大的时候听他说过这句话,但是我觉得他说得真的很有道理。

紧接着的几天,我还是被孙二逼着站缸,走缸,我掉下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到第三天的时候,我走在缸上一上午都没掉下去。

‘叶娘的步法诡啊,稍稍练练,傻子也能令人刮目相看。”孙二感叹道。听他说到叶娘,我心里又不禁难受,我以前有一段时间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叶娘捆住,因为她老捆我,但是现在我有一个妄想,就是叶娘能天天捆我,我就会感到无比幸福,不会再想着去捆她。

“叶娘。”想到这里,我不禁说了她的名字。

“又在发呆了,还胡思乱想,好好走!”孙二吼道,同时他的棍子也扫了过来,我手指下意识递了出去。

我呆住了,孙二也呆了,我的手指插在了棍子上,中指都穿透了棍身。

我想把手指拔出来,但是拔了好久也没能实现。还是孙二帮了下忙,把棍子前端掰开,我的手指才出来。

孙二拿起了我的右手,看了又看,最后说了句:“继续练吧,拿上一块石头练。”

我答应了一声,搬起了一块石头又开始走缸,苏苏到了院子里,磕着瓜子看我练功,这些天因为半面鬼的事情,我们客栈歇了饭店的业务,客房里没什么事情,苏苏就在店里晃,不过除了野猫子想趁这段时间研究点新菜,小爱出去打探消息,其他几个姑娘和苏苏一样,都是乱晃。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一痒,苏苏朝我扔瓜子壳,边扔还边乐。

“给力哥,你又走神了。”苏苏说。

“是的,苏苏,我看你最近乱晃,于是忍不住多想了点事情。”我说。

“额,你以为闲着就快活啊,我忙惯了,闲着比忙着还累,你是站在缸上脑子不好好想,哪知道我的苦恼。”苏苏忿忿得说,我觉得也是,我站在缸上,脑子里是很空,几乎陷入残废状态。

“妹妹,你来盯着吧,别让他偷懒,我到通判衙门有事去。”孙二吩咐苏苏道。

苏苏答应了一声,我看孙二走远了,就想从缸子上下来,苏苏抄起棍子就打了我一下。

“懒虫,继续走,不许发呆,发一次呆我让你多搬一个。”苏苏凶狠的命令着,我忽然很后悔孙二离开,悻悻的在缸上继续绕着圈走。

11、战前准备

话说很快就到了七月半,这天天很沉,像下雨但是根本没有雨,苏苏说这天叫断魂天,不吉利,所以她早上起来就点了一柱香,我们客栈里本来供的是财神爷,苏苏一早就换了一个表情很凶的塑像。我看这个塑像,很像我家供的火神,于是边拜边说“火神爷爷保佑。”结果被苏苏扭了耳朵,指着我说,这是钟馗爷爷,捉鬼的神仙,叫错了就不保佑我们了,非叫我给这个瓷像磕头赔罪,我说非火神爷爷我都不磕的,爱咋的咋的,苏苏气得脸变得跟火神娘娘一样,我在火神娘娘爆发前,及时对着钟馗的塑像一阵忏悔,虽然没跪,但是苏苏也就没跟我计较了。

我们拜完钟馗后,就忙着把房里打扫一遍,我们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打扫,但是今天苏苏要求得格外仔细,说鬼节到了,要把房间里的晦气都扫了。

客栈里的客房也不再出租,因为半面鬼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原先的一些房客也纷纷退了房,这也省得我们劝退他们不地道。

吃完饭后,孙二和小爱拉着我在房顶上洒了一些有点白的粉末,然后用灰覆盖上。我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东东,就跟着他们洒,以前我站房顶心里还是比较发慌的,但是经过了这些天的折腾,我现在在房顶上也来去自如,不过比起孙二和小爱那样健步如飞,距离还很远。

通判府还让李师爷牵来了一条狗,说这是他们衙门的“八仔”,鼻子好使,给他闻一样东西,几十里地都跟着去,拿来追踪半面鬼最好,这个我倒无法证明,不过“八仔”被师爷牵来后,野猫子就把它带进了厨房,说是新做了一种早点,带它去试吃,我们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只是听到厨房里狗的哀号声,看来,新早点的杀伤力肯定很大。

