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蒋老师抱着一叠新课本走进教室。学生们坐得端端正正，等待蒋老师发新书。
蒋老师忽然发现最上面一本新书封面破了。她说：“这里有一本新书的封面破了，又没有多余可换，同学们说怎么办？”大家面面相觑，一个瘦瘦的小男孩站起来，建议把破书给班长宋复旦。没想到宋复旦撇着嘴巴，说班长是管理班级的，不是收破烂的。
“你是一班之长，你说这本书给谁？”蒋老师笑着说。以蒋老师多年的教学经验，学生的智慧是无穷的，有时解决问题的办法会让老师赞叹不已。
“应该给李青华。”宋复旦轻松地说，“李青华是语文课代表，这本破书又是语文课本，不给她给谁？”
蒋老师只好看着李青华，看她会怎么解决。李青华漂亮的小脸蛋变得绯红，大声说：“课代表够倒霉，作业让我抱进抱出，凭什么还要我拿破书？”
蒋老师的眉皱起来，她想听听李青华的意见。李青华鼓着腮帮子说：“给项大发。”蒋老师走下讲台小声问：“为什么？”
李青华说：“项大发语文最差，优秀的学生用优良的书本，后进的学生用烂书本，所以，破书应该给他。”蒋老师生气了，说：“你不能这样对待学习不够好的同学，凭什么学习不好，就应该用破书。”
“学习差的不用破书，难道学习好的用破书？”李青华振振有词。
蒋老师惊骇地瞪大眼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
“这个问题很简单。”一个机灵的小男孩，突然站起来说，“我妈若是买了质量有问题的东西，就会去找卖东西的人；听说卖东西的人又会去找生产厂家。”
“你是让我去找印刷厂？”
小男孩说：“对呀！谁让他们的书出了质量问题呢？”
蒋老师说：“可是，这本书不是印刷质量问题，可能是在搬运途中，被谁不小心弄破的。”
小男孩说：“这个问题更简单。老师从谁手中接过来的书，就把这本破书退给他好了。”
蒋老师没有表态，她说：“今天，余下的时间，我们写一篇小作文，题目是《一本封面有问题的语文书》。先不发课本，也不讲课文了。”随后，蒋老师把语文书全搬回了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蒋老师又抱着新课本，走进教室，她笑眯眯地说：“现在开始发新课本。”“破书换了？”好几个学生齐声问。蒋老师举着那本书笑着说：“看看吧，这就是那本封面有问题的语文书。”
展现在同学们面前的书已经变了模样，封面被重新粘好，外面有学生们喜欢的机器猫图画书套。蒋老师笑容灿烂地说：“这本书套上还有老师的亲笔签名呢。现在这本书谁要？”
蒋老师的话音刚落，李青华扬起漂亮的脸蛋喊着：“给我！”蒋老师笑着问：“为什么？”李青华自豪地说：“我是语文课代表。”“给我！”宋复旦的胖脸笑得很灿烂，“我是一班之长。”“给我，给我。”一双双小手伸出来，叫喊着。蒋老师发现，只有项大发没有叫喊，也没有伸手，只是胆怯地看着她。
“这本书，我决定给项大发同学，因为他的学习不好只是暂时的，我希望他的学习——像他的名字一样，大发、大发”。蒋老师走下讲台，双手把那本签有自己名字的书，递给项大发。
“好——！”同学们齐声尖叫。项大发双眼发亮，接着流下泪来。
原刊责编 付秀宏 本刊责编 申平
【作者简介】 雷三行：原名雷文锋，陕西柞水县人。2008年处女作《鬼》获“全国反腐倡廉征文”优秀奖。此后陆续发表小小说60多篇，兼写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