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碌本来是在放假前就打包好了行礼要独自去旅行。放了假却毅然决定不去了。
沈韬早就知道她这个‘大计划’的,早些时候资料查来查去、兴奋异常的反应和现在一对比越想越怪,于是问:“怎么回事儿?突然就决定不去了,里面有内幕吧?”
“这个……”沈碌结结巴巴,“我就是临时改了,不能让你一人在家作威作福吧,我真就知道你整天巴不得我走了,整个假期都不在才好。”
沈韬可劲点头,“没错没错,不在的话耳根清净啊。还可以在看看你时刻更新着的奇闻怪谈,和偶尔的上当受骗的经历。实在太欢乐了,我的假期除了打打游戏,看看美女之外,就指望你那点乐趣了。所以,你听听你哥哥的建议,出去走走,爬爬山啥的。不是对皮肤也好吗?”
“可是,我舍不得你嘛~~”沈碌故意做出一副娇羞发嗲的样子,那声音自己听了都要干呕一声了。
沈韬两眼发直,抱着手臂环在胸前。“姑奶奶,您在做这些杀伤半径超猛的行为之前,方便打个招呼吗?我鸡皮疙瘩都可以运走一卡车了!”
“其实,事实是妈觉得你那成绩实在上不得台面,让我留在家帮你恶补一下呢。”沈碌说的煞有介事,迅速关上门迅速消失了。
怎么着,我总不能说叶辰受伤了,自己不能安心去玩?也不是,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他就是仙人掌一样的人,放哪都会活得好,我不出去,是因为我……不放心我养的那盆仙人掌!对,一定就是这样。沈碌一边走一边自我麻痹。(某周:哎哟,你是会不会编理由?不是说‘仙人掌放哪都能活得好’么?你现在又担心什么仙人掌,是****哪门子的心……)
沈碌想起昨天顺便问了黎静的住处,想起如果拉上她一起到叶辰那去的话,自己就不会尴尬了。于是直奔清水镇而去。
在门外敲了半天门,终于来了人应门。
“那个,请问黎静是住这里吗?”沈碌看着站在门口一脸疲惫的陈婉宁问。
“你是小静的同学吧,快进来坐坐。小静她说参加什么演讲比赛,一早就走了。”
“哦,她参加比赛了?之前都没听她说一声。那,我就不进来了,谢谢阿姨。”
刚走出院子就碰到溜完狗狗回家的路云开。
“来找黎静?”路云开穿着白色的t恤,领口被汗水打湿了一小块。整个人像刚从笼屉上端下来的糕点一样,总感觉有一股热气,腾腾地往上窜。
“我找你呀,不行么?”
“找我?干嘛?”路云开显然没有料到沈碌的回答,红着脸寻思着什么事会需要找他。
“哈哈哈,发现逗你还蛮好玩呢。不过认真的,你知道黎静去哪里比赛么?”
“比赛?”
“阿姨说的,什么演讲比赛。”
“哦,倒是有这么一个比赛。因为现在学习抓得紧,在各班应该都没有太多宣传,大家也都不愿意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多数是把指标随意分配,交差了事。”顿了顿,问道:“她大早就走了?”
“说是这样的,我到这边花了不少时间。她怎么不说一声呢?”
黎静坐在飞机上,老刘在一大早打来电话,说自己的演讲比赛受到很多的好评。被选去参加总决赛。今年的会场在内陆一个并不太了解的城市。
想到这个比赛越办越大,在全国都有些名气。老刘显得异常兴奋。不停地说:“黎静啊黎静,其实成绩也不能囊括全部能力嘛。你加油,争取得个一等奖。主办方也够大方的,不仅来回机票报销,我还是第一次坐头等舱。一等奖奖金都有两万块呢。”
两万块的奖金是现在看来还有些吸引力。黎静仔细算了算,如果结果满意的话,和在店里帮忙,还是高出不少。而且,现在的心情,单单是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何乐不为?心里安定下来之后,思想就不再起伏,过了飞机起飞时身体的些许不适应,黎静不一会就睡着了。
临近中午,机舱里突然响起广播。机长的话简明而清朗,他说:在成都上空积聚了大量积雨云,下方持续的伴随雷电的暴雨天气不能着陆,飞机需转自临近的九寨沟黄龙机场降落,具体起飞时间延后,具体时间无法估计。
飞机上的人们纷纷开始议论私语,随后机舱里一些人闭目冥思,一些人焦急万分。为了缓和大家焦躁的心情。机长对九黄机场作了简单又俏皮的介绍:九黄机场呢,其实名字取得不好,九黄九黄,十飞九黄,九架在盘旋还有一架在返航。说的就是这里海拔高气候不稳定,很难起降落飞机。所以,能在这里着陆已经相当不易。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降落在一个可以媲美天堂的地方。
机场一片高原上,那里空气沁凉,草木丰茂,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即便人们都无法估计多久航班才能再度起飞,也没有一个人走出那个大大的铁皮盒子。那里的美和那些匆匆而过的人们仿佛没有一点关系。
黎静有时觉得自己并没有归属,一度觉得自由是个令人痴迷的词,或许自己真可以在以后漫无目的的在各处游走,做心里那个无目的、不世故的人。可像现在,才突然发现坐哪一件事不是都有目的么?我知道自己要去哪,为什么要去那里,都在出发前有了答案。所以途经的种种,也不过只是途经而已。
自己原本也是有归宿的,那个有妈妈、有朋友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人总是这样,只有踏足远方的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真正向往的地方在哪里,手机解除飞行模式后,静静躺着一条短信,名字是‘路班长’。存的时候,觉得那就是一个有点古板有点青涩的男生,于是也就存了个挺官方的名字。他说:身体好多了吗?好好表现。
黎静对着屏幕扬起嘴角,知道了。
在这漫长而不知终时的等待里,黎静把那张比赛的主办方的资料介绍的纸盖在脸上。在别人的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黎静总算找到了一小片地方。不用管什么时候到,谁延误了一个重要会议,谁损失了一大笔交易。耳机里小野丽莎的声音清婉飘渺,在整个心都快停下来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黎静说,你好。
黎静对这个不明就里破坏了自己心情的人格外不满,揭开脸上的广告纸。抛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过去。
“你是去成都比赛么?”那只手的主人说。
黎静先是裂开嘴灿烂一笑,随即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我可是受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教育长大的呢。”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西装男伸出的右手悬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无比尴尬的局面。
西装男自我解围着也笑笑,说:“刚刚有些冒昧,实在抱歉。我叫文理。”
虽然是不太感兴趣,出于礼貌也回了“黎静,我叫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