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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望兰从容不迫的走上讲台,顿时教室里一阵骚动。用她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自信的向大家自我介绍。旁边的教授也对望兰刮目相看。坐在下面的依米看着望兰的表现,暗暗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而对自己恨的要死:“李依米,刚才怎么了?又犯傻了。像个木头似的,真没用!”

台下一位男同学站起来了,用着四川话说:我也是四川的,老乡。”

课后,那个男生便走过来问望兰的电话。而望兰断然的拒绝了。

军训结束后不久,肖丹便和那个送饮料给依米男孩就走在了一起。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他们相依相偎的幸福的倩影。每天早上,那男孩都会买好了早餐站在依米的宿舍下面等着肖丹一起上课去。而肖丹总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下挽着他的手。每当下完课后,教室门口站着的一定是那个男孩。不管天晴,不管刮风,不管下雨。

在我们沉溺在幸福的蜜糖种的时候,谁都以为幸福可以天长地久,从此不再消失。可是,谁都经历过上午天晴,下午刮风,晚上下雨,或者下雨的天气,只是,谁都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一星期五的晚上,依米和望兰在寝室看书,谭华不知去了哪里。

九点多的时候,肖丹满脸幸福的回来了。手里提着满满一袋子的零食。她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叫大家一起来分享了她的“爱情成果”。十点多的时候,谭华回来了。高兴的像只脱笼的鸟,问她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开心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星期天早上七点钟,依米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图书馆,肖丹也在洗脸。望兰和谭华在谁,因为他们昨晚看电影看到很晚。

对于以前总是睡懒觉的肖丹,今天起来的怎么早,依米不胜疑惑。“肖丹,你起这么早干嘛去?”

“你猜。”肖丹笑呵呵的看着依米。

“约会?”

“我们去爬山。”肖丹一脸幸福的说。“对了,依米,你去图书馆早点回来····好好休息。”

“恩咯。”依米收拾好东西,“我走了,你也注意安全。早点回了回来”

“知道,拜拜,”

“拜拜。”

依米在食堂简单的吃了早饭,便独自来到图书馆。图书馆要八点钟才开门,于是,依米就在附近的草地上的石凳上坐下,读起英语来。

终于,图书馆开门了。

依米来到自修室里面,找了一个靠窗子的座位,拿出前几天买的自考书。当初,依米选着汉语言文学这门专业,纯粹是自己喜欢文字,因为每当读到那些优美的文字,总是非常的感动。可是来到大学后,依米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这门专业,再者是因为听学长学姐们说,这门专业毕业前景并不好。于是,她毅然决定要去做一些改变自己命运的事情。她从小就在贫困中长大,她穷怕了,不想一辈子生活在贫穷中,也不想自己的后代生活在贫穷中。自己的爷爷,父亲,母亲,因为贫穷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欺负。于是,依米决定自己毕业后创业,做一个有钱人。于是,米决定自考企业财务管理。

依米在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她感到有点饿了。在食堂买了一个蛋炒饭后,顺道回到寝室把水瓶加满水。

寝室里面只有望兰一个人,正在躺在床上看书。

“回来了?”望兰放下手中的书说。

“恩,吃饭没有?”

“吃了,下午去图书馆吗?”望兰伸着懒腰。

“去。谭华呢?”

“起来的时候,就不在寝室了。等下一起去图书馆。”

“恩。”

依米和望兰在图书馆待到八点才出来,在食堂买了粉丝。回到寝室时,谭华正在床上看余华的《活着》,这本书依米高中时候就看过了。

“回来了,”依米对正在床上看书的谭华说。

“恩!”

“你去哪了?”望兰说。

“我到一个高中同学那去了,起来的时候,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

“哦!吃东西了吗?

“才吃过。你们吃吧!”

这时,肖丹打电话回来了。望兰和谭华都安静了。

“喂,依米,”

“恩,肖丹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那边传来了一个男生的细微的声音,“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哦!那····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知道,明天早上帮我带书去教室好吗?明天你们的早餐我包了,”

“好,呵呵!”

