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了?”安子素自他的怀里抬起眸子,如羽扇般的睫毛丝丝分明。
只见他宽阔的额头上冷汗颗颗,他紧抿着薄唇,眉头微微发皱,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拉着安子素手咬咬牙:“没事,我们走。”
他们一步一步往外走,出了门口便看到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不远处,车子里的人看到了他们,打开了车门,是常年跟在安靖海身边的刑少棠,二十二岁,是安老爷子现在最看中和最得力的助手。他俊美到不像真人,雪白的肌肤,殷红的唇,高雅的气质,根本不像黑道中人,也正因为如此让很多人对他掉以轻心。
他丢掉手里的烟,走了过来:“阿哲,素素,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细长的琥珀色眸子扫过他们身后的那座废旧工厂,唇角拉开优雅的微笑。
“看戏看够了才出来?刑哥,你太阴险了。”安赫哲勾了勾唇。
虽然安靖海没有让司机接送他们,但还是派手下保护他们,那些人又直属刑少棠一人管治。他们两人有任何情况都会向他报告。
“戏好看就多看了一会儿,我正想进去你就谢幕了,这不能怪我,只能说你动作太快。”刑少棠打开了车门。
安赫哲有些不悦地松开了安子素的手:“如果不是你,也没有今天这么多事儿,真是扫把星!”
然后他冷漠的上了车,安子素只感觉到手心里空空的,失去了他的温度,心冷得难受。
刑少棠温柔地摸了一下她的发顶:“素素,上车。回去后爷爷会替你收拾他的。”
上了车刑少棠专心的开着车,不时看一眼沉默有安赫哲和委屈的安子素,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回到了安青居,安靖海已经站在大厅门外,已经五十九岁的他目光依然炯炯有神,气势如山。
“辛苦你了,少棠。”安靖海他看着眉头发皱的安赫哲和颈子上留下血丝的安子素,“你们去把伤势处理一下,洗个澡吃饭。少棠也留下吧。”
安赫哲在转身的时候,安子素才看到他黑色的t恤上湿润了一片贴在背上,原来那是血:“哥……这……”
“不管你的事!走开!”安赫哲推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素素,安家的人是不可以哭的,却整理一下自己。”安靖海提醒她,无论男女在安家都不允许掉眼泪,那是弱者有表现。
安子素就才离开,见他们走远后刑少棠才开口:“老爷子,这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阿哲太好强了。”安靖海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爸妈还在……哎,直是难为了素素。现在只能这样做了……”
吃过晚饭,安靖海才就今天发生的事情问安赫哲:“你错了没了?”
“我没有错!”他倔强地站直了身子,背脊绷得笔直。
“没错?”安靖海摇摇头,痛心地说,“我教过你什么你忘了吗?”
“我没忘,但是我想变强,只有变强了,我才能担起这肩上的责任。”他紧握着拳头,咬牙道,“爷爷,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可是现在你已经辜负了,逃课、早恋、打架、滋事……拳头从来就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不能改变任何东西,要的是脑子是智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让你好好照顾素素,你看她因为你的事情受到牵连,她是女孩子,如果出了什么事,她的一生就毁了!她是妹妹!”安靖海语重心长道。
“她不是我妹妹,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若不是爷爷你把她领养回来,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什么都能解决。
安靖海看着一脸冷漠的孙子,心里百感交集。
当初安赫哲生下来没多久,他的父母便双双出事,为了不让他的童年里孤单和缺少阳光,他才领养了安子素,童年里他们都过得很好,可是现在竟然比陌生人还不如。
“阿哲,你说这样的话,素素听到了会很伤心的,毕竟你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哥哥,虽然你们没有血丝关系,但是这十几年的感情难道也有假吗?”刑少棠也劝慰着他。
“混帐!”安靖海气得抖了一下身子,“现在给我跪下,在你爸妈的灵位前好好反省一下。”
在他们的眼里安子素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听话,懂事,不像安赫哲这般野性,像脱缰的马,约束不了。他这样的冲动和躁动的个性,让安靖海很难把安青帮交到他的手里。
然而这个家却只有他一个孩子。
安赫哲自沙发内起身时耳边响起了安子素的声音:“爷爷,今天的事不怪哥,是我害了哥受伤了。”
“素素,你不要替他说话,爷爷虽然人老了,但是心如明镜,什么事情爷爷心里明白。”安靖海拉过低头的安子素坐到沙发里,“他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人可以替他分担!”
“可是哥他受伤了。”安子素担心地瞄了一眼安赫哲。
“我不用你求情,安子素,只要你以后不要跟在我后面当碍手碍脚的跟屁虫,我就谢天谢地了。”他别开目光,不去看安子素,“告诉你,我真的很讨厌你!他讨厌她的眼泪和柔弱。”
安子素咬咬唇,原来他是这么的不喜欢她,原来她不是安家的人,她并不是他亲生的妹妹,他们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阿哲,快给素素道歉!”
“我不,如果你们那么喜欢她,那好,让她待在安家。我走,我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再也不要见到她,那样我也不用惹你们不高兴了。”安赫哲说得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