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月过去,殷磊和许莹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白天殷磊在校园把上课外的时间全给许莹,他越来越发觉自己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恨不得与她形影不离。晚上他在家里拼命看书,复习教授课上讲的内容,他可没有因为恋爱而荒废学业,相反,他更努力学习。他要不断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他要给许莹一个美好的未来。
沉浸在幸福爱情中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的意外竟毁去他的爱情他的未来,他竟不得不伤害他深深爱着的女孩。
这天离开学校后,他送许莹上公车之后也坐上回家的公车。下车后他一如往常地走过马路走向他居住的小区。突然,他看到离他不远处有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围着另一个男人殴打,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被殴打的男人发出痛苦的低叹,这声音竟是这般熟悉。他心下一惊,忙跑上前推开那些男人,看到被殴打的男人时大喊:“爸——”
殷正丰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殷磊焦急地问:“爸,您怎么样?”
“磊,爸……”看着儿子,男人想到自己被殴打的原因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殷磊把父亲护在身后,一脸警戒地看着眼前一群明显不怀好意的男人,沉声说:“你们是谁?怎能乱打人?”
为首的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他儿子?那来得正好,父债子还。”
殷磊听后心里的不安逐渐抗大,他知道近一年来父亲染上赌博的恶习,他不是没劝过父亲,但他的劝告父亲一句也没听进。之前父亲尚且能控制赌博的金额,难道这次……
他转身看向父亲,父亲一脸羞愧,难以启齿地说:“磊,爸对不起你和你妈,我不想这样的,我本想多赢点钱的,让你们生活得更好,可是却越赌输得越多,我不知道怎么会变得这样……我……”
殷磊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父亲的时候,他看向为首的男人,冷静地问:“我爸欠你们多少钱?”
男人不急不忙冷冷地说道:“也不多,三百万。”
殷正丰忙说:“才不是,明明是……是……一百万……”最后的三个字他咬在嘴里,此刻的他羞愧得无地自容,悔不当初,一百万对他们家来说不是小数目,自己又已失业,他怎能输掉这么多钱,现在他拿什么来还?他真不该,可是,现在再多的悔意已无补于事。
听到殷正丰的辩解,男人一脸不以为然,冷哼一声,“你当我们赌场是善堂?不用利息?”
“可是,一百万变三百万也太离谱了……你们根本就是放高利贷……”殷正丰还想争辩。
男人懒得多费唇舌,目光看向殷磊,说:“小兄弟,劝你老爸赶紧还钱,不然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哪一天你老爸的那双手就突然不见了。”
殷磊知道开赌场的多是黑道人,黑道做事心狠手辣,哪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这钱是还定的了,不然爸……但他们一家虽不愁穿吃,可也不是什么富裕之人,爸失业前也不过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上班一族,妈更是传统的家庭主妇,更何况爸已然失业,对他们家来说,三百万是庞大数目,他们怎样还?就算把房子卖掉,恐怕还远远不够。殷磊的脑海飞快地转着,想着有可能解决这燃眉之急的办法。
殷磊一咬牙,说:“我还。但你们总要给时间我筹钱。”
“磊……”殷正丰张开口,却说不上话来。他怎会不知道他们家没钱还,不然在当初欠一百万时他就还了。
为首的男人也爽快,“行。小兄弟,我看你也挺有胆识,我欣赏你。一个月后,三百五十万。”
又多加五十万!眼前这群人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的吸血鬼!
“一个月时间不够,你们再多给点时间。”一个月时间太短,他只怕筹不出这么庞大的数目来。
“咦,老大,刚才对面马路的那个不正是抢了你马子的殷磊吗?他好像遇到麻烦了。”说话的人名叫阿峰,他一面幸灾乐祸地说道。他是马兆基的跟班,跟在老大身边多年,他怎会不知道老大不爽何人?看到有机会他怎会放弃讨好老大。
正坐在跑车内的马兆基听到后恨恨地说:“阿飞,把车倒回去。”想他马兆基马子无数,哪有追不上的马子?可这许莹却硬生生地让他头一回这般难堪地遭人拒绝与漠视。也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许莹,他从不缺马子,可是面子挂不住啊!这殷磊更可恨,自己追不上的许莹他却追上了,两人在学校出相入对,碍眼得很。他不爽,非常不爽!
马兆基四人坐在跑车内遥看对面马路,嗯,不错,那人正是殷磊。
“老大,那些是自己人耶。”另一个跟班阿权说道。
马兆基缓缓勾起嘴角,说:“走吧,我们去看看什么事。既然是自己人,或者刚好可以上演一场好戏。哈哈——”
一行人下车穿过马路,走向殷磊一群人。
马兆基一个眼色,阿峰马上识相地说:“冯堂主,发生什么事呀?这么热闹?”