“恩,拜拜!早点休息!”

“你也一样!”

挂了电话后,依米转过身来说:“肖丹今晚不回来了。”

“这丫头又到哪里疯去了。”正在吃东西的望兰说。

“不知道。她说明天我们早餐她包了”

“这疯丫头!明天又有免费的早餐了。”躺在床上的谭华笑着说。

第二天上课,肖丹一脸幸福的来上课了,提着一袋子的早餐。

“你昨晚那里疯去了?”望兰嚼着早餐说,

“不告诉你!”肖丹诡异的笑着说。

“呵呵,不说我也知道!”望兰一边向肖丹挤眉毛,识破诡计似的说。“是不是····看你那表情我知道,还想瞒过我!”

“呵呵,你猜啊?”

“什么啊?”依米和谭华一脸疑惑的问。

“再不如实招了,我可要大声说了。”望兰威胁说。

“不要啦!”肖丹害羞的点点头,表示对望兰招认了。

于是,望兰贴依米和谭华的耳朵告诉了她们,依米听红了脸,而谭华只是微微的笑对肖丹说:“呵呵,没什么呀!”

上课铃响了。教授进来,这节课,她有点刻意点了依米来回答问题。这次,依米回答的虽然结结巴巴的,可是比起前几次的语无伦次的好多了。这使得教授表扬了依米一番。

两个月后,肖丹的男朋友再也没有来过宿舍下面,也没有在教室门口等肖丹。星期一,肖丹给辅导员请了病假。在寝室窝了一个星期,像一具活着的尸体整天整夜的躺在床上,不和任何人说话,想吃什么的时候,只是用纸条写下来,然后又躺回到床上,接着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着自己。

终于,在一个突如其来的阳光明媚的早上,小把所有人叫醒来,把自己悉心打扮了一番,生拉死拽着大家陪着去她逛街。那天,是依米第一次逛街,什么东西也没有买。肖丹买了许多好看的衣服,看什么买什么,直到最后自己的所有的卡上的钱都用光了才罢休。

晚上,她请大家吃饭。饭局上,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一通她就扯开嗓子骂了。骂完后就高高兴的喝酒。坐在一边的依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肖丹闷着气喝完两瓶啤酒,把瓶子往桌上一扔,开始口无遮拦的说:“他算什么东西啊!我那点不好啊!”她趴着望兰的肩上,“你知道她和我分手是说什么吗?他说他养不起我了,每天和我在一起压力好大,每个月都是预支下个月的生活费,为了给我买礼物,自己饿了我两天肚子。而我还是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一点都不理解他,一点没有为他着想。

“你知道,我听了这话,我很不的立马给他两耳瓜子!你要是不愿意你就说啊,我又没有赖着你的钱!你要是没钱,你也说啊,现在好了,一脑子的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我大手大脚,我虚荣!去你妈的!

“老娘我图你个钱吗?”

说着,她由用手指着对面的依米,说:“你知道和他分手后第二天,我是怎样的吗”一边醉醺醺的用手指着自己鼻子:“我跑到教室里面,就差跪着求他!你猜他怎着了?妈的!就好像没看见我似的,扔下我一个傻子似的。于是,我就追上去,拉着他的手,说‘亲爱的,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会变好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他甩开我的手,瞪着眼睛,好想要吃了我似的:‘你走吧,我们不可能了!’说了,转身就拉着另外一个女孩的手走了。”说完后,又拿起桌子上的空啤酒瓶子找酒喝。

望兰趁着肖丹说累的时候,悄悄结了账。大家把肖丹扛回寝室,照顾睡觉后,望兰不说一句话,就早早的就上床睡,谭华也一样,整个寝室怪怪的。于是依米洗了脸,躺在床上看书,不一会也就睡了,如获得释放的死囚。那天晚上,依米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夏草在一中对面的油菜地里紧紧地拥抱。