孙二和我们商量晚上对付半面鬼,他把和施通判讨论的计划,完完全全地跟我们说了一遍。

“就我们掌握的情况,半面鬼入侵民宅,一般都会选择从房顶和院子,我猜他这次也会从楼顶来骚扰我们,我从通判大人那弄来了夜光粉,洒在楼顶,到时他沾上了,想隐形就困难了。后院我设了个“步履维艰”阵法,他要是胆敢从后院入侵我们,我叫他终身残疾。哈哈哈哈哈…….”孙二大笑起来,他如此得意,我很好奇他摆了什么东西,就打开了院门,发现我们的院子里地上全是铁刺,八角铁刺,还做了几道隔网,好家伙,这院子别说半面鬼了,就是真鬼来了,也要发愁,不过我们真抓了半面鬼后,要收拾好这些也挺麻烦的。

“我们这里会武功的有两个半,我准备正面会会半面鬼,小爱姑娘放暗器协助,莫名嘛,你负责出其不意用你那不讲理的手指戳一下,当然,指望你也不靠谱,你保护好自己,适当牵制下。”孙二直接给我定了性,我还有什么话说呢,武功不如人家,我说什么都白说,点点头最实际。

“到时客栈外还有通判衙门的人,他们也准备了弩箭和大网,总之这次事情我们准备得充分,一定要办成。”孙二握紧拳头,慷慨激昂地说了上面的话。

我点了点头,小爱也“嗯”的一声答应,孙二伸出了手,小爱把手放了上去,我看了看,也把手拿了出来,我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管怎样都要相信彼此,到时候谁也不许临场退缩。”孙二说。

我说:“二当家的,我傻,但是一定会全力以赴。”

小爱也表了决心:“我跟你们共进退,为竹风山庄办事那是我这辈子最光荣的事情。”

我们这正慷慨激昂的时候,野猫子牵着八仔出来了,才一上午时间,八仔这条汪汪叫的狗只会“嗯嗯”的哼哼了,我从桌上拿了一个早上没吃完的肉包子扔到地上,这只狗就像见到老虎一样,拼命想挣脱栓他的绳子跑掉,野猫子拉着绳子,呵呵地乐。

“我去溜会。”野猫子说着就把“八仔”拉了出去。八仔回过头,我看见它望着我,可怜巴巴的。

猫和狗从来水火不容,这个我爹没跟我说,我听别人说的。我担心八仔被野猫子再折腾一下午,恐怕连“嗯嗯”叫都不会了,不过我们也没多大心思管一只狗会怎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心里也越来越忐忑不安,我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我之前也遇到很多凶险的情况,有些情况我根本没准备好,却从没怕过,这次准备得比较充分了,我却感觉到害怕了。

12、鬼节祈福

下午,施通判邀请我们参加镇上白莲寺和修真观共同举办的中元节法事,我们就去了白莲塔寺,子若一到仪式场地,就到施通判那去聊去了,边聊边乐,真行,我们几个就跟着长长的队伍,镇上很多的老百姓都在排队祈福,拜一个塑像,他们拜的那个塑像听说叫大士爷,长得有点像大佛,轮到我时,我也烧了一柱香,有模有样地拜了下,我没有磕头,因为除了火神爷爷,其他的神啊魔啊,我们打铁人家不拜的。

但是这次我还是跪了下去,因为我的腿被踢了下,不得以跪了下去。

我回过头来,才知道是孙二把我踢跪的。

“要给神磕头,神才能给我们带来好运。”孙二说。

神给人带来好运,也许吧,我也是相信神的,虽然只是信火神爷爷。

“火神爷爷,我就当拜您了,让我们逢凶化吉吧。”我在心里暗暗说道。

我拜完后,轮到孙二,孙二很庄重得点了一柱香,拿着香磕了一下头,把香一扔,众人皆惊呼,但是香准确得插在了香炉里,跟施通判经常在一起的那个老和尚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笑而不语。

“哥哥还是这个德性。”苏苏凑在我耳边说:“我哥说自己信神,鬼才相信。”

“老菩萨,小女子今年才19岁,装过鬼,坏事干了不少,好事以前少干,以后看情况干,我求个好命啊,就是希望以后能背着一袋子元宝到处玩,玩累了找个人嫁了,找个像我以前的情哥哥一样的男人嫁了,我就满足了,菩萨一定保佑我啊,我以后不装鬼了,一定多睡养颜觉,把自己睡得漂漂亮亮的。”小爱边拜边说着。