被唤作冯堂主的男人及他身边的数人一看到马兆基原本满脸的凶神恶煞马上转为一脸的讨好,众人恭敬地对马兆基说了一声:“少爷。”
“嗯。”马兆基轻应一声,转过身,故作惊讶地说,“咦,这不是殷同学吗?这么巧啊?我说冯堂主,这人可是我同学,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可别为难他啊。呵呵。”
殷磊和冯堂主都是聪明之人,又怎会听不出马兆基的言不由衷。
殷磊想自己与马兆基素来从没交集,若一定要说有什么关联,也只有许莹。但自己与马兆基不同,马兆基这类人不可能玩真,对许莹他充其量不过是玩玩新鲜。自己可是真心爱上许莹。但因许莹现在与自己在一起,马兆基肯定看自己不顺眼。如今这局面,马兆基恐怕只是来落井下石。事关父亲,殷磊的心又一沉。
冯堂主想既然少爷出现了,自然就是要手的,作为下属的自己自然就是听命行事了。于是他向马兆基叙述事情的始末。
马兆基听后心里大乐,想殷正丰欠的这点钱还真欠得是时候,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不上演一场好戏实在可惜啊!他也正好来个棒打鸳鸯,哼,他看上的马子哪有这么容易被人追走的道理!
“哦,不过区区三百万,这么点小钱我还不看在眼里。殷同学,好歹我们同学一场,你父亲欠的这点小钱就不用还了。当然——这么一来,我想你心里也肯定过意不去,不如我们来打个交易。”
殷磊心知不可能会是什么好交易,但无论是现在的三百万还是一个月后的三百五十万他都还不出来,而他不可能不顾父亲,只得说:“什么交易?”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看你每天和许莹恩恩爱爱,我好不羡慕啊。我只需要你明天在学校当着众人的面对许莹表态,你不过是玩玩她,从没对她真心,然后从此离开她。那么,你父亲欠的三百万就一笔勾销,划算得很啊!”
殷正丰听后一愣,儿子在学校交女朋友了?自己竟然毫不知情,他沉迷于赌博有多久没关心过儿子了?这个被唤作“少爷”的人竟要拆散儿子和他女朋友?
“不——可——能!”殷磊冷冷地一字一字道。他和许莹两情相悦,他也早已认定莹莹是自己执手一生之人,他怎么可能伤害她,怎么可能离开她?
马兆基似乎也不意外听到这答复。他笑意不减地对殷正丰说:“呵呵,这是殷伯父吧?我看你儿子也没多孝顺啊!嗯嗯,殷伯父您老人家是觉得这双手多余呢还是双脚?任君选择啊!”
说完又一个眼色,冯堂主手下的两个男人马上上前抓住殷正丰。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爸!”殷磊上前,但另两个男人却挡在身前。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却单独一人,他要怎样才能救父亲?只是,如今这局面,难啊!一来父亲欠钱在先,再来马兆基摆明是看不得自己和许莹相恋执意趁此机会拆散他们。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女孩,他要如何抉择?怎么选都是错啊!
正当殷磊陷入天人交战之时,殷正丰说:“儿子,你别听他说,是爸做错事,爸这手脚……这手脚不要也没关系。你千万别做自己后悔的事。爸竟都不知道你交女朋友了,你好好对那女孩啊。”
“呵呵,既然殷伯父觉得他的手脚这么多余,冯堂主,还等什么呀。一双手换三百万也很划算啊。”
“别——”殷磊不可能眼看父亲被人砍去手脚不管不顾,父亲纵然有错也总是自己的父亲,染上赌博前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他狠狠咬住下唇,一丝血腥味流入口里,好苦!
“我答应你的交易!”心像是被硬生生地凿开一个巨大的洞,痛得无以复加。
“儿子——”殷正丰从不曾这般痛恨过自己,为什么要赌博?如果自己从不曾赌博,儿子就不用因为救自己而不得不做一个负心人。
“哈哈,爽快!”马兆基大笑,殷磊越痛苦,他越开心。今天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忍着巨痛,殷磊再度开口,“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在我离开……离开莹莹后,你不得纠缠她;第二,我父亲因赌博欠你们的一百万日后我会尽力偿还,但你们不得再来打扰我们一家。”
“哈哈,没问题。殷同学,我等着看明天的好戏啊。”只要一想到明天殷磊和许莹就会分开,马兆基被别人追走马子的窝囊气就烟消云散。他真想明天马上到来。
殷磊不知道马兆基等人是何时离开,在他说出答应交易时他的心似乎也跟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