一个月后,寝室又走上正轨,缓缓地驶向和谐幸福的方向。因为,肖丹又找了一个男朋友。这是大家始料不及的,然而,这对大家来说,也未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也顺便获得爱情漏下来的雨露的滋润

那晚,肖丹满脸幸福的回到寝室,手中提着她男朋友给她买的“美味佳肴”。

他们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天。

“望兰,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肖丹吮吸着指头说,

“不知道,我只想毕业后能够找一份好点的工作,然后嫁给一个好老公,生一个孩子。平淡的生活。”望兰淡淡的描写。

“呃呃,你呢?依米?”

“我呀!毕业后要创立一个大公司,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去世界各地旅游,”依米异常认真的说。这个梦想是依米在T市打工是产生的。

“哈哈···”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们笑什么?”依米不解的问。

“没什么!”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依米略带气愤的问肖丹

“我将来要成为一名作家,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读到我的作品!”

“做梦!”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你才做梦呢!”

“你呢?谭华?”大家把目光转向她。

谭华一边磕着瓜子,被他们这一举动下了一跳。她思索了会儿,缓缓的说“活下去。”

大家听了她的话,都不做声。没过一会儿,依米便开始看书了,望兰回到自己床上睡觉,只剩谭华和肖丹还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吃着,像两只老鼠般。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噩梦像晴天霹雳般袭来,打的大家错手不及,晕头转向。

那是在星期三的早上,天气很好的一天。初冬的明媚的阳光暖烘烘的,没有起风,这在朝出太阳午刮风的I市实在是难得的好天气。因此,很早就有一些没课的同学坐在操场上晒太阳。

“谭华,快点,大家都在等你呀!”肖丹对还在慢吞吞地穿衣服的谭华喊。平时,谭华虽说不是第一个起床的,但也不是最后一个。往往赖床的肖丹今天反而催促起别人来。

“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了,我待会就来。”

肖丹看了一下表,还有六分钟就上课了。“好吧!你快点来咯。帮你占这位子呢。”

“恩,拜拜!”

然而,课都上了一半,谭华还是没有来。肖丹给她发短信,也没有回。临近课尾,教授突袭点名了,清查人数,点到谭华时,肖丹变着声音顶了。课后,给她打电话,电话也关机了。这在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谭华一个人在寝室里。细心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第一次把把嘴唇擦得鲜红,好像要出嫁的女儿。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完最后一篇日记后,直接从六楼走廊上的窗户跳了下去。

第三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辅导员突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把依米她们叫出去了。

随着辅导员来到办公室,彼此默默相觑,睡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辅导员沉默了好久,用带着血丝的眼睛扫过三人,终于沉重的开口了:“和你说件事情,你们不要太过悲伤。 ”谁都没有吭声,屏住呼吸。“就是····刚刚接到通知,谭华跳楼了。”

“啊?”谁都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会的!”肖丹一边哭着一边摇着头说。

辅导员一句话也不说,很明显她的眼圈红了。

依米呆呆看着辅导员,说不出话来,始终不愿相信平时开开朗朗的谭华竟然会轻生。谁都不愿相信,上周班级篮球赛上还活拨乱跳的谭华,现在独向黄泉。站在一边的望兰一把将肖丹抱在怀里,也轻声的哭了。

过了一会儿,辅导员哽咽着说:“你们之前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大家摇着头。

“她平时有什么异常吗?”辅导员重复问道。

大家还是摇着头。

“张老师”望兰插着眼泪,哽咽的说:“谭华现在在哪?”

