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鼻子一疼,有人在用手狠狠地捏我的鼻子,我感觉呼吸不畅,肺憋得难受,这时捏我鼻子的手松开了,我一阵咳嗽,激灵着醒了,咳出了一口浓痰,感觉头不昏了。
“我哥哥的方法还真好用。”苏苏很是得意。
我茫然得看向苏苏,说:“难怪这样暴力,原来是孙老二的招数。”
苏苏两眼忽然放出奇异的光彩,说:“给力哥,你摔了一下,这说话都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还真没搞清楚。
7、叫花蛤蟆
“莫大侠,你终于醒了。”一个大汉闯了进来,他的胳膊上缠着纱带,手里端着一碗饭。走到我跟前,扑通又跪下了。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对,小人冒失伤了贵尊,敢请大侠多多原谅。”大汉的语气非常诚恳。
“平身。”虽然脑袋不晕了,但是还是有些短路,我于是又只想到这句话。
“遵命。”这次大汉很听话,站了起来,递给我一碗饭,我是真有些饿了,端起来就狼吞虎咽。
“大侠,我们落草与此,也是迫不得已,我本是江湖上空洞派的少当家,只因常老邪惦记起我帮,大举进攻我帮,我父力战群魔,不幸去世,只剩我一人逃出追杀,到了这里,又遇官府拉丁,不得以和这帮穷弟兄在这里干起了这种营生,这次大侠路过我地,一时想试试大侠功力,伤了大侠。”
我嘴里还含着饭,看他这样诚恳,禁不住回应几句:“没有什么的,大家都是混的,话说,你这饭真好吃,尤其这个肉块和这个奇怪的炸条,这个是什么做的。”他端上来的饭里,有一块白花花的肉块和炸得很酥的肉条,真的很好吃。
“回大侠,这个肉块是我独创的菜叫花田鸡,需要捉一只烂泥里吃饱虫子浑身疙瘩的蛤蟆,抓回来,直接包上干藕叶,滚上烂泥,挖个坑像做叫花鸡一样烤熟,然后拿出来,开膛,剥下内脏和疙瘩,这个刀功要好,切的时候不能留下疙瘩。这样做,蛤蟆肚里的虫香和蛤蟆背上的油都渗入肉中,那个香,吃了还能排毒。”大汉很陶醉的介绍起来
我听着他说,渐渐产生了幻觉,我看见我的碗里蹲着一只大蛤蟆,呱呱的叫,赶忙把筷子放下。那边,两个姑娘吐得黄疸都出来了。
大汉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厨艺描述里,完全没有看到自己这样叙述的后果:“这个炸条,更有讲究了…”他还想说,但是头上挨了重重的一擀面杖,直接被打趴下,半天起不来。
“要死啊,说得这么恶心。”春暖这丫头平时并不怎么暴力,激起她如此动静,想必她受了很大刺激。
大汉捂着被打得生疼的头,撅着嘴,站了起来:“我这个菜是很有讲究的。”
“还说。”春暖又把擀面杖举得老高。
这下大汉终于乖了。
但是我的胃也着实被他说翻滚了,这饭说什么也吃不了了。
“还不知你尊姓大名了。”我想到吴花二管家说过,在江湖上混遇到朋友,要礼貌地问其姓名。这个我倒是想到了。
“本人的本名不值一提,现在大伙叫我野猫子,大侠叫我野猫就好。”大汉憨憨得笑。
“猫儿啊,真好,说实话,你长得真像个胖猫。”春暖大大咧咧得讽刺起来。
猫生气了,说:“我叫野猫,不是猫儿。”
春暖拉了下眼皮,扮出鬼脸说:“有什么区别,就是猫嘛。”
我觉得需要给这个猫些台阶下,这个是忽然间想到了,就说了:“丫头,不要嚼舌根子,这位猫少侠虽然憨态可掬,但是也不是随便给你讽刺的。”
我忽然感觉背后紧紧的,回头一看,是苏苏捧着脸望着我,这眼睛像冒了火一样:“给力哥,你刚才的样子好有威严,我好喜欢你这样。”
“是么?苏苏,你喜欢就好。”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云里雾里。
“也,不能夸,一夸就又变成了傻样。”苏苏嘟起了嘴。
其实以我的观点,我感觉这个时候,样子最傻的是野猫子,因为他看我和苏苏说话,基本上都是傻傻的眼神。
8、无心
“大侠和这位姑娘真是颇有风范,在下佩服。”野猫子终于忍不住,憨笑着插了一句话。
“你这个汉子,有什么要紧事就说出来,在这里打什么哈哈,笑里藏刀,非奸即盗,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苏苏园睁着眼,怒道。
“嗨,这位姑娘真是好眼力,我确实有心事啊,我们落草在这里,实在不是个事情,弟兄们一直想在江湖上闯点名头,但是在下实力不济,空有一身蛮力,刚与莫大侠过了几次手,方知大侠神指之功,江湖一绝,而且大侠名声在外,我们想尊大侠为帮主,把我们长江帮的名号打出去,以后一统江湖,也未可知。”
