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派?”蝶舞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师妹刚入门,想必对法系流派都还不理解。我这个做师兄就尽尽职责吧。”讲起蝶舞不明白的事情,冷子兴格外起劲儿,“在这个世界上,人一生下来就有两种潜力:法力和战气。法力决定所使用法术的种类和强弱,而战气则能在不使用任何法术的情况下,利用武器多别人造成伤害。这两种能力并不一定是均衡发展的。”
“嗯,我知道。”蝶舞点了点头。
“如你我这样,两种能力发展就比较均横。子空那种法力远远高于战气的就称为法斗派。法斗派在战斗时大多使用法术,很少用武器。而我们二哥那种战气远远高于法力的,战斗时只能蛮打蛮撞,就属于武斗派。”
“噢?那法力和战气相差不悬殊的,又属于什么流派?”
冷子兴给蝶舞解释道:“如果相差不悬殊,就是介于两者之间,这一派人物,称为混斗派。大多数人,都属于这一种。其次,便以武都派居多。由于法力修炼与个人天赋有关,法斗派的人不多。但最为稀有的,还要算技斗派。”
“计斗派?”蝶舞理所当然的将技能的“技”理解成了计谋的“计”,以为“计斗派”是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
“技斗派不一定有很高的法力和战气,却拥有超高的敏捷速和战斗技巧。这一派的人不仅拥有超高的智慧,还有广博的知识。利用拆招破招的法门和相生相克的原理,不需出全力,就可以以巧取胜。因此,技斗派的人常能赢过比自己高五六级,或更高的敌人。”
“嗯……原来如此……”蝶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没有再发问。
谈话间,三人来到大殿门口。冷怀悠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冷子空到了门口,才迫不及待地说道:“七弟,我已经去百里飞云那里请过罪了。你总该快给我治伤吧。”
冷子空点了点头,就迈步向殿门外走去。
蝶舞皱眉小声对冷子兴道:“不怕他使诈骗人么?”
冷子兴也小声答道:“武斗派的人性格大多比较直爽。我们这个二哥虽然脾气坏,倒是直肠子一根,不会说谎。他说去请过罪了,就一定是去过了。你主意看子空施展云烟回雪。这是一个通过消耗大量法术聚结水中灵气治愈外伤的招数。就算子空是水韵最高级的术士,也不会时常施展的!”
蝶舞依言向冷子空望去,只见他迈步走到门外,双手一拍,四周霎时就被一片云雾之气环绕。接着,冷怀悠脚下一个淡蓝色的阵图闪耀,云气随之慢慢聚集向了冷怀悠身旁,绕着他流转不息。渐渐地冷怀悠脸上的淤青慢慢消退,因疼痛而纠结在一起的眉毛也舒展了开了。
云气四下散开之时,一个生龙活虎冷怀悠又已地站在了当场:“哈哈哈!七弟的法术果然精妙。真可说是百病皆治啊!哈哈哈!”
“亏你还笑得出来!二哥,你知不知道为补你这几根猪肋,子空要消耗多少法力?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到处惹事儿,让我们给你收拾残局。不嫌害臊吗?下次打不过人家,就让人家把你脑袋拧下来。你自己省事儿,我们也省事儿。最多给你买口薄皮棺材,就一劳永逸了。”
冷子兴的话就如一盆凉水,泼在了冷怀悠的头上。冷怀悠想要辩驳,却一时找不出话来。只有跺了跺脚,带着人转身走了。
冷子空回到殿门内,看了冷子兴一眼,叹了口气:“哥,你说他有什么用?他本就是个没记性的人。他每次来,你每次说。哪次管用了?”
冷子兴撇了撇嘴:“像你这样,连说都不说,他更觉得理所当然了。子空啊!你能不能别这么心软啊?他一来求你,你就给他治伤?他隔两天就来一趟,要耗费你多少法力?下个月的选王大典,你还怎么参加?”
提起选王大会,冷子空淡淡一笑:“医者仁心。他是我的兄长,我怎么能对他见死不救?对于王位,我本来就没有兴趣。这选王大典不参加也……”
“那怎么行!”冷子兴一声大喝,截住了冷子空的话,“你不参加,难道要将把水韵交到那种呆子的手里?且不说他了,大哥性子懦弱,三哥和四哥为人阴险,五哥又都是废柴。你愿意水韵过落在他们手里?”
冷子兴都快蹦起来了,冷子空还是一副沉稳的样子:“你还忘了一个人。”
冷子兴皱眉问道:“谁?”
“就是你自己啊?哥,你也是王子,为何不能当水韵国的王?你来做水韵国的王,我来接替师父做圣水神殿的圣者,岂不是很好?”
听了冷子空的话,冷子兴剑眉紧皱,语声也变得严厉:“不行!水韵国的王一定要由你当!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子空,娘死前,在她床前立下的誓言,我没有忘,你却已经忘了吗!”
