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的灼热,即使是在这山中,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姜岳展尴尬接不上话的时候,那邱哲恢复了过来,打量着姜岳展,眼里满是欣喜和感激。
一番客套感激过后,姜岳展拿出刚刚采摘的草药,交给了邱哲,准备就此离开,想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恩公家是否就在附近,可是要急着回家么?”邱哲连忙问道。
家,如果说有,那山谷就是他的家。可他答应了他的师尊,出了山谷就不能透露山谷内的任何事情,并且不能回谷。如此一来,连山谷这个家他也都回不去了,他成了无根之萍。
“我从远方跋山涉水而来,家不在附近。”姜岳展灵机一动,微微一笑回应道。
“既然恩公家不在附近,不知老朽可否邀请恩公到寒舍一叙,也顺便尽地主之谊。”邱哲诚心邀请说道。这邱哲一看姜岳展衣物古朴干净,并不像是跋山涉水来的,心里虽然明了姜岳展说谎,却不道破。
姜岳展本想推辞,细细一想这并无坏处,还能省了他不少麻烦,也就没有拒绝,答应了下来。在答应这邱哲的时候,他顺势看了一眼这少女,这少女并没有对此表态,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岳展第一次看到女子,自然不知道女子的心思和习性,在他想来,应该是和男子相差无几。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年纪和他差不多,会脸红的女子很好看,每次和她对视都感觉很紧张,心砰砰跳的很快,整个身子都在发热,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还会产生一些大胆无礼的想法。若不是知道灵力已经被封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修行走火入魔了。
姜岳展没想过尝试破解师尊对他的封印,而是顺应的尝试过着没有灵力的生活。况且他相信师尊不会害他,若是师尊想加害他,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不过,他尝到了被封印灵力后的第一个坏处:饥饿。
响午吃的兔子肉,下山到了邱哲家里的时候已经傍晚,他认真的体会到了平凡人的饥饿是什么感觉。邱哲家里除了父女俩,并没有其他人,房舍普通,房舍旁边就是一个书塾。书塾不算小,想来这邱哲应该是这附近有名的教书先生,前来求教的学生很多。
随邱哲父女到了家里,天还没暗下来,征得邱哲的同意,姜岳展便自己到书塾旁的藏书小屋去了。小屋简陋,书简不算少,跟他在山谷里的小书屋比起来不遑多让,一扎扎的书简摆放的很整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姜岳展默念着《蒹葭》,细细品味着诗句意思,脑海里却想到了让他紧张、浑身发热的邱姝。
在随着邱哲回来的路上,那邱姝都没有和姜岳展说过话,只有邱哲一直在介绍这附近的一些奇闻趣事。姜岳展不由得以为那邱姝不喜欢他,不想和他说话。
经过一番思索,他也找不到原因,唯一有些失礼的地方,也就是刚开始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盯着她看而已。在藏书屋内翻阅了几篇书简,从中了解了诸多礼节,他学会了赠送礼物表达友好。
姜岳展找遍了全身,发现只有随身带的小宝袋里有几颗宝石能送人,他挑选了一颗最大的,准备寻找机会送给邱姝。他修炼多年,却从来没有过法宝,他相信师尊说的话:最好的法宝是自己寻找到的。所以,他出门根本不用考虑随身携带什么,就连身上的几颗宝石都是无意带出来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邱姝推门进了藏书屋,看到姜岳展正看着书简。“姜公子,父亲叫您前去厅前吃饭。”邱姝传达完,就要退出去,被姜岳展叫住。
“这个,送给你。”姜岳展放好书简,突然感觉到心跳特别快、特别剧烈,浑身发热的他硬着头皮来到邱姝面前,吞吞吐吐地将宝石递给邱姝说道。
看着这剔透的宝石,邱姝一愣,连忙推辞:“如此贵重的礼物,姝儿不能收。”
“不贵重,不贵重。”姜岳展连忙摆手,直接拿过邱姝的手放下宝石,蹭的一下逃似的跑开了,只留下邱姝还在低头看着宝石。他不知道,他送出的这一颗宝石,足以买下他所在的这个小镇。
