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夏侯璟缓步而行,身后的宫人远远跟着。
绕过假山之时,突然传来话语之声。
夏侯璟眉头一皱,向我打了个手势,将我拉到假山一侧。
宫人们看到也驻足不前,远远看着我与夏侯璟.你疯了,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小心被皇上瞧见。
我好想你,而且皇上的心思只放在寒贵妃身上,又怎会来见你?
哼,那人虽然得皇上百般宠爱,幸好没有子嗣,不然……
皇上为什么这么久还未册立太子?
我怎么知道,只怕皇上再等……
等什么?
我可有许久未见到文丽与文媛了,她们可好么?
她们都好……
能成大事者,须不拘小节,为了孩子们,我们也只能忍了。
武哥。
贱人。夏侯璟低吼了一声,便想冲出去。
我眼疾手快,连忙抓着夏侯璟,低声道:皇上不可。
夏侯璟怒道:放开朕……
我远远将夏侯璟带离假山外,道:皇上,你忘了嫣儿的事么?一切先查清楚再说。
夏侯璟恨声道:哼,这分明是良妃这个贱人和胥武的声音,朕会听不出来么?两人偷偷摸摸在此私会,能有什么好事?
我道:也许,他们久未相见,才会……
嫣儿不必替他们开脱。朕听得一清二楚,说不定这两人早有私情,却将朕蒙在鼓里。夏侯璟越想越气,额间的青筋暴显。
我劝道:皇上,不必着急。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侯璟走了两步看着假山那边,突然道:嫣儿,你说,宏儿与文丽,文媛会不会,会不会……
我露出忧色,道:皇上,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您现在冲过去,须得得大家脸上不好看,人尽皆知有失皇室颜面,不如……您偷偷地将二皇子和两公主传到御书房,宣李御医入宫,一试滴血验亲之法即见分晓。
夏侯璟恨恨地看了假山一眼,道:摆驾,回御书房,宣李御医入宫,小安子,你去将二皇子和文丽文媛带来御书房。
安公公在一边道:是。
陪着夏侯璟离开的一刹那,我悄悄回头,看着隐在假山后的月亮,微微点头。月亮模仿他人的声音语气神态能力极强,我先要她半路截下胥武随意聊了几句,便命她隐在假山之后,给我与夏侯璟来一个一人唱双横,夏侯璟果然中计。
夏侯璟脸色阴沉,紧紧盯着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孩子,似乎想从他们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我微露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道:皇上,都准备好了。
看着面前的三碗清水,夏侯璟终于下定决心,取了银刀割破手指,将三滴血液分别滴入碗中。
我在旁边微一点头,便有侍卫将小皇子与小公主抱起,取银刀割了他们的手指,也滴入鲜血。我意示李御医上前,李御医取出我事先让月亮准备好的竹签,搅了搅血水,只见两滴血液各自混作一团,全然不能相溶,李太医连换了三根签子一一试验,没有一碗水的血液能相溶,夏侯璟只看了一眼,便将三碗水打翻,怒道:将良妃那贱人带来。
不一会儿,良妃匆匆赶到,看着众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想行礼,夏侯璟一脚将她踢了个筋斗:贱人,原来背着朕偷人的竟然是你,眼现证据确着,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在一边阴侧侧地道:当日良妃你巫陷本宫****宫廷,现在却没想到真正****宫廷丢尽皇家颜面的人是你呀!真看不出来,陷害人的本事和偷人的本事一样厉害!
良妃被夏侯璟踢了一脚,狼狈不堪神色惨白,惶恐道:皇上,您要治臣妾的罪,至少要让臣妾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夏侯璟指着三个皇子公主道:他们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胥武吗?
良妃脸色一惊,道:皇上,冤枉啊,他们全是您的孩子,你莫要听她人挑唆。说着恨恨地瞪着我:寒贵妃,你血口喷人,你好狠毒的心……
我无辜道:本宫什么都没有说,你何出此言。
夏侯璟道:哼,你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诬陷嫣儿,真是该死,方才朕与他们滴血验亲,证明了他们根本不是朕的亲生骨肉,你还有何话好说?
良妃脸面扭曲:不可能,不可能,他们的的确确是皇上的龙嗣啊,皇上……
夏侯璟道:来人,将良妃与这三个孽种拖到大牢,将胥武革职送入宗人府,择日处死。
良妃恨恨地看着我,尖叫道:是你,是你,你是故意陷害本宫,本宫做鬼也不会入过你……皇上,皇上,可怜我三个孩儿,他们真的是你的……
我走下台阶,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良妃脸上,良妃顿时肿了半边脸,我冷冷地道:这是你欠阿郡的。又打了一巴掌:这是你欠月亮的。我狠狠地抽着她的耳光:这是你欠本宫的,这是你欠你三个孩子,都是你这个娘亲不好好做事做人不积阴德,累得三个孩子与你一同去死……只打得十余下,良妃的脸已高高肿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在一边愤恨地看着我的三个孩子,心一横,斩草要除根留下的都是祸害,冷冷地道:皇上,良妃品行败坏,有违宫帏,****后宫,其罪理应诛九族,以警效尤。
良妃拼命摇着头,脸肿得说不出话来,眼中终于露出害怕惊恐地神色,紧紧跪在我身前,抓着我的衣裙,泣不成声。三个孩子一下子冲过来抱着自己的母亲乱叫,一阵痛哭,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吵闹不已。
我冷冷扯开良妃的手,道:你陷害本宫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日?仗着有二皇子,本宫便奈何你不得么?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己。
良妃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向夏侯璟嗑头,一步一步爬过去,口齿不清地哭叫着:皇上,皇上,开开恩吧,皇上,开开恩吧。
我闭上眼,侧过头,冷冷地道:皇上,您还不下旨么?
夏侯璟看看我,又看看良妃,终于神色一厉:来人,还不快将她们拖走。
皇上……诺大的室内,只留下良妃隐隐约约地哭喊声。
皇上。我走过去,握住夏侯璟的手道:这件事情这样处理是最好的,良妃母子三人的心都不在皇上身边,留着便是大皇子的后患,你没听到他二人来去都是为了那立太子之事么?若不诛其九族,只怕胥家与高家都不肯善罢干休,不如快刀斩乱麻,趁他们不备一举拿下才是。
夏侯璟之烦之极,早已失了方寸,随意挥手道:这就么办了,那个贱人朕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让她与那三个孽种死于一处,朕也算顾全了与她夫妻一场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