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蓝龙灵被这突如其来吓到,同时也被伤害到。苦心的陪伴却不想常先苏醒后呼唤的第一个名字,竟然是重明。蓝龙灵想到了这一幕,因为她了解重明常先之间的感情。
但蓝龙灵还是挣脱了常先的手,强颜欢笑地跑出去,内心却在滴血。“常先醒了...我...去告诉大家...”
彤红的眼眶已被鬼臾区看见,但他没有去安慰。
“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鸿你在开什么玩笑。”
原本鬼臾区以为常先失忆了,但他想错了。
“那你怎么会把蓝龙灵当成重明?”
“我没有啊,刚才那个人不就是蓝龙灵吗。”
“可你叫她重明。”
“是你们误会了,我是想问重明怎么样了?”
鬼臾区半天没有说话,把常先扶起后,为他把脉。
“既然醒了,已无大碍。”鬼臾区站在原地。“蓝龙灵她一直陪着你,恐怕她误会了你的意思,所以刚才...”
常先试着站起,活动活动手脚:“我会去解释的,重明她到底怎么样?”
“我想问你,为什么摔倒在地上?”鬼臾区没有回答,但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重明,我见到她了,所以下床。”
鬼臾区大惊失色。“她来这里了?”
“没有,似乎是幻术,我看到她的样子,但却很短暂。”
鬼臾区像丢了魂。
“大鸿,是不是重明她出事了?”常先也顿时惊慌。
“重明她恢复记忆了...”
常先五味杂陈,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
“她的身体却没有适应,长期在椿园守护,处于睡眠状态,可前几日大椿出事,重明运功过度,原本休息即可恢复,但毕方回来她极度伤感,加上...”
“我...”常先抢着说,“是我害了她...”
屋子里静了下来,两个人失魂落魄一般。
82一个漫长的夜不知折煞了多少人,终于黎明到来打碎了它。
虽然黄帝没有怪罪,但离朱仍难以释怀,于是早早来到花园,想要找到昨晚的刺客,希望将功赎罪。
几颗石子还在原地,没有动过,但几个昏睡的侍卫已经被带走。
离朱来到水塘前。
水绿得像一块翡翠,静得像一面镜子,可以看见水底下的小石子颜色各异,形态不一。柳梢在池中沾来沾去,水面泛起阵阵微澜,搅碎了池塘的宁静,一圈圈荡漾开去……
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动,尤其是两只鲽吸引了离朱的目光,似乎是近来才养进宫的。
就在这时巨大的声响打破了离朱的思绪,离朱即刻循声而去。
临走时,离朱发现几滴血渍还在那里。
“好一个侍卫居然行刺本将军。”
离朱赶到时,力牧也赶到那里。
刑天正在门口破口大骂,他一手捂着胳膊,指尖鲜血横流。
旁边一个侍卫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剑透红。但他已经死了。
“不知发生了什么叨扰将军?”力牧很是客气。
“是这厮,居然行刺本将军。”
“行刺?”这个回答叫离朱和力牧都大吃一惊。
“将军可否说的详细一些?”力牧一头雾水。
刑天有意摸了摸伤。“怎么,不相信本将军说的话?”
这伤口引起了离朱的怀疑,她急忙说:“并非不相信将军,将军说的详细些,我等才能禀告陛下给将军一个满意的补偿。”
“补偿到不用。”刑天气焰小了些,但他踹了一脚死了的侍卫。“我早上刚刚起来,没想到这厮突然闯进来,趁我不注意刺伤我。我一气之下把他踹了出来,没想到却死了。”
力牧刚想开口质疑,离朱却说:“这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一定给将军一个答复,此刻不如散了,先给将军医治。”
“不用了,小伤,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一个面子,把这厮带走埋了吧。”刑天说完回屋去了。
力牧命人把侍卫带走,和离朱相视,若有所思。
83蓝龙灵跑到花园,她心想平静的湖水能让她冷静下来。
的确,水如明镜一般,倒悬天地。
鱼儿也一样,怡然不动。
蓝龙灵从来没有见过鲽,所以奇特的齐翅而游的鲽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
风吹,泛起微澜,鱼群还是一动不动。
蓝龙灵左右转头,见一个人也没有,于是顺手捡起附近的一颗石子,朝鱼群扔去。
扑通一声。
鱼群乍惊,倏忽聚散。
但那鲽还是一动不动,这更加使蓝龙灵好奇。
她到附近一棵较矮的柳树下,微微翘起脚跟,一手扶着树身,一手抬高折一枝柳条,反复转动手腕,柳条才折断。
蓝龙灵拿着其中一端,然后悄悄把另一端伸进水里,鱼群绕着柳条游动,看似杂乱却有序。蓝龙灵向水塘走得更近,蹲下身子,让柳条离鲽更近。
猛地一伸。
蓝龙灵本想吓那鲽,谁知用枝条一碰,鲽非但没有吓跑,反而摇摇晃晃,不一会倒在水面上,随着上下浮动。
死了。
蓝龙灵又碰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不一会,鲽的身边开始渗透出红色的血沾染湖水。
蓝龙灵立刻往外走,谁知地上一团红色的血渍又吓了她一跳,急忙向外飞驰。
蓝龙灵朝黄帝宫的方向奔了过去,转了弯一不小心和前面的人撞在一起。
“哎哟。”
“对不起。”
蓝龙灵抬头,眼前正是力牧,旁边站着离朱。
“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蓝龙灵定定神,解释道:“我刚才去花园石塘看鱼,却不想两只奇怪的鱼突然死了,血染红了水面,我急忙出来,发现地面还有一团血渍,吓了一跳。”
离朱和力牧相视。
“果然。”
蓝龙灵不知他们什么意思。
“我刚刚才去过水塘,你确定鲽是刚刚死吗?”
