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战争
卓澜坐在叶色的吧台旁,看着调酒师的手扬起落下,突然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忽上忽下,总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你一击,中午的时候,秦之阳向她求婚了,她等了十年的一句话,期待了无数个夜晚,憧憬了无数个场景,但是却在他握紧她的手那一刻,她犹豫了,她拒绝了。
想起秦之阳求婚时满怀期待的脸,想起秦之阳被拒绝之后满是受伤的脸,想起秦之阳离开时落寞的背影,一滴泪就那么落在酒杯里,荡起点点涟漪,怎么能说不爱,怎么能说放开,爱了那么久,爱到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不知道什么是激情,爱到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人,爱到根本看不到别的人,听不到别的声音,而这种爱也是致命的,是脆弱的,在她的心里,那样一个完美无暇的男人,他不该有一点点的瑕疵,他该是十全十美的,所以当他告诉她,他有过别人,她受不了,或许换个人她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就在于这个人是秦之阳,是她心里完美如神的男人。
不知道是酒醉了她,还是她想醉,总之现在她眼前是朦朦胧胧的一片,趴在吧台上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她很少喝醉,她总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但是今天她想醉,醉了好,醉了就能什么都不想,醉了就能忘记痛苦,可是为什么现在她醉了,脑袋却更是清晰,看到十年前那个冬日暖阳下的秦之阳,温柔的笑着扶起摔倒的她,皑皑的白雪,火红的糖葫芦,女孩娇羞的脸,男孩宠溺的笑,当她读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时候,总是幸福的笑着想起那个在夕阳下牵着她的手的男孩。
可是她就是那么绝情,她就是伤了他,断了他们的爱,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那么从此他们就真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永远无法相遇。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不知道是谁,但是好像看到了秦之阳的脸,柔声的唤着:“澜澜。”
卓澜抬起手抚上他的脸,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哭是笑,然后就被人横着抱了起来,向外走去,在这个怀抱里,她很安心,很放松,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小K家
看着床上眼角仍挂着泪痕的卓澜,小K又轻轻的给她掖了掖杯子,他接到叶色的电话说卓澜在那喝多了,去了的时候看她眼神空洞的趴在那,心真的很疼,当他过去叫她的名字,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爱,有不舍,有愧疚,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他知道,她把他当成了秦之阳,那个让他作为一个男人也很敬佩的男人,永远的不动声色,永远的镇定,但是那样的人怎么能给卓澜一份完整的爱,或许那种爱是包容,是稳定,但是他也可以,他真的爱这个女人,这个躺在他床上却唤着别人名字的女人。
陶然家
龙女刚刚接了龙母的电话,龙母在电话里大发雷霆,说是她俩都不回去吃饭,卓澜的手机就是根本打不通,她呢,打通了说是什么公司有事回不去,她也郁闷啊,她总不能让陶然把她送回去吧,再说被发现脚伤了,肯定被圈在家里出不来,她不要呢,所以宁可被骂,最后龙母还不忘提醒一句记得江母生日要到了,龙女知道在妈妈的眼睛里江东错了,但是改了,应该原谅了,但是她不是她啊,对于爱情的背叛,对于婚姻的背叛,她始终是无法去理解和原谅的,或许她幼稚,或许她任性,但是这是原则,她不想每次和江东在一起的时候都去想,是不是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
“你妈妈好像很希望你和江东和好啊。”陶然刚刚收拾好厨房,泡了两杯咖啡出来。
龙女看了眼咖啡,心想,不能喝,本来就失眠,喝了就屁了,但是咖啡的香味时不时的飘进她的鼻子里,陶然看她那副想喝又不敢喝的样子,憋着想笑的冲动,把咖啡杯推到她面前说:“没事的,睡不着就聊天好了,小K刚刚说卓澜在他那,所以今天你回不去。”
龙女被这句话震到了,张大嘴傻了半天才问:“蛋蛋在小K那?这是什么情况?”她完全不关注重点,傻孩子,今天你也要夜宿在别人家了啊,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
“对啊,你不知道么,卓澜之前就在小K那睡过了啊,没什么不对啊。”陶然翘着长腿舒服的坐在沙发里喝咖啡,带着一种痞痞的味道,和平日那个优雅的男人是不一样。
