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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凤之族(3)

畲族有“信凤凰”及“穿凤凰装”的习俗。传说有二:一是畲族的始祖盘瓠王因平藩有功,高辛帝便把自己的女儿三公主嫁给他。成婚时帝后给女儿戴上凤冠,穿上镶着珠宝的凤衣,祝福她像凤凰一样生活祥瑞。三公主有了女儿后,也把女儿打扮得像凤凰一样。当女儿出嫁时,有凤凰从广东的凤凰山衔来凤凰装送给她做嫁衣。从此,畲家女便穿凤凰装,以示吉祥如意。二是畲族一家母子,救了一只受伤的凤凰,凤凰伤愈后,为了报恩,给他们母子带来丰衣足食,还以自己头上的头鬃和尾巴,送给这家新娶的姑娘,并祝他们夫妻和睦永好。从此,畲族姑娘就有了凤凰装。并流传有“谁家有了凤凰,谁家就有了衣食、有了媳妇”之谚。

畲族妇女的凤凰装分为多种:未成年或婚前的女子,穿“小凤凰装”:

用红线将头发扎一圈在头上,衣领衣袖衣边绣饰大红、桃红,夹着黄色的花纹,象征凤颈、凤身和凤翅;腰带扎在背后,向下飘逸,末端垂有花絮,象征凤尾。结婚的女子,穿“大凤凰装”,用红线扎起高髻,象征凤冠;有的还要插三把银凤头花,围成环状。银凤的嘴、翅、爪,悬挂若干串闪闪发光的银链;衣领衣袖衣边,绣着很宽的各色花边,象征鲜亮的凤凰羽翼;向后飘的腰带增宽,末端刺绣的五彩花纹增多,象征凤凰美丽的尾巴。周身银器叮当作响,象征着凤凰的鸣叫。老年妇女,穿“老凤凰装”,头髻低小,着颜色淡雅的衣裳和腰带。

到了结婚的日子,畲家人都要将“凤凰到此”四字贴到厅堂的正壁上,以示吉庆。出嫁女子,则要穿上全套的凤凰装。于是,在有些地方,凤凰就成了新娘子的代名词。迎接新娘时,新郎一方要高唱:“喜日吹的吉祥风,我迎凤凰入花丛;迎得凤凰露美容,寨前美酒香又浓”。

3.白族凤

白族人主要居住在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其他分布于云南省各地及贵州省毕节地区、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湖南省桑植县。

白族的崇凤习俗主要表现在民居建筑和服装鞋帽上。

白族的民居讲究“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其花坊、照壁、天花板以及门窗上多见双凤朝阳、百鸟朝凤等图案。

大理海东白族女子新婚,要梳名为“凤点头”的发式,这种发式凤头、凤背、凤翅、凤尾俱全。凤羽、邓川、洱源的白族姑娘则喜戴“凤凰帕”或“凤凰帽”。凤凰帽是用两片鱼尾形的帽帮缝合成凤凰鸟似的帽身,后帽檐有稍稍上翘的二寸来长的“凤尾”,前帽檐正中有用白银镶边的帽花,帽花上插一朵五彩丝绸花,周边缀满了玉石饰品。

凤凰帽很美丽,其传说也很动人——当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住在洱源凤凰羽鸟吊山下的白族姑娘玉莹,上山砍柴时,因口渴在一道陡崖前寻水,惊动了栖居在崖洞中的一只巨大凶猛的羊雕。在羊雕伸出锋利的双爪向她直扑过来的危急时刻,飞来一支利箭,射中了羊雕的胸膛。救玉莹出险境的是一位以牧羊打猎为生的英俊小伙儿。于是,两个青年人产生了爱恋之情,互相割发以赠,约定一个月后成亲。

几天后,玉莹又上山打柴,不知不觉走到树林深处。忽听林间百鸟齐鸣,眼前红霞升腾,彩云飘逸,但见一对孔雀前行引路,众鸟簇拥着一只美丽神奇的凤凰仪态万方地走了过来。

到跟前后,凤凰问她是谁家女子,怎么一个人来到深山密林?玉莹如实回答了。凤凰听后很高兴,就将一顶凤凰帽戴在了玉莹的头上,然后继续前行了。

这顶凤凰帽太美了!帽身由两片七彩鱼尾形的帽帮缝合而成,很像凤凰鸟的身形;帽顶插着两朵火红的绣球,像凤凰冠;帽沿还镶着铜箍钉,金光闪闪。戴着这顶凤凰帽,玉莹找到了路,背起柴捆下山来。经过一个水塘边的时候,玉莹看着水中的自己戴着凤凰帽那特别美丽的倒影,憧憬着不久就要来临的幸福生活,就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

