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是什么时候下起小雨,是那种绵长而纤细的秋雨,随着风,倾斜得厉害,在昏暗的灯光中若隐若显,击打在玻璃上劈哩啪啦的响。
以欣在厨房洗碗,整个晚饭她和以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连带着一向爱热闹的小希也乖乖的。
“奶奶,我走了!”
是以宁的声音,以欣忙放下手上的碗,出来,“以宁!”
以宁已经出了门,以欣赶紧拿了伞,追出去,“以宁,你等等!”以宁回头看着她拿着伞冲到雨里,停下脚步。
以欣撑开伞递给她,“下雨了,虽然是小雨,也会淋病的!”
以宁微低着头,手僵了一会儿,接过伞,“谢谢!”转身要走。
“等等!”以欣拿了一叠钱出来,“本来是准备打到你帐户的!”递到她面前,“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最重要!”
以宁觉得鼻子一阵酸楚,泪就要掉出来了,转身,背对着她,“我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以欣心缩紧,有点难过,这么多年,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
以宁走出几步,停下,还是背对着她,“小希的眼睛需要很多钱,我的学费也是一大笔开销,生活费我自己可以解决!”
以欣抬眸望着她,“以宁……”
以宁捏紧伞柄,“你进去吧,秋雨凉!”说完快步出了院子。
以欣怔怔站在雨中看着她的背影,雨打在脸上凉凉的,心却是暖的。
回屋,小希已经睡了,老人看见她进屋,忙拿了干毛巾给她。
“快擦干,别着凉!”
以欣微笑接过。
老人又倒了杯热茶给她,“以宁她…其实心里早就把你当亲人了,只是……”
“我知道!”以欣棒起热茶,暖暖水气的扑在脸上,唇弯起来,“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老人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到你们好,我就放心了!”
以欣握住老人的手,“我们都会好好的!过两天我要出一趟差,大概三四天,小希就麻烦您了!”
老人轻拍她的手,“跟我还说‘麻烦’!是什么事?”
“我找了很久的一个眼科医生回国了,在…S城,我想去碰碰运气。”
“你安心去,家里有我!”
以欣微蹙眉,脸慢慢沉重起来,“希望这次能治好小希的眼睛!”还有就是,希望不要遇到……他。
“对了,以宁有跟您说过她的情况吗?”
老人皱眉,摇头,“没有!”
以欣眉深蹙,她不要我的钱,说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了,她哪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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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D市最奢侈的声色场所,名副其实地纸醉金迷,一掷千金。不同于其他娱乐场所,它是以会所的形式经营,上这儿消费的人,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有钱,或有权,持贵宾卡入内。
“以宁!”阴暗的暗红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个时尚的美丽女郎,“‘后宫’有大鱼,快去!”
何以宁放下手上的冰桶,扶了她一把,“茉莉,你喝醉了!”
女郎是喝多了点,摇摇晃晃站稳,“美人微醺,那些男人不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快去吧,别管我了,今天的客人,你弄好点,你这一个月都不用来上班了!”
何以宁咬唇,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嗯!你自己小心点,我去了!”拎起冰桶,朝‘后宫’包间走去。何以宁的工作,就是为这些烧钱的富二代送酒,卖酒,以提取提成。这样是来钱最快,也是最好找的工作,正经的工作都要学历要工作经验。
何以宁站在包间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两声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颤着手推开门,进去。一屋子的**杀得她措手不及,入目的是一对缠在一起的男女。女人跨坐在男人身上,微微起伏着,一双手,更是死死的搂着前面的男人。
何以宁顿时红了脸,慌忙的低下头,慌乱间手上的冰桶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感觉得到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心快要从胸口撞出来,她不敢抬头,颤着声,“先生,你们的酒到了。”说完,她迅速从冰桶里拿出酒,摆放在那张暧昧的酒红色桌子上。头更低,她只想快点弄完,快点走人。
“美女,抬起头看看!”听得出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何以宁手上的动作僵住,背脊出了一层冷汗,慌乱间,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伸过来,挑起她的下巴,暧昧的光线映在她眸底反着萤萤的光芒,“啧啧,好嫩!就是不知道发育好了没!”说着伸手往她胸口探。
“啪!”何以宁想都没想,抬手一巴掌甩到男人脸上,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chao!”被打的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揪起她的头发,“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玩死你!”
“吴少!”包间暗角传出清朗的声音,“大家出来是为了开心,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这里的美女多是!”
听着声音,吴少脸上明显有了惧色,忙陪笑,松开手,“唐少说得是,说得是!”
何以宁巡声望向暗角,灯光太暗,看不清男人的脸,只隐隐看见他狭长的桃花眼在暧昧的灯下有波光流转,唇微扬,那笑炫目而魅或,睿智的眼神却有一分震慑人的威凛气势。
何以宁感觉心子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
男人直直看着她,像是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男人好看的眉微微蹙了一下,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眼神,心底深处的柔软被触动,‘真像…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