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柔软的阳光透进窗子,床上的花解语轻轻的皱起眉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慢慢的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这里是哪里?
望着那个透着陌生气息的白色房间,花解语慢慢的坐起身来习惯性的抚向腹部,当纤细的小手接触到平坦的腹部时,白皙的面容蓦地惨白一片,刚想挪动着身子下床,下体一股撕裂般的感觉传上,让她紧紧的蹙起眉头,光洁的额头上溢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该死的!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怎么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孩子在哪里,她又在哪里!
“花心!”
一个修长的身影端着一副餐盘走进屋子,当看到起身的花解语后,蓦地眸光一闪,利落的将餐盘放在桌子上,单膝跪地的轻抚住她的肩膀。
“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恩?”
“令扬?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我的孩子呢?他们是不是已经——”
花解语紧紧的抓住展令扬的手臂,肖尖的面容上,一双如猫般的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紧绷的身子仿佛正极力的容忍着什么一般,让他幽红色的眼眸中泛起怜惜的神色。
她记得当时自己在晕倒以前好像有一股暖流从身体里面流淌出来,然后——天!她该不会流产了吧?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啊!那是,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花心,你不要着急,你现在正在鹰帮,生下的两个孩子都很健康,但因为你是早产,孩子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他们现在正在鹰帮专属医疗结构的保温箱里,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带你去看两个孩子好吗?”
展令扬温柔的安抚着花解语的情绪让她躺下身子,随即细心的帮她掖好了被子。
手指微微僵持了一下,望着床上那一直瞪大着眼睛,眼神空洞的惨白容颜,展令扬内心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他本来是想打个电话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没想到他才刚说了一个喂字,她就在那边歇斯底里的喊着救我!并且声音压抑的充满了沉重的痛苦。
吓得他扔下电话就和龙七两个一路飞车的直奔她的住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也不记得与多少车就那样险险的擦肩而过,到了她家以后门还是紧锁的,他无奈只得开枪把门锁打开,然后破门而入。
当他看到晕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她时,他感觉世界突然死一般的寂静一片,甚至连心脏简直都停止了跳动。
一种失去她的恐惧瞬间遍布全身,那种恐惧让久经沙场,饮血如饮水的他都忍不住周身颤抖起来。
“令扬,你没有骗我吗?两个孩子真的没有事吗?我刚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我梦到我走在路上,一片荆棘穿过我的身体,我的肚子很痛很痛,红色的血顺着我的腿一直流淌下来,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听到她幽然的话语,展令扬的心蓦地抽了一下,一股心疼的感觉细细密密的蔓延开来,宽厚的大手轻轻的将她两只小手包裹在其中,希望这样可以给她一些温暖,让她从梦境中快点清醒过来。
“心儿——”
展令扬哽了哽喉,刚要说什么,却见花解语的眼眸蓦地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要叫我心儿!不要叫我心儿!”
纤细的身子一把蒙上被子,隔着被子都可以感觉到她在丝丝的颤抖着,就连声音都破碎的不成掉,如同见到了鬼一般。
“好好,我不那么叫你了,不那么叫你了好吗?花心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展令扬心疼的轻抚着被子,直到感受到被子里的人颤抖渐渐的平息下来,才慢慢的拉开被子,一张满是泪痕的面孔让他的心如痛被刀子狠狠的戳过一般,痛意一点一滴的蔓延上他的四肢。
果然,她是因为黑耀爵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刚刚他只不过就轻轻的试探了那么一下,没想到她就真的歇斯底里起来。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不是很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可以让她如此惊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可以让她就要生产的时候,黑耀爵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不在家!
难道——
幽红色的眼睛像想到什么般的眸光一闪。
“令扬,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去了,我不想回去,真的真的不想回去。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的事情。”
花解语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的控制着眼中的泪水,眼泪却始终如决堤的海一般蔓延开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永远都躲在他视线以外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生老病死不相见。
她爱够了一个人,伤够了自己的心,也受够了疲惫。就这样一个人,很安心,很平静。
“既然你不要我告诉他,我便不说。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便留在这里。我会好好的照顾你,让我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好吗?”
宽厚的大手紧了紧她的小手,似在发誓一般,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笃定与深情。
只要她轻点一下头,他就可以许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