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寒文相不是登门来访,便是请你们一同出游赏景。当初用在曲儿身上的计策,竟然发生在语儿身上了!雷长老啧啧称奇。
月长老看了静立一旁的我一眼,转过头对着玄子睿淡淡地道:虽然换了个人,但还是按原计划,将语儿送给他吧!
不行。玄子睿出声道:不能将小野猫送给他。
为什么?月长老灰白色的眉毛一掀:给我个理由。
总之,语儿不能跟他。玄子睿胀红了俊脸,对着月长老像个孩子般。
难道你忘了你身负的责任么?月长老沉着脸,一步步的向玄子睿逼近。我一直好奇月长老与玄子睿的关系,因为月长老更像是玄子睿的长辈而不仅仅是属下。
我,我……她已经是我的人了!玄子睿低嚷。
月长老淡淡地道:寒相既然喜欢她,就一定是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玄子睿固执道:我不能把我的女人送给别人。
月长老看了我一眼,道:语丫头,你先出去!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并合上厚重的大门,尽管他们要决定的是我人生的去向,可是我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这根本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不是吗?我漫步到树林中,跃上其中最高的一株大树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喜欢躺在树上看着远方。
睿儿。随着我的离开,月长老的声音变得缓和起来:我知道你心中喜欢这个语丫头,可是你要以大事为重。
外公。玄子睿忍不住叫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可是我已经习惯有她每日陪在我身边,我习惯了她冷冰冰的表情,甚至一点也不觉得她丑,她偶尔笑的时候还很美……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月长老斩钉截铁道:目前看来,只有语丫头能成事,你不是不会知道寒相对我们的重要****。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玄子睿再次强调。
女人多得是,以后再找一个,再说了,你还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就先收了个侍妾,这像什么样子?月长老冷哼训斥他。
哼!玄子睿固执的转过头。
睿儿,事情的轻重缓急,你应该分得清楚的不是吗?月长老又道。
总之是小野猫就不行。
你,你真是。月长老怒气冲天:怎么了,为了一个野丫头就想顶撞我了是不是?哼,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我们为的是什么,整个流云山庄为的又是什么!哼,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晚上,云长老来到我的房间里。她按着我坐在梳妆台前,替我梳理着流云般的长发。
我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言不发。
半晌,云长老才道:语儿,我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从来不让人操心,做什么都学得比别人快比别人好……其实我心中早把你当成女儿一般看待了。
我微微勾起冷漠的唇角。
语儿,虽然说之前安排的是曲儿,可寒相偏偏就喜欢你了,你说这……她话说一半又停下,留心看着我的表情。
我的表情仍是一成不变的淡然之色。
唉!她还是叹了一口气:就如我之前所说,寒相大人的学识见地以及身份……都不会委屈了你的。虽然他还是当朝长公主的附马,可是他也表示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长住在他沅城的别院中,不必与他另外两个妾室般回到京城面对平南公主。
听到这里,我诧异地转过头:你们去找过他了?
云长老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一道:是他来找我们的,正因为如此,你在整件事情中尤其重要,不容得……
我去。我又转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地道。
没有任何仪式,没有惊动任何人,一顶小轿将我接到了寒相的沅城别院。
这几天,我都没有见到玄子睿与莫非,嘴角微微勾起,这样也好,反正我也要去过另一种生活,有别的人生了,不见也罢。虽然心中略有失落,可是……这样也好。
到了相府我遣退下人,独自漫步在精致的院落里,看着那一片茉莉花海,心中一动,沅城的地势特别,天气温暖,所以花期甚长,虽是中秋时节,可是在每个人的别院中仍是可看到夏季的花朵。
刚刚轻折下一束茉莉,身后便传来寒翰悦耳的男声:你来了?
我微微转身,行了一礼道:语儿见过寒相大人。
他上前一步,将我扶起来,道:不必多礼。说着接过我的手中的花束,轻轻别在我的长发上。
我微退了一步,不习惯与人站得这么近。
语儿,来到这里,是你心甘情愿的么?他凝视着我:虽然是我要求的,但是你可以拒绝。
我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我已经站在这里了!
他没有回答,定定地看着我,我全然不惧,任凭他打量。许久,他才叹了一口:你愿意来,我很高兴。说完他向我伸出手。
我略一犹豫,便将手放入他的掌中,他的手一紧,将我拉到他跟前,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拉拢我才愿意将你送来的,可是我不在意,为了你我全不在意了,只要你……语儿,我保证,定会好好待你的。
我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茉莉花园的小亭子里。亭中早已备下了满满一桌的酒菜,我扬扬眉,不解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拍拍手,一个丫头抱着一支琵琶走上前来,他拿起琵琶放到我怀中,柔声道:从今天起,它是你的了,因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它。
我低头一看,却是那支月琵琶,看了半晌,我神情复杂地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它对你的意义不是很重要么?
看得出来,你喜欢这支琵琶,既然你喜欢,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而且……除了她也只有你能将它弹得这么动听了。
我低下头,心情一阵复杂,他与娘亲一定是认识的,只是认识到哪种地步呢?也许他只是娘亲的抑慕者,跟娘亲没有任何关系吧,我不停地为自己找着心安理得的借口,必竟,他曾经是娘亲的旧友,希望不会出现什么不适宜的状况。
语儿,坐吧!寒翰扶着我轻轻坐下:应你的要求,不做大肆铺张,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我低头咬着唇,不得不说,他真的很细心。
他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倒了两杯酒,又道:这些日子来与你相识,知道你是个不俗的人,所以我也不用那些繁文礼节来约束你,只是见你在子睿身边也从未笑过,便知你也不是甘愿留在他身边的……你留在这里,只要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顿了又顿,他又道:你虽然比我小一十五岁,可我却将你视为知己,你若愿意就此陪在我身边,我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