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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修行道法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我开始修行的时候是在六岁。那天是我六岁生日,师傅抱着一箱书来伙房找我。

当时看到师傅抱着一箱子书来找我,我当时愣了一下,还以为那些是用不着的书,要烧掉。行礼后还略带感叹的说道:“师傅,您怎么亲自抱过来啊,烧这些东西你喊我一声就好了。”早知今日有书可烧,当初自己何苦找罪受呢!

虽然烧书这样的事情很有快感,但是后果很严重啊!别看一本一本的往火里扔,那火烧特别旺,感觉也特别爽,比起柴火来可谓是旺多了,可惜就是没有柴火那么耐烧,一下子就烧完了。才烧完没多久,就被师傅发现了,从那以后师傅的丹房上多了一把锁,而我,再也不敢去干烧书的事儿了。

师傅把一箱子书放下后,听到我的话,抬眉看了我一下,示意我过去,然后我脑袋上顶着两个包,老老实实的站在师傅旁边听他说话。

“从明天起,我开始教你修道,不过开始修道之前你得先学会读书识字。”说完指了指箱子里的书,继续说道:“然后是箱子里的。”

“啊?不是用来烧的啊?”

听到我的话,师傅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见状,我的心顿时就凉了,真是哪壶不提哪壶开。原本以为头上又要起包包,却只听到师傅丢下了一句:“烧?少一本,我多煮你一个时辰。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单一个煮字,就让我心惊肉跳不已。

师傅走后,我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息,想起那日烧完师傅的书后,师傅收拾我的情景,仍旧后怕不已。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连带过庆生的心情都没了。

不过是跟着师傅去村子采购过冬的粮食,看到一些人正忙着推柴火,上面还扔了不少书,便好奇的问了一下师傅为什么要柴火上放书,师傅回了一句“哦,那样柴火烧得好。”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记住了。回到道观后,冻得厉害,师傅正巧出门了,于是捡了些柴火准备暖暖身子,突然想到柴火上面放书的事儿,眼睛顿时一亮,觉得可以试一试,于是跑到师傅房里找些不少看起来有些旧的书然后放在柴火堆上。

结果自然如师傅那样所说,柴火烧得很好。当师傅回来后,得知我把他的那些书都烧掉了,师傅呆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离去。尽管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忐忑不安的在道观里面呆着,也不敢到处乱跑。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师傅听我说完把他的书烧了之后,直接在后院开始架起大锅,整整忙活了一天一夜,然后把我扔里面活活煮了三个时辰。

“啊!师傅我错了,不要煮我啊!好烫啊!”

“你这小兔崽子!真气死我了,没经过我的允许,竟然敢烧我的书!”

“师傅,我错了!以后不烧了啊!”

然而,任我怎么哭喊都没用,以至于到现在我都还有着童年阴影,也不爱吃煮的东西。

后来我去村里找小伙们玩的时候,才从大人们的口中得知,自己当初烧掉师傅的那些看起来比较破旧的书,都是师傅年轻时候收集到的精神粮食,现在上年纪了,也就不好意思去收集了。自从被我一把给烧了之后,也就再没见过师傅捧着本书,安静的坐在厢房门口晒太阳了。

后来没犯什么事儿也会被师傅拿去煮,时间一久身体越练越结实,自然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蒸药浴是趁我年幼好熬练筋骨。但是第一次就那样下锅煮的时候真的是吓坏了,特别还是在闯祸之后,那时候真的以为师傅要吃了我。

经过那一次之后,我对师傅多了一些敬畏,不再像从前那样有事儿没事儿,会成天缠着师傅要抱抱,要玩飞飞,要吃的。慢慢的,自己也就学着开始沉心净性的学习。就像师傅那样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看着书,可惜只是过了几分钟,就按耐不住了。

因此,关于道法修行的的事情,一直是我比较头疼的事情。

不过,脑门儿被敲的次数多了,也就不那么任意妄为了,更何况师傅还总是拿煮来说事儿,所以尽管头疼,还是坚持下来,书也没少看。

后来,我有一天忍不住问师傅:“师傅,我都已经看了那么多的书了,什么时候开始修行道法啊?”

