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相对于米雪一行来说,欧阳飞燕要来得从容一些。昨晚她便通过电话和小姑子作了一番沟通,请她过来照顾她的侄女,小姑子在电话那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今天中午,小姑子便带着她的化妆盒过来正式接下了这个重任。午饭时,一贯和侄女不苟言笑的她询问了嫂子此行的打算,飞燕轻叹了一声,解释说他们其实是在进行着一次毫无意义的行程,她本人对此并不抱多大的期望。
那种无奈中透出的无助险些笑爆了她的女儿雨润。雨润讥笑她的母亲是在自寻烦恼,不尊重事实;说她忘记了爸爸所肩负着的使命,忘记了爸爸那种神奇的力量,尤其忘记了他的感应和预测能力,说她纯粹就是在胡思乱想。
最后女儿总结说,若是爸爸感应到了亲人的牵肠挂肚,得空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报知平安的;很显然,爸爸现在没有机会和家人取得联系,但并不能说明他们是处于危险中,这种状况你们不是曾经遇到过一次吗?
飞燕虽然明白这些道理,但俗话说,当局者迷,她毕竟深陷局中,一时让不由自主地担忧这担忧那的思想左右了她原本明了清晰的大脑,女儿的讥笑似乎成了一剂治疗那种胡思乱想的良药,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在思绪终于有了寄托的支撑下,她便一改近日毫无胃口的状态,反而觉得饭菜又香甜可口了,因而,午饭她竟然多吃了半碗。不但如此,放下了思想负担的她,破天荒地还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2点起床,她的精力已经恢复到了饱满的状态,她先电话通知了肖娜,后开始洗漱补妆,20分钟后便拉着行李箱出了门,小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机场通行车汇集点时,就看见肖娜已经等在了那里。
一同转而乘坐机场大巴赶往飞机场,车里的乘客寥寥,因而显得冷清,人气的不足牵连了车内空调的温度,相比较室外而言似乎没有多少改变,便有人向司机提出了抗议,要求立即提高服务质量,受到指责的司乘人员虽然满脸的不高兴,却不敢对着乘客发作,只得按照要求加大了供暖的力度。
北方的冬天只要不刮风,太阳的热量还是比较大。太阳透过车窗照在身上那种暖融融的感觉,惬意而温馨。
肖娜大概没有午休,她在冬日的催眠下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想打个盹但迫于飞燕的心情又不好意思睡,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飞燕扯着闲聊,借以打发旅途中那种难耐的时光。
车到黄河大桥时,她才被一望无际刺目的冰雪赶走了睡意,沿着河道看去,冰面上平展展的积雪像是铺就的银色地毯,晶莹中不失柔软和含蓄,洁白里透着高贵和典雅;她转而又显得精神勃发起来了。
与往年相比,这个冬季实在是冷。自初冬的那场剧烈降温以来,接连的几场大雪将封冻的黄河与河岸乃至山峦变成了同一个模样,严寒下的雪越积越厚,给原本衰败干枯的杂草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色冬衣,若不是来来往往穿梭不息的车流的吵闹,想必这里早已成了一个寂静而安详的童话世界了。
15点45分,随着一阵引擎的巨大轰鸣声,她俩搭乘的这架山航的波音738客机像一只银色大鸟拔地而起,迎着右上方那轮灼热的火球,一直向西南偏西的方向直飞而去。
而在此之前半小时,米雪一行带着旅途的劳顿,才刚刚抵达目的地的上空。
近7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加上近来的日夜忧心,给他们本就困顿不堪的面貌又增添了几许疲乏,却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迎接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此行能否如愿在此刻变得尤为重要了。
下飞机后,疲劳加上困顿使得米雪不想过多地挑剔住宿的环境与设施,只想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大床躺下美美地睡上一觉。他们本着随遇而安的原则,乘坐机场上的大巴车来到了位于市区的航空公司旗下的一家宾馆,细心的米雪短暂地考虑了一下,登记了一套三人间和一套双人间,上得楼来先帮助二老进入房间打理了一番,顺便计划了晚饭时间,她才浑身犹如散架了一般地回到自己的客房中脱下外套一头扎在了床上,拉起被子往身上一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时,是北京时间下午4点一刻。在隔壁,教授夫妇也和她一样躺到了床上,只是没有那么快睡过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香甜酣畅的睡意被无休止、不间断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米雪伸手摸到了手机瞄了瞄来电号码,这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显然,那是欧阳飞燕询问他们住所的来电。
“姐姐,你们到了吗?”清醒了一半的大脑在明知故问。
“是的,刚下飞机,你们住在哪里?”
