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磊停下车后,许莹才发觉映入眼帘的是昔日的大学校门。许莹有点失神地看着校门,曾经那是多么熟悉的一个地方,只是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回来,到底有多久了呢?该是毕业后就一直没有再回来过。
回来做什么呢?这地方留给自己的是最伤痛的回忆,她的爱情在这里萌芽也在这里湮灭。
她以为她不会有再回来的一天,但殷磊却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她不解地看向他。
殷磊的一只大手悄悄握住许莹的一只嫩手,“莹莹,毕业后有回来过吗?”
她摇头。
“今天,我们来重游校园,可好?”
尽管她不觉得这校园有什么值得重游,但看到殷磊一脸兴致高昂,她还是同意了。
在殷磊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后,许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下了车。
殷磊牵着许莹的手,两人一同走入校园。尽管过去多年,但学校的变化不大,除了新建了两栋教学大楼,似乎并没其他的改变。
因为是周日,学校比平时安静很多,校园里走动的学生也不多,三三两两。偶尔会有一两个年轻的学生与他们擦肩而过,偶尔会有一阵笑闹声传来。看着眼前青春热血的在校生,殷磊与许莹不禁相视一笑。他们也曾这么青春热血过,但如今他们都不再是少不更事的少男少女了。或者是因为回到了校园,或者是因为看到了这么青春热血的在校生,他们都想起了昔日属于他们的学生时代,那个时代似乎并未走远,依稀还可看见昔日自己的影子。
他们走在七年前常常会经过的那条长长校道,校道两旁高大笔直的法国梧桐还是一样的漂亮。尚是初秋,梧桐树上的叶子还没落尽,校道上铺有比手掌还大的已然变黄的梧桐落叶,偶尔会有一两片梧桐叶顽皮地离开树干,随风起舞,在空中旋转飘落。
一片才刚离开树干的黄色梧桐叶在空中尽情翩翩起舞过后即将飘落于许莹的前方,她不禁伸出细长的手臂想要接住这片落叶,然而叶片太大,在叶片掠过她的手掌,眼看就要继续飘落时,一只大手及时伸来,与她一起接住了梧桐叶。
许莹欣喜地看着手里的梧桐叶,在刚才接住叶片的瞬间,她内心一阵颤动,这是如此美好的一刻。
殷磊当然看出许莹眼里的欣喜,他的莹莹虽然进入社会工作数年,但其实她一直没变,退去外表的冰冷伪装,内心还是那么敏感脆弱,也那么纯真美好。
忽地,他想起了上次莹莹拿给他的那片不知名落叶,他对着莹莹眨眨大眼,说:“莹莹,我们把这片梧桐叶带回去吧,上次的那落叶太孤单了,这梧桐叶刚好和它做个伴。”
许莹被他孩子气的话语逗笑,但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她欣然同意。
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七年前他们度过了无数个中午的秘密小天地。再次回到这里,两人心里都不禁感慨良多。
两人像以往一样坐在草地上背靠着身后光滑的大石。初秋的天气,气温宜人,既没进入寒冷又退去盛夏的酷热,蔚蓝的天空干净纯粹,没有一丝杂质。
“莹莹,刚才你说毕业后再没回来过,你可知,这七年来只要有空我就会回来,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对着天空思念你。”殷磊仰头望着天空,眼眸因陷入回忆而温柔起来,“我在猜想,你会不会与我一样怀念这里,我有没有可能在这里与你不期而遇。可惜的是我一次也没遇见过你。于是,我又在想,是我与你没有遇见彼此还是你不再回来过。”
许莹静静地听着殷磊的话语,她没有言语,而是与他一同仰望天空。忽地,一群大雁拍打着翅膀掠过天空,真好,它们并不孤单呢。
殷磊低头看着许莹,话语如春风醉人,“莹莹,告诉我这些年来你的生活好不好?”他不想留有七年的空白,这七年来他没机会参与她的生活,但他仍然希望自己能对她的生活了解多一些。
许莹还是仰头望着天空,“我的生活没什么好说的。毕业后就开始找工作,独自生活,不喜与人结交,这些年来换过两三份工作。我的生活一直很乏味。”她不禁想,如果没有遇见殷磊,她会不会就这么独自一人过完这一辈子?
