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莫怪为师行事怪异,你这转变也太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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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为师都看到你眼中崇拜强者的眼神,下一刻为师只不过说了一句极为正常的话,你居然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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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自己听听内心的声音,现在还在咒骂为师变态……你们刺客内心怎么比我还阴暗、还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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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怪为师拐弯抹角地把你们小分队当苦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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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有话直说?哎呀呀,我要是有话直说我怕你们受不了,我这个人很久以前可是特没人情味的,现在性子和蔼了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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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先前是你自己不明白博学者怎么反抗‘极限压制’,我才大方地给你演示一番,怎么就成了‘不听话就让你生不如死’这种毫无来由的威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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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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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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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你看,为师到现在都非常讲理,何时对你下过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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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那不行,严师出高徒,这也算是一点点小小惩罚,我也不给你灌输什么尊师重道,依你这你这性子迟早会吃更大苦头,为师正是为你将来精心雕琢,你可要领会吾的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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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吧,骂吧!啧啧啧,大秩序的粗口倒是有一半来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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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问另一半是谁啊……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背后说其他博学者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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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越说越生气呢,为师这份淡定你可多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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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放心,徒儿在没有成为博学者之前,为师是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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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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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说自话之人正是水破,而所说之人当然便是凄惶。
原来,凄惶重遇水破后,两人便一路前往野兽系领地核心地带野性苍穹,并等待非元小分队其他成员自行赶来。期间,凄惶以各种理由希望离开却被水破以更全局、更宏观的理由说服,凄惶有何疑问水破也就一一道来,师徒俩总算是一路和谐。然而,刺客最讲究我行我素,最不感冒地便是被呼来喝去,颐指气使。水破挥手便是人间炼狱虽让凄惶开了眼,凄惶却因水破接下来那句“你们小分队拿下野性苍穹”后怎么怎么的而心生反感,而这种反感更在听了“我就带你们取见另外一位博学者!”之后愈加强烈。
感情是先给糖,然后给老子卖力,卖力卖得好就再赏你更大的一颗糖?!
凄惶当然就是这么想的,作为刺客,你可以将职责感、使命感、荣誉感这种虚无却又受用的东西加诸我身,但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地利用、诱导和暗示。
你告诉我拿下野性苍穹的意义不就得了?为何不顺着刺客的思维模式来?!
甚至,作为最坚定、最强力的执行机器,刺客只需要一个执行任务的理由,连任务之外的意义都不需要。
因为他们从不质疑,这种不质疑要么基于利益一致,要么基于无条件的信任。
现在好了,水破你既然连自己徒弟的心思都不知道,就别怪徒弟叛逆!
凄惶最不喜解释,懂自己的自然就懂,不懂的自行滚蛋!
然而,既有师徒之分,实力便有高下,水破自然不会滚蛋,凄惶只好自己开溜。作为师父,水破显然非常明白“用实力讲道理”训徒之道,爱徒“没由来”耍脾气,水破自有治愈良方。
所以,凄惶虽然一瞬间跑得不见踪影,水破却可以发会儿呆,然后用不到一瞬间的时间再追上来。
然后,凄惶便被博学者师父操纵了,即便是超高阶神行的速度也挣脱不了水破的万有引力。于是,可怜的刺客开始围着水破无止境地转圈圈。
凄惶想停下来,可停止不了,只能规规矩矩地绕着水破转圈,别的啥也不能做。