“我不是故意的。”蓝龙灵感觉不妙。
离朱和力牧笑了笑。
“放心,不是你的错。”力牧安慰。
84毕方还陪在重明身边,就像她三年前突然失忆晕倒一样。
“重明,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晕倒。”
毕方紧紧拉着重明的手,深深自责。他的眼前总是重明突然醒来,可是过一会才发现,根本就是自己的幻想。
“重明,你快醒来啊。”
内疚、懊悔敲击着毕方的心,翻来覆去。愧疚充斥,令他的灵魂煎熬。
一个人短暂的生命里,总会有那么一些事是难以释怀的,魂牵梦萦,成为心中永远的痛。
毕方自认为这一辈子只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重明,一个是陌生女孩。
一辈子也还不清,下辈子也还不清,下下辈子也还不清。
痛苦在回忆中醒来,扎着每一个毛孔,随每一次呼吸,痛彻心扉。
毕方还是天上神鸟的时候,大地还没有火,大雪封冻一切。人类祷求天帝能够救他们,天帝却将能救人类的火种藏在自己的怀中,不肯施舍。毕方不忍心人类就此而灭亡,在天帝睡觉的时候,毕方把火种偷了出来,悄悄的带下了大地。
但他担心天帝醒后会追来,就将火种幻化送给一个陌生的女孩,叮嘱他要把这火与热传遍大地。
后来天兵来时,毕方离开,那女孩不知去向。
火来到人间,天帝无可奈何。
那女孩不知去向,毕方努力寻找但没用找到,猜测她或许已经死了吧。
愧疚。
毕方用沉默带过伤痛,任记忆沧桑而去。
“重明,你快醒过来...重明,你能听见吗?”
85“就是这,当时死在这。”
博父带着祝融推门而入。
“这灵堂原本供奉祖先,只是后来落没,供奉的东西被搬走,但大巫将诛岳剑放在此镇守。”
祝融和博父往里走,一眼看到地上的血字——黄帝。
“死的人已经处理,但字还在,你看我没骗你们吧,幸好没有下雨。”博父停在血字旁边。“诛岳剑历史已经很久,乃是我神夸祖幻化,本次祭典本想让其重见天日,却不想被人盗走。”
“这里收拾过了吗?”
“没有,只是把死人抬走,除此以外,什么也没动。”
“没有打斗的痕迹,血渍也只有这一点。看来是个功夫了得之人,或者...”祝融看了看博父。
“或者是我们自己信任之人,没有防备,你是想这样说吗?”博父质疑。
祝融点头。
“那不可能,都说了是我族圣物,夸父族有着极高的信仰,顺应天地,偷诛岳剑乃是忤逆先祖,再者,我夸父族人虽然人高力大,但这么高深的功力,恐怕大巫都未必可以。”
“有着极高信仰就不可能吗?”
“就如同信仰凡间之帝乃是天帝真龙转世,不可撼动。”
“这么说,一定不是族人干的。”
祝融四处观察。
“如果真是黄帝所为,不可能是他亲自来,一定是派人前来。功夫了得之人,有毕方,重明,力牧,常先,鬼臾区,蓝龙灵,天女魃,风伯。”
博父并不认识这些人,但仔细听祝融分析。
“重明失忆,风伯在宫中,毕方,常先,蓝龙灵前去东海,天女魃,鬼臾区,力牧前去雷泽,想来都没有可能。”
祝融思索,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