冷子空居然冷子兴的气势震住了,垂头道:“我没有忘。”
冷子兴的语声变得缓和了下来:“没忘就好。下个月的选王大典上,你一定要当上王。”
站在一旁的蝶舞猜想:母亲病逝前,冷子空想必在她床前立过要成为水韵国的王一类的誓言。而冷子兴则承诺过要保护好弟弟。但冷子兴为何甘心屈居于弟弟之下呢?这其中想必另有隐情。她心中好奇,但不便询问。
转回身面对蝶舞时,冷子兴又恢复了常态,嬉皮笑脸地说道:“师妹,子空刚才用的那招云烟回雪,是不是很厉害?你要学,我教你,怎么样?”
“蠢材!丫头的法力还没有到二十五级,怎么能学云烟回雪?让你们带她换个衣服,也要耽搁这么久!还不给我滚去练功场!”冷老邪的训骂从殿门口传来。
冷子兴一吐舌头:“师妹,赶快走。师父要是真的发起脾气了,可不是好玩的。”说完,不由分说,扯起蝶舞,翻身上了大殿的屋檐,向大殿后面纵跃过去。
蝶舞听到身后远远传来师父的喊声:“逆徒!走回廊……”
不管是飞檐走壁,还是沿回廊绕行,蝶舞和、冷子兴和冷子空在冷老邪的督促下,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大殿后面的练功场。
冷老邪面沉思说,瞪着冷子兴,说道:“我要看看丫头的实力。子兴,你去跟丫头较量一下。先比战气,后比法术。别想偷偷放水!你若又一项败了,一个月后的选王大典,就不用去丢人现眼了。”
冷子兴只得咧了咧嘴,走到练功场中央:“师妹,师父下了命令。我只有得罪了。切磋而已,我们就空手比划一下吧?”
蝶舞已走到了练功场中间,与冷子兴相对而立:“好!师兄,不必客气。”
冷子兴点了点头,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也变得冷漠,眸光也随即变得锐利。一瞬间,蝶舞恍惚觉得,冷子兴的样子已与自己记忆中飞鹰的影像完全重合。稍一愣神儿,就觉得一股霸道的气浪向面门直逼过来,迫得她无法呼吸。
出于本能,蝶舞几个空翻向后出了三丈。可刚一站定,冷子兴的掌刀就卷带着蛮横的战气攻到了面前。蝶舞身形一转,像一旁旋了出去,避开了这一击的锋芒。心中又是诧异,又是惊讶:没想到,冷子兴一副正型的样子,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按他所说,他应该属于混斗派。但只凭战气,他就比那武斗派的冷怀悠还要强上许多。
知道自己的战气与冷子兴差得太多,蝶舞不敢赢敌,只有闪躲。好在,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优势——速度。身为雇佣兵的她,能够在枪林弹雨中险象环生,能够一击毙命而滴血不沾身,就是因为她的身法已快过了子弹的速度,和鲜血喷溅的速度。
利用风的韵律,敌袭的气场,空气的波动,并完美的运用自身骨骼肌肉的力量,蝶舞飞掠在练功场上。这种速度或许不足以让她取胜,却不足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一旁的冷老邪看到蝶舞的身法也是一脸错愕:快!太快了!这样的身法,简直已与鬼魅没有区别。有这样快的速度,别说是子兴,就是战气到达三十级的人也未必能碰到她的衣襟。这丫头简直是天生的技斗派。要想战胜她,只有在靠近她的一刹那,凝聚所有战气,进行八方无差别攻击。可是……
冷老邪想的时候,冷子兴已经将他的想法实施了。抓不到蝶舞,他索性放弃。表面佯攻,暗暗将身上的战气凝聚起来,待攻到蝶舞面前一尺处,突然将体内聚集的战气不分方向地爆射了出去。不论蝶舞躲到哪里,都必定会被击中。
对于战气的使用,蝶舞还不熟悉,更没想到战气还可以向烟花一样,向四面八方爆开。危机之中,只能鼓荡体内战气强行防御,与冷子兴霸道的战气抗衡。“轰”一声巨响,两股战气交锋之下,蝶舞远远地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水潭中。
冷子兴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战气瞬间使用过度,他全身就如脱力了一般,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蝶舞从水潭跃回了练武场,浑身都湿答答的,却没受什么伤。战气交锋的瞬间,她并没有强行对抗,而是在防御的基础上,借力打力,刻意让对方的战气将自己抛出去,以减缓对身体的冲击。
“不赖,不赖!两个人随机应变的能力都不赖!不必再比了。”冷老邪哈哈大笑了两声,对蝶舞说,“丫头,身法敏捷是你的长处,就算战气高出你十级的人,想战胜你也不容易。但你要明白,破界升仙要的是实打实的战气,不是打胜了就行的。你现在的战气,还二十级。需更加勤学苦练才行。”
“师父说得是。蝶舞记下了。”蝶舞拉起袖子拧拧干,擦拭着脸上的水。
“至于你,”转向冷子兴时,脸色立刻变得严厉,“你贪功求胜,不计后果。如此胡乱使用战气,无异于自伤己身。命都没有了,胜,还有何用!”
“还不是师父你说败了就不许参加选王……”
“逆徒!还敢顶嘴!”没等冷子兴说完,冷老邪抬起一脚,就将他踹了一溜滚,滚了出去。
“哎呦!师父,您怎么能这么专制?暴力倾向还这么严重?这样下去,您的宝贝徒弟早晚得死在您的铁蹄之下。”冷子兴刚爬起来就开始哼哼唧唧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