“还在医院抢救。”

“我····们想看她最后一眼····可以吗?”望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最后一眼”这个词组。

辅导沉默了会:“你们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帮你们请假。”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片刻,辅导员回来了。

来到医院里面,系里领导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其实,辅导员是从医院里赶回学校了解情况的。

五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摘下口罩,“谁是家属?”医生很遗憾的问。

“我是他的辅导员,家属··家属还在路上。”

医生拍着辅导员的肩膀说:“很遗憾。”然后扫视了依米他们,便走了。肖丹听见医生的话,死死的抱着望兰,望兰抱着依米。三个人哭成一团。

辅导员站在一边帮天说不出话,半张着嘴巴。

“张老师,张老师”站在一边的系主任指着依米他们说:“你先送她们送回学校好吗?

“恩。”辅导员机械的回道。

依米他们死活要见谭华最后一面,可是被系主任坚决的决绝。

回到学校,辅导员和依米他们一起回到了寝室。

“她睡哪里?”

依米指着对面的床铺。

辅导员在谭华的书桌翻了会儿,找到了一个灰黑色的日记本,第一页贴着一个男孩的照片,那男孩的 眼睛很大很大。

翻开第一页,日期是开学那天。

“亲爱的:

哈哈哈,我上大学了!

我们学校好大!比高中打了几倍。你知道吗?我在里面转了一圈,差点迷路了,不准笑我蠢蛋!

我们寝室的住着四个人,每一个人有一张桌子和柜子。一个来自四川的姑娘好漂亮,叫做贺望兰。 还有一个叫做肖丹,杭州的,也是个大美人。对了,还有一个叫做李依米,她的父母都逝世了,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考上课大学。今天,我们第一聚会的时候,依米喝的稀醉,我好佩服她的。她在高中的时候,自己回收塑料瓶卖钱过日子。虽然,人家很穷,可是人家很有斗志理想, 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你可不要打她们的主意哦!不然我和你没完!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哦!你也要早点休息。晚安!

亲”

接着,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亲爱的,

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没有你的世界,我真的无法活下去,请你原谅我好吗?我没有任性!就看着今天我为你仔细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的份上。

一想到我们很快就能相见,我是多么的快乐。你看,今天的天气是多么的好,看来是上天成人之美的旨意。现在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我们要永远的在一起!我要永远的呆在你身边!

等我,我来了!

亲”

辅导员又往前翻了一页。

“今天,我还是还是没有收到你的是短信,这更使我确定你已经去了一很远的地方,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今天刮了风有点凉,你要自己穿好衣服,小心冻着!

今天的课好无聊,我本来想逃课来找你的。可是,亲爱的,你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见你?你怎么忍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孤独的活着?你怎么可以怎样狠心!

今天·····

好了,我不哭了,我知道你要是知道了又会责怪我又不坚强了!

刚才,我在街上看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呵呵,可就是太贵了。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对情侣躲在树后面接吻,我本来想过去来个恶作剧的,可是想想还不要的好。

亲爱的,我要睡觉了,晚安!不要踢被子哦!”

亲”

辅导员看了这一夜,忍不住抽泣了。

“亲爱的:

你在哪?昨天晚上没有收到你的短信,今天早上也没有给我补一个!我生气了,你去了去旅游了也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告诉我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亲爱的,你安心的去吧!不要挂念我,我会听的你的话,好好的快乐的。再说,还有好几个姐妹照顾我呢?你自己在那边注意安全啊!照顾好自己!听话!

晚安!

亲”

这时依米走过来,拿过日记本。接着又在谭华的抽屉里面找到的三本日记本,都是同一个颜色的。每一本的封面都贴着同一张照片。在日记本里面,夹着谭华和他男朋友的相片。

她们花了两个小时才一边哭着一边看完。

原来,谭华是个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的孤儿。初中的时候,认识了他的男朋友,周子由。周子由从来没有认为谭华是个孤儿,而看不起他,恰恰相反,他看到谭华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周子由总是会从家里带来吃的给谭华,有时候家里给他的零花钱,他也全部给了谭华。渐渐地两人相爱了,他们决定一起努力读书,一起上高中,一起上大学,一起工作,然后生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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