听到他说“一统江湖”,我想起姓常的那个矮怪,不禁一哆嗦。
“我们是要去乌镇开客栈,恐怕只有辜负猫大侠的好意了。”苏苏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敢再叨扰贵帮了,我们收拾一下,就先行告辞吧。”
“啊呀,这怎么说呢,大侠不愿意就算了,我冒失伤了大侠,大侠身体没好,不如多住些日子,等我每天好饭好菜伺候着,养好了再上路也不迟。”野猫子满脸堆笑。
“还是算了吧,我们自己搞吃的,你做的那些实在太惊心动魄了。”苏苏打趣道。
“啊啊,下次我就做些普通的菜,我的手艺你们就瞧好咧。”野猫子迈着熊步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熊”这种动物,忽然觉得很贴切。我只是在山庄看过他们宰了一次黑熊,那家伙给我留下很深印象,现在不禁使我又想到竹风山庄。
“给力哥,又想什么心事啊。“苏苏问我。
“没想什么。”我随口应付道。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虽然那个野猫子神神叨叨的,但是他说得也对,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嗯。”
夜已经很黑了,春暖先找地睡觉了,这个帮派建在一个比较大的荒废寺庙里,里面布置了一下,空屋蛮多,我们一人一屋也能做到。
苏苏看春暖走了,好像并不着急走。
“苏苏,你也去休息吧,我们这一闹,你也辛苦了。”我说道。
苏苏手扶着床边,坐了下来,脸垂着。
“给力哥,要我陪你么?”苏苏的声音很低,但是很甜。
我也没做多少考虑,随口说一句:“我很好,不用陪了。”
“你就是忘不了她。”苏苏气乎乎得推了我一把,捂着脸跑了出去。
我头脑一瞢,窘了半天,心想我忘不了谁了,她推我干嘛,头受了两次撞,实在不灵光,我一直都没想起,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9、围剿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见外面非常吵闹,不同于一般的吵闹,我感到火光在晃动,还有惨叫声,我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
果然出乱子了,我穿好衣服,把门推开,一道闪光迎面闪过,我的手指下意识递了出去。
一把刀夹在我手指间,惊魂未定间我看见一个穿着轻甲的士兵,刚才是他拿着刀劈上了我。现在他正在使劲,想把刀从我手指间拔出,但是我的手指真的不是好欺负的,他拔不出来,只是我也无法松指,虽然我会轻飘飘和乱糟糟这两种轻功,但是在狭小的屋内,我一退肯定撞墙。于是我们就这样对峙着。
我看见那个士兵的后面,各种凶器飞舞着,还有红的,白的,黑的各种让人难受的颜色。在这个时候,那个士兵比我幸福,我的身后就一张床,还有一面墙。
后来那个士兵后面多了个女人,苏苏,苏苏手里拿着个砖头,狠狠得砸向士兵,士兵没有头盔,只带着个布帽。虽然苏苏是个女子,力气不大,这块砖头对他的头也是足够分量的。
所以士兵没有出意外地倒了下去。
苏苏说:“给力哥,官兵来这里剿匪,我们快跑吧,还愣着干嘛,把刀甩了哈。
原来我的刀还在手上拿着。
我发现因为夹得时间长了,我无法松开了。真的没法松开了。
“苏苏,我松不开手指。”
“给力哥,你好麻烦,松不开就算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于是我就这样夹着刀,被苏苏拉着跑,
我发现苏苏跑得很快,以前没看她跑这么快过。
苏苏带我从后门出去,后门那有一群人打架,准确的说,是一群人在和一个人打。
一个长得憨憨的大汉,大汉的一只胳膊上缠着绷带,因为他的胳膊受了伤,那个伤是我戳的。这个大汉就是野猫子。
他没缠绷带的左手抡着一个士兵,其余的4个士兵居然不敢向前。但是野猫子也没有攻击,他的身后,一个女孩子蹲倒在地上,用手捂着个嘴在哆嗦,春暖这丫头又哆嗦得全身的肉都在颤抖,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忽然感觉她胖了,不知是真胖了,还是因为她颤得太触目惊心了。
大汉看到了我,赶忙喊道:“英雄,你来了太好了,我快顶不住了。”
我其实不怕人家喊我“傻子”,因为我本来就够傻,却很怕别人喊我“英雄”,在我的映像里,咱mingzhao能称得上英雄的也只有以前的徐达和常遇春两位大侠,我以前听说书的最喜欢听徐达常遇春打得元狗四散逃窜的故事。而我只是一个小混混,无足轻重的小混混,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
