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夫人大惊,似不认得他一样,“你怎么这么说话……难道我们变成这样,不是她指使的?”
龙堡主不耐烦地瞥她一眼,“你真不如当初……可惜,你现在想死都不行了。没听到她说,你我若有一个敢死,昱儿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吗?”
龙夫人眨眨眼,半天才说:“怎么会呢?翩翩那么喜欢昱儿,怎么会舍得他死?她就是吓唬咱们……”
“蠢货!”龙堡主的眼神已经厌恶了,“你当初是怎么对待翩翩的?不,应该是我们一家子合伙骗了翩翩姑娘。若有机会再见到翩翩,一定要对她好,不能让儿子再为难了。”
龙夫人不满地嘀咕了两声,龙堡主不悦地说:“你看看你自己的亲侄女,在我们家当大小姐一样的供养着,不过才吃了这么点儿苦,就指桑骂槐的,比起来,还是翩翩更纯善些,难怪昱儿看不上你侄女。”
龙夫人被他这么一说,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在这儿过得跟野人似的,连个屋子都没有,住在山洞里……你还得意什么?”
“出去!”龙堡主突然怒喝,“听不懂人话的……”
龙夫人被他骂得脸色发紫,含怒冲出山洞……
龙堡主许久后长长叹了一声,呢喃着昱儿,是爹害了你呀……
翩翩望眼欲穿地等到阿紫回来,心急地迎上去:“姐!”
阿紫怜惜地看了她一眼,“等急了?”
翩翩见她这副表情,心已沉下,虽说失望但看出姐的情绪也不高,忙摇头:“不急,我怕姐累着了。凉茶都备好了,姐先喝些解解渴吧。”
阿紫接过她递来的竹杯,一口气喝下大半杯才说:“我看还得再等等,你也别急。这几天,他得养伤,也得好好想想何去何从……放心,龙堡主不傻,倒是你那婆婆,啧啧,还有得磨。你呀,千万别软了心,现在虽然看似他们受了些苦,但为了日后的家庭团结,这是必须的。别让人家觉得你不值钱,上赶子送上门的事,绝不能再干第二次。”
翩翩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闷闷地点点头,“姐,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她想了想,又道:“我也不想龙昱两边难做的,到时他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
阿紫欣慰地笑道:“你能明白姐的意思就好。实在不行,咱就换人,好小伙儿有得是!”
翩翩勉强笑笑,“姐,你也歇会儿吧。”
阿紫看到她心思沉重地走了,微吁口气。
好人难做,但眼下龙夫人那性子,肯定不行的。龙堡主倒是可以做到顾全大局,但也如鲠在喉,只怕是权宜之计,怎能让她放下心将翩翩交托给龙昱?毕竟他前科在身,即便对翩翩动了真情,也没有为此反抗过他的父母,争取过两人的未来。
过了两天,阿紫正琢磨着龙昱虽是个不错的,就是有些……
“又在想谁?”
听到那不快的嗓音,阿紫在窗前回头,“想男人呗。”
果见风野脸上一沉,随后又变脸似地笑问:“可是在想我?”
见阿紫微微摇了摇头,小脸又变:“那是谁?你很过分哦,居然当着我的面儿承认在想别的男人。”
阿紫轻笑,“我若不敢承认才真是心中有鬼了……在想龙昱,总觉得翩翩跟了他不会那么幸福。”
风野脸色好些,“他也不许……多想,为了二妹,少想一点点就好。”
对于翩翩,风野坚持以二妹相称,似乎有这么个大他六七岁的小姨子是个很值得炫耀的事。
“你这是关心则乱。”
门口传来闾丘归的声音,两人一起回身看去。他手上握着束好的两把草,“若换了旁人,你一定不会这么患得患失的。”
阿紫闻言点头轻叹,“……可不是,最近常叹气,感觉老了好几岁。”闾丘归走到窗前,将草吊在窗框两边,“这是防虫蚁的。”挂好后,回身拉过阿紫的手腕,“……你这身子无法用内力帮你快速修复,上次的内伤只能慢慢调养。偏你又多思多虑的,忧思伤脾,你得听我这个医者的话才是。”
阿紫乖巧地点头,“是是,我听话,惜命着呢。”
“那好,对着窗外大声地喊吧。”闾丘归扶着她的头,转向窗口,“用最大的力气。”
阿紫怔然地张了张嘴,忽地笑了场,“不行不行,万一把大家都吓得跑过来……尴尬死了,跟狼来了似的。下次真有事,大家还会以为我犯神经呢。”
风野有听没有懂,“什么狼来了?”
于是阿紫又把这个伴着童年的故事说了。闾丘归在她话音将落的时候,温情地说:“你就是喊多少遍,我也会来的。”
风野见他把自己要说的话抢着说了,就鼓起了腮帮子,被阿紫抬指戳灭,回头冲闾丘归说:“换个地儿再试吧,冲山谷喊,还有回音呢。带上翩翩,我觉得她比我更需要这个。”
闾丘归抿唇一笑,“好,正巧前两天发现一处崖边的草药,也是到收的时候了,带你们去转转。”
风野在旁边灵活地转着眼,“我看再多带上两个,万一有什么好东西,回来可以加菜。”
“带上带上,回来烤肉吃。”阿紫兴奋地蹿起来:“走走,我去找翩翩。”
闾丘归暗笑,却眯着风野:“只要她开心就好。”意思是说,你不用这么顾忌我,我只要看到她开心,我就开心了。
风野装听不懂,“当然了,我也喜欢看她笑。她一愁,我这心里就发堵。”
闾丘归自不会跟他一样,起身道:“我去准备些防蛇粉,下面见。”
翩翩正暗自神伤地趴在窗口遥望着山洞,想着心事,就听门响,回头见阿紫探进脑袋,忙问:“姐,有事?”
“嗯,阿归要带咱们去呐喊,顺便打些猎物回来。”阿紫兴奋地说,见翩翩兴致不高,又道:“龙堡主伤还未好,或许吃些肉会好得快些。”
翩翩一愣,“姐,你让我送?”
“傻丫头,都晾他两天了,他也该想明白才是,希望他能治得住你那婆婆。”阿紫走进去,拉起她:“天天闷在屋里,这还是你吗?翩翩,光愁是愁不出办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