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开初,阳光依然炙热。你突然的降临,就像阳光突然窜出云层,照耀下一束光芒,意外,太过意外。你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还是上天派来的小恶魔?这样洋洋洒洒地占据去我们未来生活的重心,连预告都没有。好吧,我承认,这个9月有些措手不及。
9月5日意外踢走了马尔代夫之旅
长久以来的平静,使我不会想到就在我和老公打算马尔代夫之旅的时候,意外地有了你。你一定是个非常会吃醋又非常霸道的宝宝吧,想着要是破坏了我精心策划的旅行计划,将来,我就会带着你一起去那片蓝天碧海下晒日光,蹲在海里看鱼吧?
哼,我不会的!就算将来,你再小小的,缠人的,困扰着我的脚步,我也会抛下你扔给姥姥姥爷或者爷爷奶奶,独个跟你爸爸去玩得潇洒。我依然会让你醋意满满,嘟起小嘴,在地上翻滚,耍无赖,哭着闹着,我都不会带你同去。我会在一旁边看电视边瞅瞅你,没有观众的闹剧,往往就很乏味,最后你会自己默默收场吧。
因为你爸爸一定知道,你之所以会那套耍无赖本事,也是因为你继承了我的风范。所以,当你耍的无赖遇上我这块老姜,注定无趣。
不过,我会告诉你,最好的旅行,是应该自己奖励给自己的礼物与假期,而不是别人请客,哪怕请客的人是你的父母。
没有什么准备,我只是意外当了你妈妈。都没有畅想过你的未来,也没有考虑诸如让你学钢琴还是学跆拳道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当时唯一想到的,是想你随便自我发展就好了,再进一步想,一定别去做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之类的事吧,这该是做人最基础最道德的标准了。
其实,随着思维的跳动,继续过去几秒,想到的也就越多了,譬如,如果你是个男生,拜托你将来学理工,别像你妈喜欢咬文嚼字,弄文字的男人一般在我看来很不靠谱,风流又风花雪月的,其实不够MAN;如果你是个女生,拜托你将来不要学金融,别一不小心给人女强人的感觉,成为剩女一族,恨嫁恨嫁啊。
其他似乎也就没什么了,我一向是一个喜欢顺其自然的人,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则是懒得多思多虑。重复说明,我只是不小心当了你妈妈,你别怪我的口气很勉强,那确实是很懊恼的。况且据说马尔代夫在若干年后会消失,它将成为我心头的朱砂痣,所以我必须趁着我还有青春,还能多愁善感,在变成30岁女人之前去感受一次。
但愿我的马尔代夫之旅不会无限期延后吧。
9月8日你还只是一颗豆子
要补充叶酸,所以命令老公下班之后去药店买斯利安的叶酸片。他回来说,遇见一个老同学,聊起怀孕的事。他同学恰好在上半年也怀孕了,但是努力保胎很久,结果还是没保住。挺可惜的,尤其当一个生命已经开始被呵护被留意,最后仍然失去。哪怕这个生命还没有人形。
在我的想法中,虽然你是一个意外,但是既然你来了,我便会好好接受这个现实,就算很多计划因此而改变,很多事情因此而搁置。我也不会去做残忍自私的事情,去无端端剥夺你出生的权利。但是,我同样也没有太紧张太在意你的存在。
宝宝和妈妈之间,靠的是缘分,而不是过分地刻意地小心翼翼。
我不想就此荒弃自己的人生,也无法打着一切为了你的旗号,去勒令自己禁止做这样,禁止吃那些,或许我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准妈妈,但我也不是一个任性而为的人。我知道一些事情越是害怕失去,也就越要失去。
晚上,拖着老公去逛大超市,人多的地方,几辆购物车挤成一团的地方,我都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了小腹。老公看见了,笑着问:“你干吗捧着肚子?”
我很单纯地答:“嗯,我怕被购物车撞到呀。”
老公笑得很灿烂:“他还只是颗豆子。只有那些肚子很大很大的准妈妈,走路才要捧着肚子。”
唔,说得没错,你还只是颗豆子,那么小小的一颗。可老公不能了解,我对你的责任却已经下意识地产生了。
所有女人,都会从有一个生命存在于体内开始,逐渐变得坚强变得勇敢。直至你们诞生、我们真正成为母亲之后,看见蛇虫鼠蚁就再不会尖叫,看见小强也会举着拖鞋追打,懂得不该让你们在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受到伤害,只是这份责任不是终身制。
韶光易逝,你会从一颗豆子开始,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壮,到那时,我便老去了,谁还会记得你是一颗豆子时,我怕你被购物车撞到而用左手护住你的小细节?
