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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妁慈妠容初较量

汪妧慵懒散淡的凝视着杭裳琥珀色的瞳仁,嫣然一笑,挑眉道:“皇后娘娘有何凭证啊?”

杭裳知道她故有此一问,娇慵闭目,魅惑而笑:“本宫既然敢来要人,定是有人证。昨日有宫人看到一个瘸腿小宫女将沂王带进了长春宫。汪妧你说,是否有此事。”

汪妧转身在坑边坐下,神色自若,露出无辜神情:“瘸腿的宫人?皇后娘娘可真会玩笑。瘸腿的宫人怎么伺候主子?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主子了,还留着一个宫人何用?不过我有一个义女,也是陛下当日恩准与我同住的。但,并非是个瘸子。”

见汪妧跟自己打起了太极,杭裳一脸讥嘲神情,嘶吼道:“来人,给本宫搜。里里外外搜仔细了。”杭裳一声喝道,所有尾随的宫人宦官们,开始搜查起来。

汪妧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踏前,她知道,这场风波从杭裳踏进这大殿的那一刻起就难以平定。结局便是一人天堂一人地狱。往后的日子,曲折缈茫。若能避过这一场血雨腥风,必有后福。

杭裳沾沾自喜,而汪妧并非无动于衷。此事关系重大,阻拦就等于认罪。只有让它顺利进行下去。

不管是为了大明还是私心,不管解救沂王是一时的妇人之仁,还是为了报复杭裳,她都必须赌一把。暗藏凶险的后宫,尔虞我诈从未停息。今日是自己被废,他日或许就是代替自己位置的这个人。为保生存不能不防,此番局面若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就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沂王身上。沂王是太后的亲孙子,太后当然会护亲孙而弃其他。

搜殿的宫人在大殿里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不停“跳跃”,都找不到沂王和瘸腿宫人的身影。杭裳焦急地嘟嘟囔囔,在殿中来回踱步。

“汪妧,快把沂王交出来。否则本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杭裳甩袖朝着汪妧的脸颊抽去,一声肌肤用力摩擦的沉闷声回荡在大殿内。

汪妧的神情依旧平淡如水,冷清如冰。唇角被白齿擦破了皮,一股腥腥的液体慢慢溢出。

她轻轻垂下眼帘,优雅柔和的斜起嘴角,露出楚楚可怜之态,柔软的声音夹杂着理直气壮的霸气:“皇后娘娘可要查清楚了,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如同皇后娘娘所说,这后宫之事向来难辨,空穴来风,理有固然。想必,确实有人想谋害沂王殿下。但不知是哪个狗奴才认错了人,让皇后娘娘错以为是我了!”

汪妧缓缓的走向杭裳,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美人胚子,眸中流露着一股霸气,一字一句问道:“我说的对吗?皇后——娘——娘!”

顿时,两人都不语,对视相望。恨不得用锐利的目光将对方刺得粉身碎骨。

大殿陷入了令人寒战的寂静。几缕白烟从香炉的炉盖间溢出,飗飗而散,香飘庭院。迷魂似的浓郁烟香,不由使得人神情恍惚,一旁的宫人不由揉搓了几下鼻子,干咳了几声,清了清涩痒的喉咙,随后又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静!

“皇太后驾到!”突如其来的宣驾声打破了这片死境。

众人迎驾,盈盈下跪。

杭裳率先收回眼神,抢先一步到了大殿门前下跪请安,企图让太后进殿第一眼看的是自己,以表对太后的敬畏。

汪妧显然是看出了杭裳的心思,不由淡雅一笑,犹如梨花色的粉脸掩不住那抹讥讽,微微上扬的嘴角隐隐涩疼,唇角未干的粘稠液体有些酸腥,很是不适。汪妧本想抬袖拭去,稍稍一想却又放下了。并详装着行动不便,依靠在茶几旁,露出一幅楚楚可怜之态。

“罪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汪妧故作吃力的跪下,泪光隐隐闪烁,看似很是凄凉。

太后见状,焮起宽大袍袖上前扶起汪妧,见她嘴角那几滴未干的血丝,额头的几缕皱纹蹙成一团,转过身质问着一脸茫然的杭裳:“皇后,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遣人请哀家来这里,就是瞅你如何动粗吗?”

太后的苛责声如同锐针一下一下刺痛着杭裳的耳朵,声声入耳,句句带刺:“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皇后,要以理服人,更何况她曾经也是皇后。”

杭裳这才知道刚刚的那一巴掌原来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本想请太后来看汪妧的好戏,等找到瘸腿宫人后并定罪于她。难料自己给自己设个圈。

杭裳那原本柔和目光瞬间似乎要冒出火来,但又不得不压着怒气,垂首不敢回话。杭裳心底的咒骂声早已超过了畏惧。

汪妧淡然一笑,跪倒在太后脚边,轻轻吟道:“太后娘娘息怒。这件事情不能怪皇后娘娘,她也是为了后宫的安宁。”

杭裳拎起大红鸾袍的裙摆,随即也跪倒在太后脚边:“太后娘娘,臣妾听说汪妧指示宫女带沂王入了长春宫,企图谋害沂王。这才带人来搜查的。汪妧她表里不一,望母后下旨,让臣妾将那个瘸腿宫人找出来再做定夺。”

正当太后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句童声截口。

童声又起:“孙儿叩见太后。”

太后闻声望去,见年仅五岁的朱见深在大殿门前跪下。一旁穿着蓝色短马褂的妁慈也俯身下跪:“奴婢叩见太后娘娘,叩见皇后娘娘。”

太后见朱见深安然无恙,心情似佳,叹道:“深儿!快,到哀家这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杭裳见朱见深在此,愤怒之心油然而生,指着汪妧厉喝道:“汪妧,你不是说沂王不在长春宫吗?”