“猫大侠,我不是英雄,我是小混混。”我不自觉地就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其实我还想多说一些,但是却没有了机会,因为那几个士兵看到了我,他们眼神交流了一下,一个士兵的刀子就招呼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指递了出去。
士兵没想到我不会躲,还直接就朝他过来,砍了个空,同时我手指上的刀居然顶进了士兵的身体,横横地插在了士兵的轻甲上,我一惊,将手抽了出来。
场面惨不忍睹,我纵使感觉很迟钝,但是红的白的黑的一片也着实叫我头晕目眩。
这时,我茫然地望向其他的士兵,那几个扔了刀,没命地跑了。
野猫子扔掉了手里拿着的尸体,走到暴尸士兵的跟前,这个士兵从脖子到腿上,都横嵌进了刀背。
野猫子傻了半天,我看向苏苏,苏苏已经晕了过去。估计她没看见过这样惨的。
春暖还在抖,我真担心再这样抖,她非浮肿不可。
“莫大侠,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要带两位姑娘赶快离开。”在这个时候,野猫子及时回复了清醒。
我不灵光的头脑也反应了过来,于是背上了苏苏,野猫子也扛起了春暖,我们一路小跑着离开了破寺。
……
10、拜火神
却说我们几个没命的跑了很长时间,天黑了我们找到了一间荒坟破庙,把背上的女子放下,就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也许是一路上太过颠簸,苏苏居然醒了,我放下他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得老大,面上带着微怒,脸涨得通红。
我看到她这样,想说几句话安慰或者就是消除下尴尬,但是心里头堵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啊,苏苏,你醒了。”最后我只憋出了这一句。
“笨蛋,好恶心,好恶心啊你。”结果我被一通粉拳招呼了。
野猫子自进了破庙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也没坑声,那边春暖不抖了,却在一声一声抽泣,感觉好像她最委屈似的。
“莫大侠,本帮被官府清剿,惊扰了大侠,刚才多亏大侠相救,不知该如何报答,兄弟我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以后您有什么事,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我帮派被剿灭了,我只有亡命天涯了,某就此别过,以后江湖再见。“野猫子忽然在我面前跪倒,说了这一大通,着实把我惊得不轻,说实话,我虽然傻点,也知道这个野猫子心肠很好,他要离开,我真的有点舍不得。
“这大汉,你离开了我们要去哪啊,不会还去开贼窝吧,不要走了噻,留下来,我们开客栈需要一个厨子,看你做饭蛮能耐的,给我们做个厨师咋样啊?”苏苏这个时候发话了。
“是啊,我也觉得你做饭不错。”我接了苏苏的话茬,心里想到了一只婉,碗里面一只蛤蟆呱呱直叫,不知是不是巧合,我听见小庙外头传来了蛤蟆呱呱的叫声。
“太好了,大家都饿了吧,我竟然被大侠们招为厨师,这个时候我应该去给大家弄点吃了,各位就请好吧!”野猫子兴冲冲地跑了出去,我不禁又担心起来,尤其现在蛤蟆叫得这样欢。
野猫子出去后,我们就这样坐在破庙里,苏苏拿火折子点了蜡烛。
她从怀里掏出布包,清点细软和银票,说:“还好,东西都在,多亏我早有准备,把这些放你这个傻老爷们身上,估计早丢了。”
我正在就着亮光,欣赏破庙里的塑像,这个雕像不像我见过的湖幽镇寺庙里的佛或者土地公之类的,倒像我爹在家里面最里的隔间摆的神像,我爹不信佛,而我们湖幽镇的乡亲们几乎都信佛,只有我爹每天开炉前都要拜拜那个神像,有时也逼我拜,我看那个神像和这个庙里的真的很像,高鼻梁,大眼睛,披头散发。我问过我爹为什么要拜这个长得不像中国人的雕像,我爹说这个是火神啊,火神是咱打铁的必须拜的。
我想起我爹的话,于是准备跪下,倒磕几个头,还没拜,屁股就被踢了一脚,四脚朝地趴了下去。
“给力哥,你真傻,这个是明教的邪神,你拜这个干嘛,难不成你真想造反。”苏苏怒道。
“明教的神,嘛个意思。”我于是不解,“这不是火神么?”
