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猫。玄子睿的手终于拉上我的手,我借着他的手力一跃而起,踢翻了两人,正好看到河边静无一人。
我叫道:往河边退。
什么?玄子睿又砍翻了一人,匆忙问道。
你们先退。北风叫道,迅速为我们杀开一条血路。
哼!我冷哼一声,匕首深深刺入一人的胸膛,同一时间,玄子睿的长剑也正好插入那人的心脏中,对视了一眼,我有些尴尬地转过头。
快走!北风喝道。
我一把反手握住玄子睿的手往河边狂奔,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手很修长,很干燥,也很有力,心跳不由自主的加起速来。
跳。我拉着他欲往河中跳。
等等。玄子睿把我欲跳的身子拉了回来。
怎么了?我皱眉,看着渐渐逼近的敌人,暗卫已经只剩下两人了,根本拦不住。
我,我,本少爷不会游泳。玄子睿的俊脸破天荒的出现一丝糗态,看着我越睁越大的眼睛,左顾右盼道:那边有株大树,也许也可借力跃过对岸去。说着,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来不急了。我看着已经近到眼前的敌人,趁他不注意,拉着他一起跳入了河心,叫道:抓紧我。
我……玄子睿只来得叫出一声字,便咚咚咚地喝了两口水,我难得调皮的吐吐舌头,借着水的浮力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往上托了托。
玄子睿狼狈地咳嗽着,恶狠狠地瞪看着我,幸好他艺高人胆大,不一会儿便能调息过来,揽着我的肩头控制住自己的平衡。
小心。我眼明手快拥住他一起往水下沉,避开向我们射来的羽箭。
水下的玄子睿如孩童般惊慌失措,紧紧抓缠着我。我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狠狠往他颈部劈去,他反应却也甚快,一把抓住我的手,愤怒地看着我。我只得用一唯的一只手奋力地划着水,把两人带出水面。
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俩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危机,因为有几个敌人也跃到水中正向我们游来。岸上的敌人看到我与玄子睿现身,纷纷大声呼喝着向我们射箭。
突然之间,我只觉得背心一疼,不由得呼吸一屏,来不及喘气,连忙又托着他潜入水中,在水中拉扯着他迅速往下游游去。
我的力气越来越弱,抽出玄子睿的长鞭,将两人紧紧的缚在一起,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玄子睿,他不识水性,又在水中憋了许多,竟然晕过去了。我拉着他顺水飘流了几十米远,远远看着前方一片微白,原来天已经快亮了,水势突然变得急骤起来,并且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借着微亮的光芒,眼前竟一片空旷。我微微皱眉,不好,前面是瀑布深崖。回头看了看追兵,咬咬牙,我附在玄子睿耳边道:跳不一定会死,但是不跳就一定会死,你怕么?
玄子睿紧紧闭着眼睛,俊逸的脸孔苍白,沾着水珠的睫毛微微颤动。
我犹豫了半晌,咬了咬唇,背心大约是中了一刀,疼得厉害,而且胸口刚才也中了一剑,又泡了水伤口火辣辣的,烧得我头晕眼花。这时玄子睿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此刻我们已经顺着湍急的水势到了崖边,就是想反悔也来不急了。
别怕……隐约中,我只听到玄子睿有气无力地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两人便一同跌下了万丈悬崖中……
少爷!我惊叫一声,惊醒过来!
语儿,你醒了么?耳边传来关切的声音。接着一只手横过来,轻轻覆在我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是莫……非?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勉强道。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莫非有些喜极而泣的样子,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怎么了?我只觉得全身疼痛,头痛欲裂,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别乱动。莫非扶住我的身子,他在床头坐下,让我靠在他的胸前。
我闻着他淡淡的薰香味,有种安心的感觉,我缩了缩身子,问道:少爷呢?
隐约记得我与玄子睿一同坠崖,崖下的水很深很深,我与他不停往下沉,两人都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一点空气也呼吸不到,差点没窒息而死。我拉着玄子睿拼了命地往上游,却怎么也游不到头上的那一点光亮处……
少爷很好,你放心吧!他在我耳边低语:语儿,这次你真的把我吓死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轻轻地咳嗽着,有气无力地问道。
北风发了求救信号,我们随后赶到时,你们已经顺水飘得没影了,我们只得下了悬崖沿岸寻找,幸好你们被浪气冲到了岸边……莫非紧紧拥着我:这么高的崖掉下来,幸好没有撞在石块,不然我……
放手。我挣扎了一下,眩晕便随之而来:我睡了多久?
莫非全身动了一下,久久才低声道:足足七天七夜了,大夫说若你再不醒来……少爷已经派人回流云山庄请了水长老,可是时间上却来不急。
我没事了。虽然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是我不想再依赖下去,我勉强支起身子。
他扶住我的双肩:你知道么?你全身都是剑伤,身后又中了最致命的一箭,射穿了肺叶,而且又大量进水引发伤寒,一直高烧不退晕迷不醒……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撕哑,我不禁抬起头看他,一张憔悴俊雅的脸映入眼中……
这时,脚步声传来,我与莫非同时从对望中抬起头,只看见玄子睿就站在门边。他的脸色还有一些苍白,一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的唇紧紧抿着。右手绑着绷带,挂在脖子上,一副难得的狼狈样,不过就算是伤员,也是很英俊的伤员。
手,怎么了?我情不自禁地问。
玄子睿看了我与莫非一眼,突然转身又离开了,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有些莫明其妙地看了莫非一眼,莫非道:少爷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着了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咽了咽有些干涸的嗓子,莫非已体贴地从床头端过水杯放到我的唇边。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张嘴的时候,一道阴影又挡住了门外的阳光,我抬起头,又看到去而复返的玄子睿正一脸怒容地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道:莫非,你先离开吧,看来少爷有话要跟我说。说完伸手接过杯子。
好的。莫非点点头拿了个枕头让我挨着,才站起来叫了一声:少爷,属下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