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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龙少一言不发,无可名状的死寂笼罩在望云山的上空,阴涩,晦暗,绝望,无助,苦闷,懊恼还有失败……

伫在望云山的崖顶静静地发怔,时空飘飞,整整一天一宿,没有人知道龙少在想什么,或许,他什么都想过了,或许,他什么也没想。

其实,龙少没有了想像的空间,《龙诀》与他失之交臂,龙少所有希望的高塔彻底崩溃破碎灰飞烟湮……

“啊——”他的狂吼惊飞了周遭的鸟群。所有护庄武士跄踉后退。

怒吼回音袅袅,尔后,就是死寂的凝固。龙少无力地坐在山石之上,目测大海……

“你们回去吧,爷想一个人清静清静!”龙少几近隐忍,声音哽塞道。在护庄武士的记忆里,从未见过龙少如此悲绝,他是一个敢作敢当,神鬼不怕,顶立天地的少侠英豪。

身后几十武士面面相觑,走也不是,劝又不得,只木然地原处停留。

“龙少——”终于有人斗胆进言。

龙少却一挥手,面若冰霜,眉横似剑。“不要多言,全部退下!”所有人莫敢不从,“谨遵龙少令。”便返回山下,策马回庄。

“当——”一鼎洪钟的巨响荡彻天宇,他的眼前出现一副苍老的面孔,“煜儿——爹爹走了——我的煜儿——”龙少的眼中布满泪水,像个孩子似的肆意号啕……

龙少跪立北方,重重地磕着响头“当!当!当——”。额头血染。

“爹爹——孩儿不孝——孩儿得不到《龙诀》——救不了您的命——孩儿不孝啊——”

声嘶悲咽,泣血恸天。

“孩儿铭誓,不抱杀父大仇,誓不为人!”

乌云翻转,狂风过处,掀起海天巨浪……

藏身暗处的刺客不可能跟随龙少至山巅,便不知山巅发生了何事,眼见大队人马撤回,唯见龙少和小要饭的没有下山……

三日后,龙少走下望云山。龙少来到望云山的脚下,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横尸遍野。他的三十七名护庄武士悉数躺在那里,睁着不甘的眼睛。

一层雾水遮住了龙少的眼帘,背上的龙飞剑“铮铮——”嘶鸣。他长恨一声,长发随风乱舞,久久无语。

“龙少,你终于下山了,我们兄弟恭候大驾三日了!”忽一个声音响起,从树丛闪出七条身影,背挎七柄长锋。分别身着赤、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服饰,从步伐身形看,这七人应是江湖中一顶一的高手,可是这七人对于龙少,却很眼生。

龙少的心被人挖了一个洞,那血一滴一滴的淌出来。“爷的护庄武士,都是你们杀的?”龙少在山巅哭坏了喉管,声音沙哑如锉,字字含血。不觉血丝布满瞳孔。

“龙少,你的这些小弟太不识时务,他们若乖乖交出《龙诀》,也不会死得这么早!”黄衣男子上前一步,对龙少道。

“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龙诀》!”龙少切齿一说。

“是啊。”黄衣男子呵呵一笑,抱拳道,“对不住了龙少,这一点,在杀了他们之后才得到验证,他们原来没有撒谎,龙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的原则是宁杀一千,也不能漏放一个,我们怎么能白白的放这些人下山,你看,这样一来,弄得他们白白丢了性命,这个过失应该记在你龙少的头上!”

“他们都是爷的好奴才,爷不会让他们白白死掉!”龙少俯下身,轻轻地合上一个武士尸首的眼睛,随后依次合上所有护庄武士尸首的眼睛……

那七人后退数步,眼睁睁望着龙少做完一切,似有一丝感叹,声调微弱了不少。“看来龙少是不准备交《龙诀》了!龙少,奉劝你一句,你斗得过我们,也逃不过霸爷那一关,他老人家正在不远处品茶恭候,龙少若交出《龙诀》,既做得朋友,又做了份人情,何乐而不为?”

“你们不是天霸的人!”龙少厉喝一声,目寒如剑。

那黄衣人立时冷汗满头,声颤道:“你,你如何断定?”

“狗奴才!爷只是随便一说,你的熊汗都流到屁股沟了,在爷的面前玩栽脏小把戏,还嫩了点!”

“龙少,你你——”那人已断不成声,俨然被龙少气势吓倒。

说时迟那时快,刺天芒闪早已掩映一片,龙飞剑所过之处快若惊鸿。随之发出七剑碰撞之声。那七人出剑的速度也真的无比迅捷。且势出异常,看似毫不惊奇的一击,实则已变幻无穷,一剑之中分身七式,专攻人体面门至命根七处大穴。应该指出的是,龙少出手绝少剑针同用,剑针同用,有窃用暗器之嫌,但时下场景却有不同,此刻的龙少已如一同发疯狂极的狮虎巨兽,恨不能一口咬碎对方脑壳,所以,必杀!秒杀!成了心头快慰。

眼前七人从身形步伐已然被龙少认定为高手之列!

七人对龙少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丝毫麻痹不得,所以,对龙少的必杀绝技早有防范和应对,甚至七人的内衣处着了可防暗器的软猬甲,一般器刃绝难透过那看似薄层的软猬甲。但出针无有所律,神鬼莫测更是龙少所长,让人防得了一处,防不了全身。他即出手,便用尽十层功力,力求速战速决。

“铮——”地脆响,龙飞剑入鞘,干净利落,龙少蜻蜓点水般掠过一抹枝叶,背势而立,轻风扬起龙少丝丝长发,夕照中,发飘如血……

只有风在动——“赤金堂的绝学——‘剑海沉戟’,果然有些威力,不过比之你们已故的老堂主青眉大侠的火候还有天地悬殊!”一式过后,龙少对用剑之人的来路已有定论,冷冷沉吟。

“好——快——的——龙——飞——剑!”黄衣人目眦撕裂,挣扎说完,喉管一线红迹瞬时爆裂,血涌如泉。与剑伤同时,七人膝处犊鼻、阳陵泉各中两针,噗通跪地,所跪方向正面于三十七具护庄武士尸前。流尽恶血谢罪。

龙少头也未回,飞身跨上他的雪白千里马“骠骑将军”,一路扬尘而去……

朔方极地,北风如刀,席盖大雪浑天暗地,分不出天地尽头。七八条白影随着风雪飘移,每人的身后还牵着一匹高头骏马……

每走一步,似艰难万端,在风中踉跄欲跌。雪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大雪没至几人的膝处,最深处已经没至大腿根,他们筋疲力尽,气喘如牛。一人实是坚持不住,仰倒在雪地,待几人发觉,折回去拽他,却见那人已没有热气,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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