开口求饶这种事打死凄惶也不肯做,但内心的咒骂却是一刻不停。要是遇到别人还好,偏偏这强认自己作徒弟的水破身怀窥心之技,就算是一个想法,嘴上不说水破照样能知道。
所以,凄惶不停歇地奔跑,水破独站圆心,自言自语,谆谆教诲着爱徒。
一个点,一个圆;一个动,一个静;一个心里不断咒骂,一个口上唾沫横飞,任谁看都是个怪异场景。
水破不让停就不能停,凄惶不能跑还得跑。水破舌灿如莲,凄惶身心俱惫,刺客究竟何时解脱,还真得看水破的尺度。
水破享受着少有的惬意,慢慢感受着凄惶内心的变化,继续一手掌控全局的教导。
“徒儿可真固执,一点都不服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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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欣赏这种固执,所以就劳烦徒儿再坚持一会,让为师继续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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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放心,博学者不杀弱者,极限压制还是很恐怖滴,为师也不敢在徒儿身上种下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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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自爆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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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呀,听为师一句劝……好好好,为师愚钝……行,我不偷窥你心思了,你给我讲讲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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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可不会滚呐……越说越难听,真跟全能那流氓一样……”
“嘿嘿,全能是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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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跟你说了吗?等你们拿下野性苍穹,我就带你们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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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好多次了,你们小分队如果连找到你的能耐都没有,干脆回绝对领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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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当为师是瞎子啊?你那救援小动作为师会不知道?为师正是欣赏你危急关头能如此应变,方如此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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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错!不错!为师感觉热血沸腾,杀戮机能,哦不,极限意志已经开始超负荷运转了。好!好!让为师看看徒儿久别重逢后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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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记住对为师的怨恨,为师不怕你这种开拓者,你越强大,为师越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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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待有一天手刃为师,为师也是极其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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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话一出口,水破突然记起植根于遥远轮回的那段回忆,声音便随着腔内残余的气流一同呼出,越来越小……
“若水,你在干嘛?”
放弃了捕猎轮回陆龟的兽牙冲向草丛,不理会惊恐的龙阵忙不迭地逃出自己三倍超高阶冲锋的距离。此时,草丛窸窸窣窣,美妙的臀部在草尖摇摆。
自离开轮回陆龟后,非元小分队再次踏上新的征程,偶尔遇到混沌云团以及混沌的散兵游勇,都三人被毫不费力地解决。
随着向腹地深入,若水开始表现出种种不正常,一路上要么如虎眈眈四望,要么如犬趴地猛嗅,到了开阔地甚至毫无征兆地拔地跳起,凭着高阶轻羽的漂浮力如鸟俯瞰。这一切在兽牙看来很是欣喜,因为总是很正常的若水就是最大的不正常,此时若水突然表现出的不正常正说明新的惊喜即将出现。
虽然一路上兽牙忍着不说,但若水这次一头扎进草丛,兽牙便按捺不住了发问了。
若水撅着屁股在草丛里拨拉,浑然不觉身后色眯眯的眼光。待找得差不多了,方想起兽牙的询问,便站起来道:“有情况!”
“哦?什么情况?”兽牙迅疾收起目光,意外发现若水心情很好。
“方向!”
“哦?什么方向?”
“队长的方向!”
“什么队长?哦不,在哪?”兽牙敷衍追问,不料最后一问却嘴巴快过脑子,居然问出“什么队长”的脑残问题。
“不知道,但是我清楚了方向!”若水并未计较。
“哦,什么方向?”
若水眉头一皱,再次见识到战士的愚昧,耐着性子答道:“跟我走!”
“诶?什么情况?”兽牙一头雾水,追问不舍。
若水终于失去耐心,叫唤龙阵往前走去。兽牙自讨没趣,悻悻跟上。
尔后,若水不断测算方位距离,迅速而迫切,视野之内哪怕有一丁点奇特的事物,若水都要前去查探一番,做些莫名其妙的动作。一路下来,兽牙细细统计,若水共趴地上闻气味五次,翻石子儿捡东西三次,看符号二十二次,敲土块九次,钻草丛撅屁股两次。
龙阵一副乖乖样,若水无论做什么都不闻不问,若水走他便走,若水“不正常”了,龙阵就一旁等着。
看来,自若水救了龙阵一次,免其被兽牙“弄死”的命运后,小法师总算找到了靠谱的靠山。
兽牙边走边瞧,心里默默计数,偶尔思考一下若水的所作所为。
若水一路倒腾,疲态尽显,止不住再见凄惶的渴望。既然凄惶已留下明确的线索,自己没理由不追随凄惶曾今的脚步,去探索新的未知。
这些线索,都是为了告诉若水凄惶的位置;而频繁地发现线索,则表明了某种迫切。眼见愈渐深入危险的区域,一行人仍没看到凄惶,而这又意味这什么,若水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