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从来没有这么弄过呢……”
“看你拿着的东西,就乖乖闭嘴吃你的吧。要不是因为有个旷知文化这个财大气粗的企业在这里垫着,你卖力表演一回也只有吃个三块钱的面包当工作餐。”还没有卸完妆的女生,在排放着精致餐点和新鲜水果的台前游曳。
文理一贯对自己公司的办事能力很满意,一整天,也就在看到眼前觥筹交错,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的庆祝茶会上露出了难得的一笑。
但是没多久,本来是准备给与会的来宾和学校几个领导的茶会,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变成了所有演职人员的庆功会。难得有这样庄重和正式的场合供这些在学校里涉世未深的男生女生搅和,大批计划见世面和吃白食的人索性演出服都不换鱼贯而入。场面一度混乱。文理的助理汤晴为了组织秩序,已经被推到角落里。
文理在索性挑了个眼不见为净的地方坐下来。
文理在和一个旅游开发公司的老总说着话,一群女生嬉闹着围到身边来。装作窃窃私语一般地议论:这个不是网上说的那个二十二岁的青年才俊吗?我还以为搞文化传媒的都是那种悲春伤秋的男版林黛玉,原来是个帅哥……
一边的老总有些酸酸地说到:文总不愧是总所周知的才俊,论才华和相貌都没得说呀。我们这样的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就不要在这里了,看来这些年轻的女士们都恨不得马上赶我们走呢,你关于未来旅游经济的发展形势的见解,只有以后在商讨了。
文理被这些浓妆艳抹的小姑娘搅得心里有几百个不爽,转身就走。可是却不料撞翻了旁边谁端着的果子酒。
再沉稳的男人,内心也住着一个喜怒分明的男生。他在心里咆哮了两声,用他从小就接受的精英法则把情绪压下去。温文尔雅地说:“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处理一下。失陪了。”
在厕所里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衬衫上的酒渍越擦越脏。他赌气一样的把手帕丢进了垃圾桶。在小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勾住了手帕随着他的动作一并进了桶里。
坦白说,文理的耐性一般般,现在他必须要蹲下身在一堆不知道什么玩意里翻来拣去,光是这一点,脑门上的火星就已经哔哔啵啵地乱闪了,随时点火就着。
正当这时,学校的主任吹着口哨喜气洋洋往厕所里走。他非常满意这一次活动的宣传和最终的规模,虽然有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不过要说最满意的还是过后的餐点了。他本来进了厕所,看到蹲在地上翻检垃圾桶的文理有退回来。满脸红光的说:文总,你的癖好还真是特别哈。
文理额上立马飞过若干乌鸦,但你知道的,不能什么事都当真。他把那枚戒指捡起来,用手帕擦了擦套回手上。这个过程,主任都在旁边看着,心里想果然是个生意人,有眼光。不然人家怎么就知道什么地方有钻戒?
文理余光瞟到垃圾堆里的一叠小旗子。拿起来问:为什么丢在这里。
一股凉风从主任的脚底升腾到头顶,他要是知道学校选出的优秀作品就是他刚下车就钦点为‘什么玩意’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抽过去。本来已经把礼堂里的旗子全部撤掉,就是为了不让她看到,结果……老祖宗说得对:百密总有一疏啊。
文理拿近了仔细看,“恩,不错。是学生画的吗?有潜力呢。你把这个人找来我跟他谈谈。”
“这个人咯,喜好也太阴晴不定了。”主任完全忘记了去厕所的初衷,急匆匆地跑出去。经过那个垃圾桶时,还下意识看了一眼里面是否还有乾坤。
路云开宋诗琪组合不出意料地获得了空前轰动。在前一年还是一个台下一个台上,一个表白一个敷衍的格局,今年就出了续集,变成了同台表演,还是热辣的拉丁。最后因为宋诗琪的鞋跟钉进了台上铺着的地毯里绊倒,路云开在下面做了一个典型的英雄救美之后,节目进入高潮。
叶辰在下面看得一惊,连校园网的新闻标题都想好了:去年的浪漫表白,成就如今的完美营救。副标题:王子与公主的浪漫史。
依照路云开一贯的‘不让十年后的自己笑话自己’的处世哲学,他恐怕真是找到了笑话的依据了。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去笑话路云开,因为他几乎快要被沈碌弄得精神崩溃了。
用正常的逻辑来看,沈碌都应该在今晚无比快乐的。可是,她像是得了孕期综合症一样,看谁都不对。现在周围都是眉开眼笑的男生女生,在饮品店里,四下的空气都是暧昧的气息除了他们这里。
叶辰看着墙上的menu,第若干次问:这个怎么样?
不要!
那你要喝什么?
随便。
那这个呢?
不要!
好吧,老板,你们这里有叫做随便的饮品吗?给这里来一份吧。
沈碌听叶辰这样说,心里咯噔漏了一拍,眼睛鼓得像个乒乓球,都快要掉出来了。叶辰并不知道这是很多女生的通病,他被这样的无理取闹弄得恼火不已,一拍桌子说:是你说出来喝东西,我不问了,咱们坐会儿。你想好了再点行不行,拜托不要再说随便了。我害怕一会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你是想怎么?还要打人是吗?
我会在抽人之前,结果掉自己的。你最近没事吧……
正说着,陆丽丽推门而入。直到演出结束黎静都没有现身,所以她一个人到了这里。看到沈碌就没好气地加入了火药味弥漫的对话说:哟,不是这俩天生一对的璧人儿吗?一个理直气壮地说作品是自己的大出风头;一个呢,听见某个人的只言片语就跑去出头,说话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还以为做了件对的事怎么的?
沈碌听得一脸无所谓,但是叶辰很认真地对号入座了。
于是,转头问她:上次你说的,我是真正的信了。你告诉我,你不是因为小性子所来骗我的吧。
叶辰有些笃定,在他眼里,黎静和沈碌是很好的朋友啊。沈碌是没有理由这么做的。而且,天性使然,他决定信一个人就会无条件的相信。所以,问的时候,他都不是用一个问句来的。兄弟之间的坚固情谊,和那种飘飘忽忽的男女感情不太一样,叶辰坚信和哥们的摩擦拍个肩膀就会好,而他和沈碌或者其他女生之间的感情不一样,彼此之间想得都太美好,是经不起欺骗的。
主任在学校里动员了一轮,说旷知文化的未来老板要找沈碌。沈碌正在被叶辰问得支支吾吾接不上话的时候,一个女生跑进来,拉着她的手就走。说:走了走了,好事要来了、就要来了,表现得好的话,我们就快要有一个画家了。
沈碌走出去了时候,陆丽丽正从零钱包里掏钱。叶辰清清楚楚地听见陆丽丽喉咙里不屑一顾的冷哼。
陆丽丽点了一杯拿铁咖啡,正要走。叶辰叫住她,想到一整晚都没有见到黎静,潜意识觉得,可能,那个歉比自己想的要必要,而且显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
还是问道:陆丽丽,我是很认真地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丽丽看着眼前这个认真起来的男生,并没有把想好的慰问他的话送过去,咬着吸管坐回到叶辰旁边的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