听她就用这三言两语概括这七年来的生活,他再次为她心疼,他知道她不够爱惜自己,不够积极生活,所以他才想加倍珍惜她,加倍疼爱她。
“那么,你愿意听听我这七年来的生活吗?”没关系,换他来让她了解好了。
“好。”七年前,他要跟自己分手的那天起,在漫长的七年里,她就再没见过他,也没听过他的任何消息,他如同在这世界凭空消失一般。
“七年前,离开你后,我就退学了。我开始打工,因为那时候大学还没毕业,根本就找不到好的工作,我在一些小公司里打杂,什么都做,复印、传送文件,派传单,跑银行……总之公司哪个部门缺少跑腿的我就到哪里。然后利用晚上的时间自学大学课程。那段日子很苦很累,但我想,我一定可以熬过去的。我还要回到你身边,我不想今生就这般与你错过。莹莹,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渴望重回你身边的强大动力让我熬过来。”
听着殷磊细说过往,许莹在脑海里勾勒出辛苦打拼的他,他的苦他的累她虽然没有亲身感受,却能感同身受,她多希望那时候自己能在他身边与他一同吃苦给他支持。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小手悄悄握上他的大掌,希望多少能给他一点安慰。
殷磊握紧大掌里的小手,他知道他的莹莹也在心疼他呢。他转过头让他的吻轻落在她的额上。“都过去了,我都熬过来了。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还清我爸当初欠马兆基父亲赌场的债。而且,我觉得是还是很幸运的,在进入现在的公司伟东集团后,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总裁注意到我,栽培了我,让我得以到国外进修两年。回国后,我就开始找征信社寻找你。只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并不容易。在寻找你的同时我拼命工作,一来报答总裁对我的栽培,二来希望可以让我爸妈过上优裕舒服的生活。”
“当我终于找到你后,我竟胆怯了,尽管我很想很想见你,我却不敢立即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担心你不肯原谅我,甚至连见也不愿见我。于是,我第一次因公徇私,主动找上奇丰广告公司,只为与你再相见。”
许莹还是靠着殷磊没动,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她的心湖早已泛起涟漪。他为了自己花了不少心思,难怪当初本不应该由她负责的案子公司却指定了她,原来一切皆因他。
“莹莹,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不肯见我,害怕你的身边已有了男朋友或是丈夫,更害怕看到一个比七年前更加冷漠的你。”回想起当初的忐忑心情,殷磊还是心有余悸。他展开双臂,把许莹拥抱在怀里,似乎这样他才能安心。
许莹也回想起他们重遇的那天,不禁笑了出来,“我让你失望了是吧?”当时的自己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只想逃得远远的。
“你还笑?那时你把我吓坏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小女人还真没良心,居然还能笑出来。不过,谁教自己爱她爱得痴狂,只要她肯原谅自己,只要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他都甘愿承受。
“莹莹,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给机会我。幸好你的身边还没有护花使者。”他不敢想象,如果莹莹已有亲密男朋友或是已嫁为妇女,那他该怎么办?
“傻瓜,我个性别扭,又不讨喜,除了你,还有哪个男人会要我?”
殷磊挑眉,看着她美丽的脸蛋,“谁说的?难道你忘记了七年前追求你的男同学一大堆?快说,毕业后,究竟有多少男人追求过你?”只要一想到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有一大堆苍蝇围着她的身旁转,他就不禁醋意横生。
许莹皱眉稍微认真地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耶。”
殷磊想她不是没有追求者,该是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也没有给别人任何的机会追求。他也不点破。他不禁再次在心里为她叹气,她对自己漠视到这般程度,自己怎舍得再让她一人生活?
“这样也好。你的美你的好全都留给我一个人,我才不让别的男人有机会接近你。”
听了殷磊的话,许莹展露笑颜,如沐春风。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一个就够了。
看着许莹的笑颜,殷磊不禁看痴了,他的莹莹终于重拾欢笑了。这样的她,好美好美。他的头,情不自低下,靠近她的嫩唇,在她唇边低语,“莹莹,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就在这里。”
看着越靠越近的殷磊,许莹的心怦怦乱跳,一时心慌,本想躲开他让人不自觉沉迷其中的视线,身体却像自有意识般动弹不得,只得让他越靠越近,直到他的唇抵在自己的唇边。
她清楚听到他在自己唇边的低语,她当然记得,那是她的初吻,那感觉如此奇特,如此美好。她怎舍得忘?
殷磊不再言语,如此美好一刻,他只想好好品尝他的莹莹的甜蜜嫩唇。于是,他动情地覆上她的唇,先在她唇上柔情蜜意地轻吻怜爱,在感觉到她放松身体后,悄悄地把自己的舌伸进她的唇内,他不放过她嘴里每一个甜蜜的角落,他一再纠缠,一再深吮。
许莹闭上眼睛,放心地让他带领自己深吻纠缠。这一吻,很深很深,他似乎是要把他们分开的岁月全都补回。他的舌追逐着她的舌,不舍与她分开。
在许莹快喘不过气时,殷磊才放开她的唇。她深吸一口气,还没恢复过来,他又再次贪婪地吻住了她。
她不知道他究竟吻了自己多久,她只觉得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的热情快要烧着她了,让她也跟着燃烧起来。
在他终于满足地放开她时,她只感到全身虚软无力,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
“莹莹,你还好吗?”他修长的手指眷恋地轻抚她深吻过后潮红的脸蛋,然后,手指悄悄抚上她微肿的红唇。
她羞涩地看他一眼,他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道美食,“你真贪心。”
殷磊愉悦地发出一阵低笑,手指还在她唇上眷恋不去。“是你让我如此贪心。”他深情地凝望着她,“莹莹,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这么多年来,我没吻过别的女孩,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如今好不容易你再次在我的怀里,再次对我展露笑颜,我能不贪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