师傅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失望的叹道:“哎,不够啊。”

“不够?看的书还不够多吗?”

师傅没有回话,挥了挥手,让我退下。

回到房间后,我看着墙角堆满的书籍很是郁闷,墙角的书已经堆了不少已经看过的书,什么佛经,道家经啦,四书五经啦,七侠五义啦等等,就连圣经的译制本都有。明明已经看过这么多书了,为啥师傅还是说不够呢?

道法究竟是怎样的修行呢?

遗憾的是,这个问题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懂。以前我一直以为所谓的道法,是像武侠小说里面那样,每天早上吞吐日出紫气,然后练武术,苦练几年后成就一身深厚内功,然后仗剑闯江湖,或者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拿把桃木剑,干着驱鬼捉妖的勾当,再不行也应该仙侠小说里面那样,什么御剑术啊,掌心雷什么的才叫道术吧!

和师傅说起这些的时候,师傅摸着我的头,笑了一下,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说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我们住在这个座山上,村里的人叫它盘山坳,没来过的人,听到这个名字,大概以为只是一个小山丘。城里人叫它龙山,没有来过的人呢,听到这个名字大概会以为是一座很巍峨的大山。教科书上管它叫武夷山脉,听到这个名字大概就和听到其他什么山脉一样的反应,脑海里浮现的影像大概就是和脊椎骨一样连绵不绝的山脉吧。”说完看着我,见我懵逼的样子,又忍不住的补充了一句:“这山就是山而已,不管你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它始终是它。”

我懵逼的看着师傅。

“你练的武术招式可知道名字?”

“知道啊,我背得滚瓜烂熟的呢!”我得意的说道,脸上更是一副不信你来考考我。

“仙人指路这招你会吧?”

我点了点头。

“武侠小说里面描述的是什么样子?电影里放出来又是什么样子?”师傅淡淡的追问道。

“呃,可是,这个和我说的修道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吗?”

“不知道啊,我这不是来问您了么?”

“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了啊。你所在做的,就是在修道啊。”

“啊?已经开始了吗?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完全不懂啊!”

师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长大后,你会懂的。”

的确,现在想来修道这事儿从很早就开始了,从少不更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可能还要更早。现在我没有空去追究这个,此时的我正在后院练武术。

每天如此,日日如此,已经持续了十年,今年我也已经16岁了。

后院练完武术后,回到道观的时候恰好是早饭时间,简单的弄了些早餐准备喊上师傅一起用餐时,却发现师傅已经不在。去练功的时候,还在呢!怎么回来就不见呢!一个人坐着吃早饭的时候暗自嘀咕着。想到饭后还要进行日常清扫工作,就没心思去关心师傅去哪儿了。

早饭后,就准备开始进行道观的日常清扫工作了。

今天,天气很好,晴朗的天气并不燥热,这让我的心情也很不错。

清扫完道观后,我坐在道观门前的石阶上。眺望远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远处的村子,细看之下,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村里的土砖木屋已经很少了,大多数都变成瓷砖水泥房了,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的耀眼。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分辨出哪家是哪家了。

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开学的时间了呢,也不知道村里的小伙伴们怎样了!

九年义务教育后,我就没有再去读书了,成为了一个全职小道士。

起初不读书这件事儿,刚开始的时候还让小伙伴们羡慕了很久,可时间一久大伙儿,也就觉得没什么了,而且师傅还给我安排满满的功课任务,有时候还隔三差五的会带着我去拜山访友。

由于长期没有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过了,再次相遇后话不多,倒是生疏不少。

村子里的小伙伴们能读书的越读越远,不能读书的出去打工也离家很远,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一次。只是一个山上和山下的距离,现在却已经快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这样真的好吗?我不禁这样问着自己。

然而,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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