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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暴风雨的前夜

明亮的篝火在森林里面燃起,顽皮的火焰在木柴上嬉戏跳动,随着火焰的忽明忽暗,那些姿态奇特的树枝的影子也在扭曲不定,仿若是魔鬼从地狱里伸出来的爪牙,下一刻就会将你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旗木刃三人围坐在火堆的旁边,与他们一同围在火堆的还有旗木刃不久前从隔壁小溪里面抓上来用树枝穿起来的一条条鲜鱼。

火光照在了三人的脸上,旗木刃双目盯着火堆旁边的烤鱼,蠢蠢欲动,池田宫双手抱肩,警戒的目光在周围扫动,但是余光还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烤鱼之上,池田御灵没有盯着烤鱼,而是凝视着自己的脚尖,好像那里有朵很好看的花。不能吃鱼的烈阳有些无聊地在旁边用马蹄踢着地面,垂头丧气地啃着青草。

“好咯,烤鱼已经可以了。”已经虎视眈眈了许久的旗木刃嗅着阵阵鱼肉的香味,不禁用舌头舔了一下的嘴唇,搓着双手,就当旗木刃准备开始一阵狼吞虎咽的时候,忽然记起某个白毛说过客户至上这种事情,他伸出的魔爪犹豫了一下,再看正襟危坐的池田宫和低过头去的池田御灵,旗木刃只好悻悻地收回了爪子,吞了一口唾沫,很大方地道:“两位先慢用。”

池田宫连忙摆手,道:“不用客气,一起吃就可以了。”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啦。”旗木刃闭目,双手合十,睁开眼睛的时候,双手已经各持着一条烤鱼在手,尖锐的犬牙咬在了鱼身上,随意地一扯,就将一大块鱼肉扯进了嘴里面,咀嚼了几下之后就吞进了独自里面,吃的时候还砸吧了一下嘴巴,吃相不堪入目。

自认吃相有些不雅的池田宫与旗木刃相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哥。

池田宫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再一次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发现他好像没有办法看透这个凤梨头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少年不像他曾经雇佣的忍者那样唯命是从,他有时候的行为举止甚至能够让你感到心塞不已,也不像池田宫曾经见过的少年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白天时候少年说杀人就杀人的情景此刻还是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呵,有什么所谓呢?现在能不能安全地回到御之国都还是两说的事情,哪里还有闲心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池田宫在心里面苦涩地笑了一下,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将那些思绪给全部打断,开始想接下来的行程打算。

在旗木刃已经啃光了四条烤鱼的时候,堪堪吃了半条的池田御灵掏出了随身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嘴唇,细声地说道:“我吃好了。”

“嗯。”池田宫停下了将烤鱼往嘴里送的动作,咀嚼完了口中的残余之后,道:“既然吃好了就到马车里面歇息吧,今天奔波了一路,也累了吧。”

“哦。”池田御灵乖巧地应了一声,火红的篝火映射在她的瓜子脸上,看上去就像是她已经涨红了脸,下了很大决心的她朝正在狼吞虎咽的旗木刃看了一眼,已经下好的决心一下子就如同被缺堤的洪水般冲散,连手都没敢招一下的池田御灵有些慌张地起身,走向马车的步伐都带着急促。

莫名其妙被看了一眼的旗木刃完全没有察觉到池田御灵的动作,又是一口,将手中的一条烤鱼扯下了一大块肉条,砸吧砸吧地咀嚼着。

池田御灵已经回到了不远处的马车上面,吃腻了青草的烈阳打了一个轻声的响鼻,呼扇着耳朵,有些无聊地晃头晃脑,火堆里面的木柴还是在不断地发出噼噼啪啪的惨叫,支撑着火焰的燃烧。

“旗木刃。”吃着烤鱼的池田宫忽然开口叫了旗木刃的名字,旗木刃进食的动作为之一顿,目光从烤鱼的身上转移到了池田宫的方向。

池田宫正视着旗木刃的目光,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之中充满了严肃,只听见他道:“今天非常多谢你出手救下了我们的性命,同时我也为我今天早上的无礼而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鲁莽。”

“池田将军...”被吓了一跳的旗木刃同样直视着池田宫,神情同样地严肃,只听见他说:“就算你给我道谢,我要收的报酬也不会少上半钱的,同时我还想说,如果将军你想要表达对我的谢意,到时候的多给我点报酬就可以了。”

“......”池田宫发现自己真的很难跟面前这个少年搭话,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努力让自己配合旗木刃的思维,道:“只要你能够平安地护送我们回到御之国,报酬自然不会少,大名大人肯定也会给你额外的嘉赏。”

“嗯,那就好那就好。”听到了最想要听到的答案的旗木刃笑得见牙不见眼,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牙缝间塞着的肉屑已经暴露了。

“今天御灵与你在车上的对话,我其实是听到了的。”池田宫看着旗木刃的视线变得有些复杂,“我很感激你能够留下来。”

“哦,那报酬是不是可以再加?”差点忘了这一茬的旗木刃顿时双眼一亮,直勾勾地看着池田宫。

“你留下来真的只是为了钱?为了钱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了?”池田宫紧紧地盯着旗木刃脸上的表情,不愿意放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旗木刃很是干脆地点头,道:“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嘛,像你这种大将军是没有办法体会我们这些穷得只能配木刀的忍者的感受的,跟你说了你也没有办法懂。”

“不过,我留下来也并不全是为了钱。”旗木刃低头看了一眼悬挂在自己腰间的那一长一短两柄木刀,忽然笑了,道:“这是我第一次任务,要是半途就甩担子走人的话,白毛那个肮脏的家伙是会嘲笑我一辈子的。”

池田宫盯了半晌,看的旗木刃心里面一阵发毛的时候才收回了目光,“你们旗木一族的忍者,都是一群奇怪的人。”

旗木刃耸耸肩,对这个说法不可置否,道:“不管奇怪不奇怪,狼是不会对青草露出獠牙的,请池田将军放心就好了。既然白毛让我护送你们回到御之国,那么我就会安全地送你们回到御之国,除非是我已经死去,否则我是不会让你们损伤一根汗毛的,这个我可以用我们族长的信誉做担保。”

“我知道了。”池田宫点头,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盘坐的已经有些发麻的双腿,看了一眼森林深处的黑暗,看向旗木刃,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别担心,今晚的警戒交给我就可以了,池田将军你可以大胆地去休息。”看出了池田宫的犹豫的旗木刃开口化解了池田宫的尴尬。

“嗯。假如你需要歇息的时候可以叫醒我换班。”

“算了吧,要是换池田将军你来守夜的话,估计我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丢了之后,你还不知道敌人已经来了呢。”

“......”面对旗木刃的无情打脸,池田将军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火焰依旧在跳动,火堆里噼噼啪啪的声音也还在继续,周围显得是那般的宁静,然而这一切,却只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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