“怎么可能啊,蛋蛋在这方面很严格要求自己的,她就和秦之阳。。。”龙女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赶紧闭嘴,不自觉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女人啊,这辈子估计是瘦不下来了。
“都是成年人,这有什么不可能,男欢女爱,很难控制。”陶然说的轻松,实际上心里可不这么想,他在外面大概听说了江东那点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了龙女为什么和他离婚,别说他坏,谁让江东给了他这个机会呢。
“哼,难控制,要我说你们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不负责任。”龙女听到他说这个就来气,使劲的喝了一大口咖啡,一点也不淑女。
“哟,看来这是还生江东的气呢啊,不过江东是挺有女人缘的,之前那个TINA被他修理的很惨啊,据说她家酒店都快倒闭了,江东放话谁也不许帮,还真的就没人敢出手了,现在呢,据说那个杨紫啊,追江东追的紧啊,女追男隔层纱啊,啧啧,没准哪天就有人接手你江夫人的位子了。”陶然在那悠然的看着杯中的咖啡,就像平时聊天一样,说的轻松的很。
龙女听到这脸都绿了,把咖啡杯放下就要站起来,陶然见到赶紧去扶她,龙女甩开他的手瞪着他狠狠的说:“你说这些有意思么,我已经和他离婚了,他爱跟谁搞是他的事情,和我无关,如果你觉得这些能让我难受就错了。”
陶然定定的看着那张生气的小脸,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眼睛里看不出是怒还是柔情,或者说是两者在不停的交替着,龙女有点怕,这样的陶然她没见过,是不是刚刚她的话说的太过分了,可是是他先找她麻烦的啊,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陶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闷声说:“给我一次机会。”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有力的敲门声,好像马上就要把门敲碎了,陶然嘴角一丝笑意很快闪过,便放开龙女转过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江东在门外看着屋里的龙女,龙女看着门外的江东,而他们中间却站着陶然,这样的关系好像总是出现,他和她之间总是会夹着一个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他们的感情好像也是这样,可是江东的脸是暴怒的,龙女的脸是惊讶的,龙女没看到陶然的脸是挑衅的。
拳头就那么落下,狠狠的打在陶然身上,脸上,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在这间公寓里厮打,谩骂,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摔碎了,江东的手上脸上都有血,不知道那是陶然的血,还是地上不小心打碎的水晶瓶划过的血,龙女没有叫,没有劝,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因为江东刚刚那双受伤的眼睛是她没见过的,因为临走之前对她说:“你太让我失望了。”尽管他胜利了,陶然倒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有血,尽管他出了气,尽管他骄傲的回身离开了,但是她知道,他伤心了,因为他紧紧的握着她的肩,看着泪流不止的她,悲戚的问:“为什么要这样?”而她什么都说不出,因为就是这样了,不管是因为误会,或者是什么,就是这样了,他也知道这滋味了么,背叛的滋味,直到彻底看不到江东的背影,龙女才蹲下扶起受伤的陶然,拿纸巾轻轻的擦着他流血的额角,好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工艺品,嘴角带着笑,眼睛却流着泪。
“别哭了,乖。”陶然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很心疼,慢慢抬起手抚上她的脸,轻轻的擦掉她脸上的泪,看到他这么伤心,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做的太狠了,的确这阵子他知道江东安排了人在跟踪他,知道他们一举一动都在江东的眼睛里,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刺激他,因为他知道龙女在意江东,也知道龙女怕江东,更知道龙女厌烦江东的暴力和无礼,他只要抓住这点,狠狠的让矛盾爆发,那么他的胜算就是大的,所以他只能在心底跟她说声对不起,只为了他想继续守着她的笑容,现在的哭泣是为了更久的微笑。
“一切都完了,呵呵,他说他恨我,不是该我恨他的么?”龙女哟哟的说,陶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