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天,梁征的空闲时间则是在荒野的空地之上,不断地练习着武技。
夜间的寒风之中,梁征双目紧闭,持剑而立,身影毫不动摇。他试图在脑海中回想雪中关口的画面,重塑那剑指天涯的意境。这是一种极度消耗精神力的做法,梁征的精神本源只能说天赋平平,但好在有极佳品质的气旋丹在,心神宁静思路清晰,还能缓慢回复精神力,这才得以将这种观想维持下来。
尽管如此,梁征依然感觉到了极度的疲惫,甚至远甚于日间的日常练习。
在感到即将难以为继之时,梁征主动地从观想中苏醒了过来,他还并不想陷入沉睡。他将刚才感受到的一星半点的意境,融入了斩流剑法之中,感觉到恍惚似有所得,便是舞起长剑,按照套路演练起来。
他已经感觉到,自身的境界和精神强度已经成为了感悟“意”的制约,强行地去掌控这本不该属于他的“意”,只会是徒劳无功。然而,“意”恰恰又是武道的极致表现,圣贤之道,若是弃之不顾,又实在是空守宝山。于是,他就想出了这将意境凝结进入武技的做法。
在圣贤手中,“意”可以凝聚成实质的山河江海,镇压千军。但这是因为圣贤的“意”已经强大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哪怕是散作山河江海,依然厚实无比,难以匹敌。
但对于未能成圣贤的人而言,若是将“意”散开,则恐怕威力不尽如人意。尤其像梁征,当初对阵玉小姐时散发出来的“意”,哪怕是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感觉不到,实在是太薄弱了。要不是玉小姐掷出的匕首在凡阶绝品武技的作用下初具灵性,感知到了这薄弱的“意”,受到震慑,恐怕梁征的“意”连直接对敌都做不到。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毕竟哪怕梁征透过无我之境释放出了“意”,他自身其实也不过是渡气阶,“意”的威力连拳脚功夫都远远不如。
而现在则是不同了,通过将这感悟出来的“意”融入武技之中,这门武技便会逐步脱离其创作者记载下来的原本雏形,开始向更切合使用者的方向转化。也就是说,梁征使用的《斩流剑法》,将不再和陆教官使用的一样,而是成为了做出改变的、独一无二的武技。
长剑的挥舞轨迹之中,隐隐显现出了那雄伟关口的样式,暗含着剑指天涯的“意”。当然,这只是在梁征的眼中才是如此。其他人的脑海中并没有雄伟关口的影像,也没有此情此景的意境,自然是难以做出联想。但有眼力的人,还是会看出这武技不同一般的玄妙、不会小觑,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罢了。
“抵刃三层,不过如此。”梁征眼睛一亮。十余日的苦修,加上不断观想“意”,并一次又一次将隐约所得的“意”融入武技之中,这武技终于出现了蜕变,在梁征手中,隐隐接近了凡阶绝品武技的威力。而他对武技的掌控程度,也随之上升了一个档次,从抵刃二层到达抵刃三层。
本来武技的品质和创作者的实力息息相关,斩流剑法创于渡心者之手,自然就是凡阶上品。但显然北王的实力远远不止渡心,将北王的“意”融入这武技,就好像一个绝世强者对这武技做了亲手修改,而且是特地针对使用者做出的修改。这样一来,武技不但更为精妙,也更为契合,这才得以让武技的威力上升了一个大层次。
若梁征能继续领悟到拒水、斩流的层次,并继续融入更深层次的“意”,这武技的威力必将蜕变得无与伦比。在“完美”品质的气旋丹效果下,梁征精力旺盛悟性非凡,想必武技更进一步,也只是时间问题,不像很多人,天资普通又无丹药相助,落得十年苦修却难有寸进。
这些时日,梁征渡气七阶的实力已经逐渐稳健,但在大比前想再有突破,恐怕是没什么指望。因而梁征也是多抽出了一些时间,通过看书或者询问黑影,来了解更多中州浩土上的常识。
比如说,曾经梁征只知黑影所炼制的气旋丹品质出众,却又不知道到底到达了什么地步。如今,却是有些了解。研制药方的人,往往会对成品丹药的效果有一个估计,如果能够在炼丹过程中毫无失误,成丹之时尽善尽美,则称作“完美”品质的丹药,意思是毫无差池的成品,效果非凡。
一般市面上的丹药,几乎是见不到“完美”的品质。炼丹过程细致而漫长,加上丹方可能有所差池,导致了尽善尽美的丹药几乎不可能炼成。完美以下品质的丹药,根据缺陷的多少,分为了五成至九成五个等级。
五成的丹药意味着只有一半的工艺是达标了的,得以成丹都可以说是运气使然,再多一点差池,就可能稻草压死骆驼,导致炼出药渣。当然,在这种情况下,纵使侥幸成丹,也不过是效果差强人意。
每高一成品质,药效都会有不小的提升,比如同样原料炼出来的六成丹药,效果至少超出了五成丹药的一半,而且越接近完美,一成品质间的差距就会越大。完美品质的丹药,效果可以达到九成品质丹药的三倍。
以气旋丹为例,同样的原料,制成药散不过能每天省出一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若是能够成丹,炼出五成丹药,则可以省出三个小时。炼出六成丹药,则是省出五个小时,但这已经达到极致,毕竟人非圣贤,不可能不用睡觉。
所以,更高品质的气旋丹,除了加速气旋恢复,节省睡觉时间以外,还能够加速精神力的恢复。七成丹药恢复精神力的作用还尚不明显,但达到完美品质,则足以让精神力恢复的速度数以倍记。若没有气旋丹,梁征被石镯抽空精神力之后,至少得沉睡三天才可能苏醒,但由于服用了完美品质的气旋丹,在不足一天的时间里,就已然恢复,可见效果惊人。
气旋丹还不过是日常使用的丹药。至于那些效果独特,药材难寻的奇丹,不同品质间的差距毫无疑问还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