我相信“胭脂鱼”一定信神,但是我情愿她不要拜“大士爷”,她应该去拜“月老”和“财神”,这两个大仙管她拜的那些事,顺便她也可以去拜拜“嫦娥”,嫦娥漂亮,当然我爹没给我讲这些事情,我是听说书的扯的这些。

后面的场面真是让人出乎意料,一群男人走到小爱面前套近乎,胭脂鱼被团团围住,“妹妹”、“小美人”,“心肝”的叫声此起彼伏,什么年纪的都有,最扯的是一个已经是老大爷的,胡子头发都白了,居然喊着“漂亮姐姐”也往上凑,苏苏让我去把胭脂鱼救出来,我根本挤不过去,苏苏只好央着她哥哥孙二去帮下忙,孙二倒是挤了过去,但是很快就从人群里爬了出来,边爬边喊“都疯了”,搞得我对他武林高手的水平产生了怀疑,还是和尚们有良心有水平,老和尚说了句:“弥陀佛,施主们这样,大士元老人家不保佑你们,鬼会找上你们的。”其他和尚才上去把人们劝退了,最里面被围住的胭脂鱼的衣服都被扯破了,布兜兜露了出来,肉也露出来不少,身上还有红痕子,但是她脸上满不在乎的,只是说了一句:“扯你们个妹的。”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和尚拉开人群后,就眯着眼看着她,这时忍不住问了句:“女施主,你好白,我还俗,可以做你的情哥哥么?”

“可以啊,你从白莲塔寺最高处跳下来,跳完了,我就嫁给你。”小爱拨了一下眯眼和尚的脸。

那和尚当场就要去登塔,好了,和尚更不能以常理猜之,我像相信火神娘娘比火神爷爷厉害一样相信了。

好在老和尚发了火,喝止了眯眼和尚的求爱行动,苏苏和春暖上去把胭脂鱼救了出来,闹剧才终于结束,胭脂鱼还抱怨:“老和尚管那么多事干嘛,让我和尚哥哥跳就是了。”苏苏瞪了小爱一眼,春暖摇了摇头,做了个无可奈何状。

孙二背转了身,站在旁边,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话:“都疯了。”

都疯了么?只有火神知道啊!

“都在啊,我看到人多,听说今天要祈福消灾,就来了。”

这时,野猫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牵着“八仔”,我不知道“八仔”又被野猫子咋的了,只会“吱吱”的叫了,李师爷也在仪式现场,“八仔”看到了李师爷,蹦了一下,挣脱了野猫子的手,跑到了李师爷跟前,呜呜的舔着娘娘腔师爷的脚,活像个受了委屈的母狗,李师爷这边也心疼的“乖乖”“崽崽”的叫,好嘛,我相信“八仔”是“李师爷”养出来的。

13、将战

我们折腾了一下午,回到客栈,入夜了,吃了晚饭后,我站在客栈外面,呆呆地望,发现街角到处在烧纸,隔着几条街的河上,没有船和往常的渔灯,只有些人在放纸灯,河上很亮,就叫苏苏出来,说又在搞灯笼会,但是苏苏说,这是这里七月半的风俗,只是祝福和消灾的目的,我这才知道,但是还是想拉着苏苏去放几个纸灯,苏苏说大家心里都忐忑不安的,哪有心思搞那个,我想想,其实我也没多少心思的。

烧纸的人越来越多,孙二也准备了一刀纸,拉着我和苏苏去烧。

他在地上划了个圈,嘴里念念有词:“沈哥,七月半到了,本来这样的日子不适合给你烧钱的,但是你在底下的日子,没有钱也寂寞吧,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穷,而且寂寞,但是我们有理想啊,我们说好为国尽忠,为民请命,所以我们那时做事很累,有时还觉得危险,但是从来都觉得值得,可是你被害了啊,我想我们本来可以…….”

