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别以为玉小姐和钱长老离开了寒阳城,你们就能滥杀金银门中人。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否则便是要付出代价!”金银门的人眼见梁征手中的长剑已经接近钱泰的胸膛,剑芒仍旧四射,恐怕下一道伤口便是要出现在心脏之上,怒吼说道。
“这可不能怪我,先出手的是他,死不认输的也是他。我若松手,他下一秒便要对我进攻。既然找死,便怪不得我梁征了。”梁征一向不太愿意与人争执,更不是会赶尽杀绝的人。但不得不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加之也受到了李遥的一些影响。这钱泰视他为死敌,若放过他,说不定日后相遇,他还会再带人围剿,倒不如趁现在场面占优,先取他性命。
梁征面无表情。今后的道路,毫无疑问是充满了杀伐的,如今不过只是开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最后的底线,心存怜悯给人改过之机,有时也有必要。但若有人一再相逼,执意为敌,甚至会造成不小的威胁,那便唯有斩杀一途了。
长剑继续深入,受伤严重的钱泰无力抵挡,解除封印散发出来的最后一道剑芒,切开了他的心脏。血液飞溅而出,梁征用剑抵挡了下来,以免弄污衣服。
直到最后一刻,钱泰眼中竟然仍旧充斥着狠意,毫无对丧命的惧怕。梁征不禁有些愕然,眼前还真是个狂人。不过,他反倒更加庆幸做了这样的决定,否则,日后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报复。
金银门的众人此时怒不可遏,全然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城之中,竟然有人敢公然杀掉金银门的人。为首一人喝道:“你未免胆子太大,也太不把我金银门放眼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公然行凶,置我金银门的脸面于何地!纵你有高人为师,但也最好跟我们走一趟,给个交代!”说罢,一众都做好了战斗的姿势,准备上前擒拿梁征。
梁征向寒睦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了解了城主府的立场,便是心已了然,毫不慌张。他对着金银门的人,无所谓地笑了笑。
此时,陈镇阳飞身掠来,停留在金银门众人的面前。他厉声说道:“胆子大的,是你们金银门吧!敢再上前一步,便视作你金银门违返了永不侵犯寒阳城的承诺,别怪我陈镇阳不客气了。”
为首者脸色阴沉,说道:“连当街行凶之人,你们城主府也要庇佑,这城主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便是执意要与我金银门为敌?”
“哈哈,天大的笑话。先前你们企图夺城之时,可曾想过片刻的王法?再说,这次对决是钱泰先动的手,最后被杀之时也尚未放弃反击,完全可以视作死于正当的防卫。就算根据王法,也只需要将梁征带去城主府留个记录,哪有交给你们处置的道理?”
“我必将向小姐上报这件事情!”为首者眼神蕴含忌惮,此时不占理,在主力已经离去的情况下,终究是不敢与寒阳城发生正面的冲突。
他们离开此地,继续看顾原方家店铺的运营。毕竟,这才是玉小姐吩咐的要事。
寒睦走了过来,阳光斜照在她的脸上,折射出一股温和而柔美的气息。她注视梁征许久,方才说道:“你没事吧。不过,你还真是让人吃惊呢,竟然,连神秘无比的印术都有所涉猎。据说,印术典籍极其稀少,不少门派都视之珍宝,连抄本都少有流传,你的印术是从那位前辈那里学的吗?”
“你猜的不错。我印术天赋还不错,便想着能多一门手艺,总不会有坏处。”
“没想到,我无法战胜的对手,竟然死在了你手中。”寒睦摇头叹息。
梁征摇头一笑,说道:“我实力并不及他,只是恰好解开了这柄剑的封印而已。若不是有这样的运气,我是万万没办法击败他的。”
“在和他战斗时还能分心施展解印术,已经完全可以说明你的实力了。若你和他在同阶和他正面对招,恐怕他很快就会落败。”寒睦转而皎洁一笑:“不过,你毕竟当街取了他性命,纵使是有理,也需要跟我往城主府走一趟,再做调查。”
“行,这也是例行公事。不过,还请寒小姐不要严刑逼供为好。”
小半天之后,城主府的一个小房间之中,梁征和寒睦相隔一方小桌,面对而坐。寒睦用一支细细的毛笔在书卷上极快地书写着,细致的脸庞透露着一股认真的意味。她此时的衣着十分正式,是城主府办公务所用的,而她身穿着这身衣物,却仿佛正是执行公务多年的熟手,看不出任何滞涩感或者违和感。
在梁征的注视之下,寒睦终于停笔了,她严肃检查了那书卷两遍,方才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满意地说道:“我已经根据你的描述如实的记载了当时的情况。如果你没有撒谎,也没有人前来翻案成功,便可以认定你无罪,你方才解印的长剑也可以交还于你了。”
梁征装作如释重负的样子,说道:“那便好,不然关进这城主府的地牢,恐怕今生都难以出来了。”每座城池,都建有幽深的地牢关押重犯,只有得到了皇室的诏书才可能出狱,但这其中的难度猜也猜得到有多高,以至于许多人都还没听闻过有从这地牢出来的人。一去难返的地牢中充斥着未知的恐惧,给人带来了更甚于死刑的震慑。但梁征显然心知肚明,自己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进地牢的程度。
“我可没感觉你紧张过片刻。”寒睦浅浅一笑如冰雪消融。公事了结,寒睦对眼前这位未来的战友、底牌层出的天才少年也就没有再表现出严肃:“地牢关押的,无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哪怕你真的是街头斗殴杀了人,也都不至于关去那里。更何况,有你师父在,再深的地牢都得被他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