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云淡风轻的一抹笑意,靳无语隐约觉得她就是江暮寒掌心的那只猴子,任她怎么折腾,只要他手掌一翻,她就坠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这个联想让她顿生挫败之感。
她不甘心!
“小桃!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王妃!求你了,您别走!您救救晚秋吧!”晚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住靳无语的腿,哭喊着:“王妃!王妃!求你了……”
“晚秋!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跟着我离开这鬼地方;第二,就是去做花肥!你自己选吧!”什么晚秋、早春、仲夏、残冬……生也罢死也罢,她管得了吗?她又不是普度众生的万能佛祖,她只是不能自保的泥菩萨。江暮寒不就是想利用她这么一点慈悲心肠做文章吗?可惜,她的慈悲是经不起利用的!
晚秋抬起头,迅速的看了江暮寒一眼,似是忌惮江暮寒的淫威,有些犹疑不决。
“晚秋!”江暮寒不失时机的插口道:“如果本王记得不错的话,你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哥哥好像在南城哪个油铺里干营生,大姐姐是菜农,你二姐的命可比你大姐好多了……”
“王妃!求您了。你饶了我们一家吧!求您了……”靳无语怂恿的那点火光瞬间被扑灭了,晚秋跪在靳无语面前磕头不止。
“喂!你给我磕头顶什么用呀!刽子手在那边!”靳无语指了指江暮寒,躲向一边。
可晚秋认定靳无语,靳无语躲到哪里,晚秋就跪着追到哪里……
“行了!我不走了!”江暮寒不是说她这辈子没机会吗?那就让这辈子早点结束吧。“我死,早死早投胎!”
晚秋爬起身来,停止了哭泣,怔怔的望着救命恩人。小桃、阮桃、江暮寒、连带莫言那小子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她的极端行为,不止如此,人人眉梢带笑,那意思明显是说,你死啊,我们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死法?
自尊心严重受创!
“我我……我我我死给你们看……”
靳无语钻进卧室,埋头在针线框里翻腾半天,终于找到一把生锈的剪刀,磨秃的刀尖对准了喉咙走了出来。
“小姐!”小桃躲过靳无语手中的剪刀,捋了一绺头发,笑道:“小姐!怎么不拿上面那把刚磨过的剪刀?这把剪刀哪行啊?你瞧,剪个头发都剪不断!”说着,咔嚓一剪子剪在头发上,头发半根没少,反而多了一层红锈粉。
众人一阵爆笑!
靳无语老羞成怒,果真取了把锋利的剪刀出来。
真扎下去?握着剪刀的手迟疑了。
“哎呀!小姐!你这剪子得这么放。”阮桃走过来,帮靳无语调整好剪刀,笑道:“小姐,待会儿,你下手可得狠点,可别跟那挨刀的鸡、鸭似的,蹦跶半天,空流了半盆鲜血,末了,还没死成!”
又是一阵大笑!
靳无语弃了剪刀,拉起白绫。
“喂!你换个法子,行不?你死了不打紧,可别吓着我儿子!”江暮寒装模作势的捂住莫言的眼睛,好心提醒道:“你撞墙吧!可惜这墙不怎么好用,不过一多撞几下,应该差不多了!”
想想那撞得血肉模糊的脑袋,她就有些……有些……怯了。
可是看看这几个人,一个个被笑憋得脸红脖子粗,像是憋蛋的母鸡。
她要是不动点真格的,还不被她们笑死?
“我……我我……我我我去投水!”靳无语提起衣裙朝秀水苑奔去。
一溪清流围着绮梦轩缓缓向西,溪水清澈明亮,点点红梅随着水波摇曳荡漾,这条小溪旁边并未植梅,自然是什么人在上游洒下了这些花瓣,想不到在这芰荷王府还有这等伤春悲秋的悲情女子。
靳无语慢腾腾的脱去鞋子,除了袜子,摘了发簪,下了耳钉……她要给他们留足时间,好让他们做好营救工作。
“跳河还要脱鞋袜?”江暮寒早叫人搬了椅子,送了茶点,摆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我就爱脱鞋袜,你管我?”靳无语忿忿地瞪了江暮寒一眼。
江暮寒回一爆笑。
士可杀不可辱!
靳无语摘到了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首饰,眼睛一闭,牙一咬,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