说着说着,孙二泣不成声了,我不知道他哭的是什么人,但是他哭得这样伤心,一定是个重要的人,因为他喊沈哥啊,我要劝劝他。

“二当家的,人死不能复生,你的这位至亲虽已逝去,但是肯定明白你的心意,就够了。”这句话我也是从说书人那听来的,好像是在《水浒传》里,武松哭武大郎那段,我随口拿来用,但是还没等我说完,就被孙二推趴下了。

“傻子,你胡说什么。”孙二站起身来,指着我,“说话要多考虑点。”说完就走了。

苏苏上来扭住我的耳朵,说:“我哥哥的亲人现在只有我了,你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哥哥是看我面子,还有知道你傻,没什么坏心,不然一拳就叫你半身不遂。”

好嘛,我想当然的毛病又犯了,火神保佑,我刚才没被孙二打得半身不遂。

“那苏苏,你哥哥祭的是何人呢?”我问道。

“一个正直的人。”苏苏说,“一个为国为民不惜性命的人,唉,你也不用知道太多,你那么傻,知道太多事情,对你并不好。”

夜深了点,风忽然起了,刮起了镇上各处的纸灰,苏苏说这个叫催魂风,我觉得除了吹起了很多纸灰,这与寻常的风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满镇的飞纸灰,在夜色里也是让人感觉难受。

客栈的桌子上摆了一坛竹叶青,四个碗,碗里都倒了酒,孙二端起了一个碗,静静地喝,我也端起一碗,学着他的样子,孙二笑了一下,拿碗碰了一下我的碗,说“干了。”然后一口就把酒灌了下去,我看他这样,也想一饮而尽,但是这碗才喝到一半,就呛到了,咳得我半天也没缓过来,这酒是真家伙,比我在叶娘客栈喝的水兑酒要厉害多了,我更加怀疑叶娘客栈的水兑酒里,水比酒要多。

苏苏带着子若、春暖去了通判府,野猫子非要留下来,虽然他武功不高,但是有膀子力气,孙二觉得也还行,就让他留下了,并且让野猫子听到他喊:“逮****的”,就把“八仔”牵出来。野猫子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下午的时候,野猫子从李师爷那把“八仔“牵回来的时候,李师爷死活不干,说野猫子虐待他的宝贝,还是施通判好说歹说,讲明半面鬼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这才劝动李师爷,猫仔牵走“八仔”的时候,我看到李师爷依依不舍肝肠寸断的表情,得瑟了好一阵子,后来我想到我为什么会用肝肠寸断这个词来形容,也许是因为李师爷是个娘娘腔吧。

我正发着呆,忽然听到了“呼呼”的声音,我一眼望过去,门外风都吹旋起来了,卷着灰白的纸灰,我想着去关门,孙二把我阻止了,说:“不要去,这风不正常。”

我没觉得风不正常,只是觉得风大了些,我看着孙二,孙二的耳朵在动,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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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战鬼

“没来。”孙二最后说,我心里想没来搞那么紧张干嘛,就想着去把门关了,可是我刚到门口,就看见我们客栈对面忽然冒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呵,站远了还真看不到,他就站在满城的飞灰里,抱着个小女孩,背对着客栈。半面鬼来了。

我看着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看清了,真的看清了,半面鬼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两个眼睛在外头,他抱着个小女孩,小女孩眼睛很亮,除了亮,我找不到其他词形容。

半面鬼静静地往客栈的方向走,我有点被吓住,赶快退进房内。

“春儿,客栈里面有埋伏么?”半面鬼问。

“师父,没有,没有埋伏。”小女孩淡淡得说,“外面的衙役都被你擒住了,里面就这几个人了。”我们想到了各种可能,但是客栈大门口却没想到。

“那很好,我们一起进去吧。”半面鬼说着,忽然消失。

我感觉一股子风掠过身边,手指下意识递了出去,戳了个空。

然后我听见铜钱掉地上的声音,最后是一声断喝。

我看到小爱怔怔得站在那里,说了一句:“好快。”

孙二不吭声,但是我看到汗水已经从他头上淌了下来。

“哈哈哈哈,你们太慢了,这可不行啊。春儿,我们来第二回合吧。”半面鬼拍了拍怀里的小女孩。

“师父,好的,快开始吧!”春儿嘻嘻得笑着,好像很开心。

风开始没吹向我。

我首先听到了断喝声,但是随之是一声惨叫,和骨头碎裂的咯嘣声。

我没再听见铜钱掉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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