“什么火神啊,这个是明教,也就是拜火教的光明神摩尼,咱大明的开山老祖朱元璋朱重八先生明令这是邪教,不能拜的,拜的话被人看到告发后要杀头的。”
朱元璋是谁我知道,我听说书的人说过,徐达常遇春两位大侠都是在他手下干活,徐达常遇春两位是英雄,那么朱元璋就是大英雄,大英雄说的话是不会错的,我一向这么认为。
“我知道了,我不拜就是,我怎么看着这邪教雕像那么像我爹拜的火神呢,我爹说了,出门看到火神是必须得拜的。”我说着说着就没再说下去,苏苏挪动着身体,坐到我旁边,把头也靠在了我肩上。
“这里还放着摩尼像,想必这个地方已经是荒山野岭了,给力哥,看来我们可以消停会了。”苏苏闭着眼睛,似乎很陶醉。
11、荒庙鬼女
“师父,师娘,你们听,外面似乎有什么响动。”春暖那丫头忽然叫了起来。
“谁是你师娘啊?”苏苏第一时间做了反应,脸涨得通红通红,说,“还不知道给力哥的意思呢,丫头,别乱叫。”
我这里蒙得更厉害,不过我还是保持住了镇静:“春暖,你听到了什么?”
“师娘,这不是早晚的事么,你们真的很配呢?”春暖那丫头来了劲。
“我好像也听见了,呜呜咽咽的,好恐怖。”苏苏侧着耳朵。
忽然野猫子气喘吁吁得跑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蛤蟆。
“鬼啊,我看到鬼了,脸色煞白煞白的,头发都到脚了。”野猫子话都说不全,当看到神像,扑通跪倒在地,就“嘣嘣嘣”地磕起头来。还念着佛祖保佑,驱邪除灾之类的话。
“笨蛋。”苏苏一脚踢野猫子屁股上,“把你的蛤蟆收好,恶心死了,拜什么拜,这不是佛祖。”
“苏女侠,不好意思,我真是给吓坏了,但是真的是有鬼呢,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鬼你个头啊,哪有,也亏你长了这么大个…..”苏苏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门外真的站着个披头散发的人,还是个女的,苏苏和春暖两个直接缩到了角落,我都不想再看两个人的样子了,因为女孩子抱着嘴抖得不成人形还不如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满脸苍白的女人好看。
野猫子也栽倒在地,哆嗦了起来。
“我死得好冤啊,你们还占我的地方,把你们的东西都留下,快滚,不然我就要索你们的命了。”长发女人阴阴的声音着实叫人听了发毛,我看见她脚步轻盈,像个影子在破庙里飘来飘去。
我听我爹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可是我看见这个鬼是有影子的,如果她不是鬼,那么她也真厉害,这身形太魅惑了,我的轻飘飘连这一半都达不到。
“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我给你,女神仙,不要伤害我们啊,我们都还年轻,还没活够,我还没嫁人,我还要养娃,培养我娃当大侠,呜呜呜……”苏苏哆嗦着,拿出了她收藏的包袱。
苏苏被吓成这样我真没想到,当然我也不会去思考她为什么被吓成这样,我必须集中意志,这个女人的武功很高,我的指头想戳到她真的不易。
“这个小子,你害怕了么,呵呵,害怕就对了。”我的耳边掠过了这一句鬼气森森的话,手指瞬间递了出去,却什么都没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