恐怕只有我了。
9月10日彪悍的举动不需要解释
往年的教师节我都会跟一位朋友说节日快乐,可是后来,她辞职离开了校园,我便再也没有对她说过这句话,也没再对其他人说过。
时光改变去许多,想到曾经,她投奔男友,去往另一座城,我去她家看她,陪着她细细叠那些衣物,一件一件收进箱子,仿佛收拢的,是她在这座城市的所有过往。然后,也是我送她去的车站,拥抱挥手离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经过,却让我内心充满怅然。
再没有人能陪我无所事事闲逛一个下午,再没有人能陪我坐在路边台阶上数汽车吃灰尘,再没有人能陪我一起发疯或者自闭。我想,她的内心除了这些,一定还比我多一样,那便是对崭新生活的期待,对爱情的憧憬。
之后,她进了一所小学任教。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后来再见面时,是她回来忙她的婚事。她最初走时,穿牛仔裤,T恤,大女孩的样子,回来时已经是成熟女人的样子,带满知性的老师味道。那以后,每当教师节,我都会给她发节日短信。只是有一回,她忽然在回复短信中向我推销某牌子的产品,她说那是她的兼职。我诧异,心头免不了一阵哆嗦。
从这个短信开始,她与我保持着奇怪的热络,也开始越来越常回这座城市联系老同学。性格和外表都已然判若两人。我明白我们这些老关系在她心目中无非是她的潜在顾客群。
两年前,她从学校辞职,为了将那份兼职变成专职。兴高采烈地给我电话说了她的举动,我竟在这端愣了许久,说不出一句话。于是,我再也不会给她发教师节祝福短信,也意识到,从前那个我所认识的她已经不见了。
由于我对她推销的东西的冷淡,她与我越来越少联系,至今已经有大半年未联系。昨日却突然给我电话,问我是否已经怀孕,我不晓得她从哪个同学渠道得知这个消息,只是如实回答了。她比我还激动,马不停蹄地向我推荐这样那样孕妇需要的保健品。
我骤然提高音调截断她的话:“我要去厕所!”
她立刻说一会再打过来,我没有应答就挂断电话,xY甚至把电话线拔掉了,大脑中的怨气越积越多,我讨厌朋友之间这样的氛围,更不喜欢朋友之间有金钱上的来往。
怀念那段无话不说的关系,怀念那份单纯无暇的情感。
不过,截断她的话,拔掉电话线,这样拒绝一个人的彪悍事情,在平常我一定会心软,觉得不好意思,做不到如此,但现在,我竟然毫不犹豫地实践了,是传说中的孕期荷尔蒙开始作祟了吗?还是想给你立个榜样,想让你知道,将来的将来,你对待友情的态度,一定要单纯、诚恳、明朗、无所求。
或者,我只是潜意识里,对我和她之间曾经拥有过的简单友情做最后的保存,不想破坏殆尽,连回忆里都找不到我们从前的相亲相爱。
也许,三者都有。
也许,彪悍的举动不需要解释。
9月12日在睡与吃之间蹉跎
昨天开始,整个胃就已经前所未有的难过,想吐却又吐不出,胃部又特别涨满,喉咙口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哽住一样。这是比之晕车还难受的一种深刻体验。
看见老公吃空的开杯乐杯子都会觉得恶心,我就恨不得不要你,赶紧结束这样的感受。
自5号从医院确认怀孕至今,短短一个星期,我总是在临睡前产生亦真亦幻的感觉,我会时不时问老公:“你说这是真的么?”“你说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也不知道有个啥莫名其妙的东西在肚子里,也不知道能生出个啥来。”
其实这些问题同样困扰着老公,他亦会不停地叨叨:“怎么就真的有了?”“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然后围着我的肚子左看右看。
或许是我们的质疑引起了误会,我的身体要给我如此强烈的反应来表示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事物,真实到我一度认为自己肯定熬不过去。
今天醒来,依然是想吐又吐不出的胃胀。刷完牙,拿了瓶养乐多准备进房间,却突然干呕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呕吐,其实除了口水什么也吐不出来。最后一下,胃部仿佛被揪起来,疼得翻滚。