等到邱姝红着脸回到了厅前,姜岳展和邱哲已经坐在了饭桌前。邱哲见女儿回来,招呼坐下,姜岳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可他不知道,他装的很不自然,一眼就被邱哲看穿了。
邱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索性也不问,招呼姜岳展吃饭,边吃边说着这附近的村子和这个小镇上的趣事,姜岳展被吸引住了,听得有滋有味。还说了很多好玩的地方,被姜岳展都记住了。
一顿晚饭吃了许久,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姜岳展提着灯笼想到旁边的书塾看看,邱哲让女儿带路,两人便出去了。
修仙,在没有了之前所修灵力的情况下修仙,这是姜岳展头一回听说。不过,若是能修得灵力和封印之前一样,破开封印,是否可以一举破开修炼瓶颈,真正成仙。这是姜岳展的猜测。不过如今刚刚出谷,他需要了解的还太多,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出了前厅,两人提着灯笼,邱姝在前面带路,姜岳展在后面跟着。邱姝自顾带路,不知道该与姜岳展说什么,而姜岳展想着心事,直跟着邱姝走。
到了学堂门外,邱姝转过身正要说话,却不曾想姜岳展自顾想心事,把转过身的邱姝撞了个正着。待姜岳展反应过来,眼前的邱姝“啊”的一声尖叫,已经被撞的仰倒,就要摔在地上。
姜岳展顾不得手上的灯笼,顺手一扔瞬间抱住要仰倒的邱姝,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两人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一时间竟忘了松开对方,在昏暗中互相对视。
“你的心,跳的好快。”邱姝细声道。
“你的也是。”
“还不把我放开?”
听到这话,姜岳展才尴尬的放开了邱姝。而掉在地上的两个灯笼都烧了起来,两人又急急忙忙的扑灭了灯笼。而此时听到尖叫声急忙赶来的邱哲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在书熟外面呼唤,听到两人的声音,确定了都没事才回屋去。
漆黑中,两人都没有说话,直视着对方模糊的身影。姜岳展没有压抑住内心的冲动,上前把邱姝抱在了怀里,抱的紧紧的。邱姝没有推开,伸手抱住姜岳展,彼此感受对方狂乱的心跳,静静的聆听对方的心跳声。
直到慢慢平息了内心的躁动,姜岳展才微微松开了邱姝:“那个……”
姜岳展本想打破这样的寂静,话到一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叫我姝儿。”
“姝儿。”
“嗯。”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姜岳展摸着黑走在前面,拉着邱姝的手,摸索着出了书塾,看书的心思全部被抛在了脑后。两人回到厅前,邱哲带着姜岳展去布置住处,邱姝自己回了房间。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姜岳展回房盘膝,按照他师尊教导他的吐纳术聚灵,发现这吐纳术聚集的灵气微乎其微,再加上他心中有了杂念,根本聚集不到灵气。他索性不再修炼,可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意,辗转反侧,脑海里全部都是刚刚亲密接触的一幕幕。
当清晨的微光唤醒大地,首先醒来的是鸟儿,为了雏鸟忙碌奔波,接着是一家家为了做早饭的女人。邱哲起的很早,他要在学生到齐书塾之前做好早饭。平常时候,邱姝都会早早起来帮他,然后跟着他去书熟,听他教书。可今日却没看到邱姝的人影,他虽然疑惑,却也没在意。
邱哲做好了早饭,分别叫醒了邱姝和姜岳展。当邱姝梳妆打扮出了闺房,姜岳展已经和邱哲吃过早饭,邱哲去书塾教书,姜岳展直接去了藏书小屋。
他需要了解的还很多,必须尽快了解山谷外面的世界,毕竟他是做客邱哲家,不能长居。想到离开,他就想到要和邱姝分别,心中满是失落。
姜岳展在藏书屋内学到了很多,了解了不少为人礼节,知道了当今世界的大体格局,还懂得了诸多男欢女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