汪妧吃力的缓走道朱见深身旁,扑了扑他膝盖上的灰尘,将其牵到孙太后身边。后又直起身子望向杭裳,皱了皱眉:“皇后娘娘定是误会了,我只是说没有谋害沂王的意图,并未说沂王不在长春宫啊!您瞧,沂王这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况且,沂王殿下是今日晨时才来长春宫的,并不是皇后娘娘说的昨晚啊!”汪妧说完,死死的攥着衣角,心里打起鼓来。

妁慈本想将沂王藏起来,眼见藏不住了,便带着他出来示人了。见况不妙灵机一动。垂首跪倒于地,蹙了蹙眉,禀告道:“望太后娘娘恕罪,刚刚沂王殿下要奴婢带他放风筝,奴婢这才没带沂王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奴婢失了规矩,使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颇为担心,奴婢实在该死。请太后娘娘饶了奴婢这一回!”

汪妧这才想起妁慈昨日腿受伤不能正常行走,正好误打误撞应了“瘸腿宫女”一说,被妁慈这么轻轻一点,才恍然大悟的唱起了双簧:“你胆子也太大了!若沂王不小心跌倒受伤,你担当得起吗?你就跪着吧,一会再跟你算账。”

杭裳彻底心灰意冷,在坤宁宫商讨好的计量和圈套早已成了无底洞。此刻她最担心的是沂王指正自己贼喊捉贼。

这一切都被杭裳身旁的妠容看在眼里,她轻轻扯了扯杭裳的衣袖,在其耳边喃喃道:“娘娘,风筝呢?”

妠容冰冷却又细腻的声音还是被妁慈闻见,妁慈不由一惊,这才发现圆慌的风筝忘了准备。故抢先在杭裳开口询问之前,又朝汪妧禀告道:“奴婢知错了。但是奴婢没有找到沂王殿下喜欢的风筝,所以这就撤了回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驾到,奴婢未能迎驾,罪该万死。”

杭裳挂在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心里慢慢打起了退堂鼓。妠容依旧不依不饶,扇动了一下密长的睫毛,撇了妁慈一眼。随后在杭裳耳边又小声嘀咕道:“娘娘,瘸腿宫女。”

杭裳倒吸一口凉气,心里豁然开朗,缓缓走到了妁慈面前,开口道:“你起来!”

妁慈抬头看了一眼汪妧,惶恐之极。汪妧压抑着情绪,故作平静的朝她稍稍点了点头。

太后怀抱着朱见深,心情甚好:“起来吧!深儿太子之位被废,一切不同往日。难得还有你这个小宫女不顾权势,愿同他嬉闹玩耍。起来吧!”

妁慈咬着唇慢慢站起,垂首躬立着身子一步未动的站在原地。

杭裳摸了摸发鬓,故作惊讶的叹道:“哎呀,本宫的发簪,定是掉在这个大殿里了,你快去给本宫找找。”说完指着站在一旁的妁慈吩咐着。汪妧一惊,明知杭裳踏进暖阁之时,并无佩戴发簪,却不得不迎随。忙掩饰道:“我来帮皇后娘娘找找吧,奴才们笨手笨脚的。”

杭裳一听,知道她定是为了掩饰什么,愤然甩袖道:“本宫指定要她找。”

妁慈缓缓抬起头,一双深邃双眸扫了一眼汪妧,像在说“救救我?”又像说“莫要担心我。”一个眼神,似乎掺杂了许多情感。

妁慈缓缓抬起脚,慢慢朝茶几边走去,步伐轻盈,稳稳重重,毫无瘸态。汪妧见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杭裳彻底心灰意冷了,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被一旁的妠容搀扶住。妠容见状已无回转之地,转过头对一旁的宫女冷冷说:“去把昨日那个造谣生事的宫人找出来,交给锦衣卫。”

妠容的这一句话虽平凡不过,但显然是说给太后听的,杭裳知道,汪妧知道,妁慈也知道!

杭裳努力站稳,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太后娘娘,是臣妾听信谗言,臣妾知错了,臣妾不打扰太后娘娘与沂王殿下,臣妾先行告退。”此刻的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下一秒可能要了自己小命的地方。

妁慈忙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道,眼前不知何时湿润了。有谁知道刚刚那一刻,她有多恐惧,但虽如此,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营救沂王的机会。

轰轰烈烈的一场风波在长春宫掠过,一切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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