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江暮寒每日间在大门处喝茶品点心,靳无语携带莫言偶尔过来打闹一番。
时光荏苒,转眼夏暑消,秋风起,冬日到。
凤仪山从绿装换秋装,此刻单薄的冬装上已沾染上一层薄薄的霜雾。
门外层层围绕的官兵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立了四五个月。
这日,天气晴和,暖暖的阳光撒与凤仪山上,一扫冬日凄清落寞的阴霾气息。江暮寒照例坐在门首,吃茶品点心。
忽听得清脆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守门的官兵立刻分两边站开,笔直的青石板路上,一乘四骑,飞奔而来。片时功夫,已到门首。与车上下来一位容貌颇为清秀的内侍,乃是江暮梵最心腹之人,郭一先。
朝中大臣见到郭一先,低眉垂首,曲意逢迎着大有人在。好在这郭一先并无什么不良居心,否则,近臣內侍霍乱宫廷,葬送大好河山也绝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江暮寒并不将他瞧在眼里,兀自躺在椅上,自斟自饮。
“奴才见过王爷!”郭一先屈身行礼。
江暮寒点点头:“免了罢!”
郭一先站起身来,取出圣旨,高声道:“圣旨下!芰荷王江暮寒接旨!”
众官兵匍匐于地,江暮寒也跪了下来。
郭一先并不当众宣读,而是将圣旨直接递到江暮寒手中。
江暮寒起身将圣旨丢在茶几之上,便不再理会了。
郭一先屈身过来,陪笑道:“王爷!皇上给奴才下了硬性规定,说是请不回王爷,奴才也不用回去了。皇上对王爷始终是关爱有加的。这次兵围飘摇帮实属无奈之举,家国天下事,实在不能掉以轻心。若是王爷身居此为,又当如何呢?这国家大事,奴才是半点不懂,这些话也是与皇上和菡萏王谈话时听到的。”
江暮寒一笑置之。听到的?多半是江暮梵吩咐的也不一定!
“王爷您就跟奴才回去吧!王爷您不顾虑兄弟情义,看在先皇的面上也该回去,先皇见王爷流落在外,心中多半……”郭一先说着抹起了眼泪,他本想用先皇九泉之下不得安眠等语劝说江暮寒,不料江暮寒脸上忽然聚起一层黑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打住不说。
江暮寒拂袖而去。先皇?提起这个人,他满腔的恨意登时汹涌起来。
郭一先畏首畏尾的跟在后面,被飘摇帮的人拦住,只得尖声呼喊:“王爷,你好好想想,奴才等着你回话呢。”
江暮寒入内,一应帮众立刻围了过来。
“少主!你怎么打算的?”
“少主!这次的事情,江暮梵会善罢甘休吗?我看,不回去也罢!”
“少主!就算江暮梵不找咱们的晦气,这么重兵围困咱们数月,这笔账怎么算?”
“少主!还是别回去了。想让江暮梵和咱么推心置腹那是绝不可能的!整日算计来,算计去,食不知味,睡不安席,什么意思?”
……
众人七嘴八舌,无非一个意思:这芰荷王爷不干也罢!
江暮寒静静的听完众人的意见,心下早已有了决定。他心中清楚,就算飘摇帮就此解散了,只要二人心结未解,他做不做芰荷王爷,都难以真正摆脱江暮梵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