吐完,胃胀消失,瞬间舒服了,只是喉咙口还有点梗。
老公煮好粥叫我吃,他将昨晚剩下的烤鸡肉放了一起煮,又加了两把麦片,没有放盐,那粥的味道竟然很合口味,胃胀消失之后,仿佛就有空间容纳食物了。
狼吞虎咽吃完,我又爬回床上,找回被前一晚丢在床旮旯里的《失物之书》,童话式的奇幻小说,似乎很适合讲给小孩听。
老公表示,里面还是有妖怪,有恐怖的情节,不适合还需要家长讲故事的小孩。
我翻翻白眼说:“那有什么,小孩是张白纸,你告诉TA狼外婆是恐怖的,TA才会知道。大人眼中再恐怖的事物,在小孩的认知里,无非也就是等同于狼外婆嘛。”
学理工的老公开始搬出一堆道理,在电脑跟前边点着游戏,边跟我叽叽喳喳,我全当背景乐,伸了伸懒腰,眼皮沉重,又不可遏制地睡过去。
我想此后的生活,很可能就是在睡与吃之间蹉跎了吧……
9月15日趴着睡与“驴打滚”对你的影响
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开始在整个床上打滚,侧趴着才觉得胃部比较舒服,能安然入睡。老公拍醒我,试图要我换个姿势,声称这样睡会将宝贝压着的。我不以为然地哼哼一下,头也不抬地甩甩手,示意他别没事找茬来烦我。
老公却仍旧在一旁叨叨:“宝贝要被你压坏啦……”那劲头像极了老和尚念经。
我豁地跳起来:“讨厌啊,那我的胃难受呀。”
老公建议道:“侧着睡,然后拿枕头垫在胃的地方。”
“我试过了,没用啦。”我厌倦地抗议,“要不我站着睡?”
“呃……”老公一头汗。
“你给我撑着!”
“呃……”老公继续一头汗,无语状。
于是我便要像无尾熊抱着树那样缠上老公,他终于举手投降说:“好吧好吧,随便你怎么睡。”
我重新趴下,对老公说:“要不你去查下好了,现在刚怀上趴着睡肯定没事的。TA才是颗豆子而已。”
老公到底有没有去搜索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已经呼呼入睡了。
早上醒来时,发现老公很可怜地缩在床边,差一点就掉下去了。我揉着眼睛揪醒老公问他干嘛睡那么边边,假装可怜巴巴的。
老公委屈道:“哪有假装。问你呀。”
“我?我怎么知道?”
“你睡觉那个打滚的劲,我都被你逼到无路可退了。”
“哦。”我恍然大悟,摸摸头发,毫无愧疚地起身。
老公也起来,刷牙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我说:
“你说,你这么会打滚,以后宝贝生下来会不会跟你一样也很会打滚?”
我怕呕吐,所以草草刷了一下,把牙膏吐掉,很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老公回答:“你不会打滚么?”
“我不会呀。”老公继续看着镜子里的我。
“哎呀,笨死了,驴都会打滚,你不会,不是比驴还笨了吗?”我一脸惋惜样,老遗憾地说到,仍旧对着镜子里的他,再摆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老公当即愣住,牙刷横在嘴里,牙膏溢出嘴角,我擦了把脸,丢下傻兮兮的他转身走开。直到跑进厨房,我才听见老公哗啦啦漱口的声音,接着听到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惨叫:“你个臭丫头片子。”
我敲着锅子回嚷:“饿啊饿啊饿啊……”
9月16日原来,那只呼哧呼哧的可怕的大猩猩是他啊
梦见一间大房间里关押着一只霸王恐龙吓!
为什么是霸王恐龙?只因为它是我这十来年,所有噩梦里根深蒂固的唯一主角,我想都是《侏罗纪公园》惹的祸。)四周的栏杆都是带电的。可是有一阵疏忽,栏杆没通电,霸王恐龙伸出爪子霸王恐龙的前爪不是很短的么,怎么够得到?原来梦是无所不能的。)抓走了两个宝宝,一个女宝宝一个男宝宝。突然的,栏杆通电了,霸王恐龙爪下的男宝宝掉了出来。我接住了,而那个女宝宝被它吃掉了(好血腥好恐怖),这时候有工作人员送了许多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