“哦!是航空公司旗下的宾馆,在机场上乘坐它们的大巴车就能直接到达,房间我已开好。”米雪说了房号,并歉疚地笑了笑说自己正在睡觉。
那边随即传来了飞燕银铃似的笑声:“我说嘛,打了两三分钟才接起来。”
米雪看了看时间说:“你们到这里的行程也得四五十分钟,届时天色就黑得很了,不如我先下去订饭。”
“不用,你乖乖地在房中等着,我们到了再说。先挂了,一会儿见。”飞燕如此吩咐着,说完后随手挂了机。
精神恢复了的米雪起身重新洗漱了一番,这才来到教授夫妇的住所,向他们告知了欧阳飞燕的情况,之后坐在那里闲聊。
这个位于天山脚下的美丽城市,它所在的地域面积颇大,也是国内除北京之外的第二个时区,少数民族聚集形成的异域风貌是这里的最大特点。这里的天黑得晚亮得迟,虽然如此,当欧阳飞燕和肖娜赶过来会合时,也到了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刻。
互致问候过后,米雪帮着安顿了住处,就一起下去就餐。初来乍到的他们并不善于应付这里的风俗习惯,对于吃喝上也并无太大的兴趣,鉴于此,这顿晚饭以符合自己的口味为要点,吃面、喝稀饭各得其所,蔬菜、肉类各取所需。一个小时不到,他们返回了住所,都聚在教授房间里话长道短,不知是谁的一声哈欠,引发了另一个人的响应。教授自然心知肚明,他笑哈哈地劝米雪、飞燕回房休息,并说明日就将启程赶赴喀纳斯,善意地提醒大家务必要休息好,三位女性这才告辞回房休息。
二
大成和李泽林目睹了那场惨烈血腥的吞噬之后,跟踪着外星人乔装成巨型哲罗鲑鱼状的潜艇继续潜行,可是走不太远,那艘伪装得极为巧妙的潜艇还是遇到了麻烦。
原来,被血染成了红色的大面积海水和聚集了几百头的虎鲸和鲨鱼血腥的杀戮场面,早已被划空而过的侦查卫星清晰地拍了下来,并被发送到了M国军事情报处理中心,几乎在同时,命令就被下达到了该水域所属的舰队司令部。而实际上,M国的军事侦察卫星所拍摄到的信息被军事技术情报中心和该国在全球的军事基地所共享。因此,游弋在该水域的舰队所辖潜艇和驱逐舰,立即被命赶往事发地,甚至,舰队司令部还派出了两架先进的隐形战机一同前往。
当战机快速地飞抵那片海域的时候,正是鲸群大肆吞噬那些被巨型哲罗鲑鱼放射出的强大的电能击晕了的鲨鱼的时刻。战机通过高性能摄像机拍摄到了一组画面,那些画面立刻被传到了舰队司令部数据分析中心,他们通过技术处理和卫星传回的数据作比对后,便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异常情况。
从没有见过的深红色巨鱼毫不隐晦地置身事外,并且饶有兴趣地远远地观望着血腥的吞噬场面。它那么大的身躯,难道就没有加入和分享的欲望?置身事外就成了它的罪过,一时的性起便引发了一场灾难。
这种异常情况立刻引起了他们的高度重视,通过司令部短暂地研究,在下令战机继续监视的同时,又将那头怪鱼的详细坐标发给了正在赶往出事地点的大型驱逐舰和核动力潜艇,急令他们一起侦察并在合适的时机予以试探性攻击。
舰队司令贸然作出的决定引发了一场或许当今地球上最为精彩的对峙和局域海战。很显然,从理论上讲,任何一支军力强大的现代化部队遇到那种不可思议的怪问题时大概都会作出如上决定。在军事上,这是一种普遍定式的思维和一种顺理成章的应对法则。
在这种史无前例的怪异事件上,M国的举措可谓及时但不一定正确。他们有着一流的战机和信息技术处理中心,还有着别国无法企及的全天候、近远程的快速反应和打击能力,更有着独具一格的全方位和立体交叉的测控局面的实际实力,在这种背景下,发生了这样的怪异事情,往好里说,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次搞实弹演习的良机;往坏里讲,这是对他们的挑衅,等同于在往他们的脸上抹黑。
这支地球上武装最精良的攻击部队将那条大红鱼牢牢地咬住了,水下是两艘核潜艇,水面上是一艘先进的导弹驱逐舰和一艘同样先进的导弹巡洋舰,空中还有两架先进的隐形战机。甚至,在更加遥远的太空中,两颗军事侦察卫星也加入到了战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