刚好这天下午,一个国王打猎路过这里,听见玉莹的歌声,便顺声寻来。见到水塘边的玉莹,国王顿起歹心,当即下令将玉莹抢回宫中,威逼玉莹与他成亲。玉莹当然不愿意了,无奈国王看管甚严,可怜玉莹整日以泪洗面,无法逃脱。三天的期限到了,国王举行了隆重盛大的婚典。玉莹勉强撑持,伺机逃跑。洞房花烛夜,国王色迷迷地向玉莹扑来。正在此时,玉莹头上的凤凰帽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击得国王东倒西歪,抱着头颅直喊疼,后来竟至跌倒在地,一命呜呼。宫中顿时乱成一团。混乱中,玉莹听到了一声亲切的呼唤,原来是青年猎人来接她了。两人趁乱逃出了王宫,到深山密林里安家成亲,牧羊打猎,采果种谷,生活得自由而幸福。

从此,凤凰帽就有了象征白族姑娘爱情忠贞和勤劳勇敢、淳朴善良的喻义。

除戴凤凰帽外,白族妇女还喜欢穿凤头鞋,其风采可从大理乾隆举人师范的《月街吟》

一诗中读到:“乌绫帕子凤头鞋,结队相携赶月街。观音石畔烧香去,元祖碑前买货来”。

4.傣族凤

傣族主要聚居在云南省西部靠边境的弧形地带,包括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以及耿马、孟连、元江、新平等自治县。

在傣族人民的心目中,凤凰是爱情和美好的象征。傣族青年求爱,常写傣语称之为“叁轰”或“叁诺列”的“凤凰情书”。“情书”为什么要以“凤凰”为名呢?相传古代有位傣族青年,新婚不久就要出远门。惜别之时,妻子让丈夫将家养的一只鹦鹉带上,以传递信件。

丈夫到外地后,不免日思夜念,于是就采来树叶,写上思念的诗句,再精心地描绘上一对交首凤凰,系于鹦鹉身上,让其飞回家乡。妻子收到信后也如法回复。夫妻分别多年,全靠这种凤凰情书寄情抒怀。自此以后,这种高雅、含蓄又别致的传情示爱方式,便在傣族民间流传开来。

凤凰情书有固定的格式,不一定非要写在树叶上,但信笺上一定要绘制一对凤首相交的凤凰,或是用凤凰图案装饰情书的首尾,文体也要用诗化韵文。如此要求,没有起码的学识、一定的绘画水平和作诗的技巧是写不了的。于是,许多青年都请人代笔,“康朗”(还俗的佛爷)或“章哈”(歌手)常担当这样的操笔者。在情书中,求爱的男青年将自己称为铜凤,尊称女方为金凤。情书之首要用傣文字母隐写“金凤凰啊,金凤凰,请你在树桩上站稳,别让狂风吹动”的句子,然后以“凤凰”开头写诗,如:金凤凰展开翅膀飞翔/落在顶天的金枝银枝上/如果金凤赏脸/铜凤会不顾一切地飞落身旁……女青年也要以诗回复,如:当花刚刚在河边开放/没有受过风吹雨打/没有蜂蝶飞到身旁/雌凤虽然已经出窝/翅膀不硬凤尾不长/孤孤单单地在林里飞/单等雄凤飞落身旁……情书中间,往往会出现一些用傣文字母隐写的诗句,让对方猜测。这些隐语,往往是些关键话语,不动脑筋难以拼译成文。写得好的凤凰情书,词句优美,能当歌曲吟唱。

凤凰情书,曾经在民间流行过相当长的时间,在傣族青年中产生过深远的影响,昔日的男女青年都以能写、能唱凤凰情书(诗)为荣。可惜这种求婚示爱的形式现在已很少有人采用了,历史上曾流传过的一些优美的凤凰情书,已被当作优美的情歌,收入傣族民间文学史册(《别致的凤凰情书》,云南旅游网2005年12月9日)。

除凤凰情书之外,一些地方的傣族妇女还喜欢戴“双凤朝阳”项圈,跳“凤梆舞”。而傣族佛殿的戗脊上,一般都装有造型朴素大方的凤凰、孔雀等瓦饰。

5.苗族凤

苗族是崇龙的,但在崇龙的同时,也崇凤。

苗族崇凤与族祖崇拜有关。苗族奉蚩尤为祖先,而蚩尤的一种形象便是身上长有鸟的翅膀,所谓“以飞兽有翅者谓之蚩尤”(《日下旧闻考》)。一些苗民还奉兜为祖,而兜(头)也是“人面鸟喙有翼……仗翼而行”(《山海经·大荒南经》)。《山海经·大荒北经》还载:“西北海外,黑水之北,有人有翼,名曰苗民。颛顼生头,头生苗民”。这里的“飞兽有翅”、“鸟喙有翼”等,既是鸟的特征,也是凤的特征。我们说过,在中国,对任何鸟的神化都与凤的容合过程相一致。而苗族服饰、刺绣上多见的鸟纹、凤纹图样,就既有崇凤的意思,也有崇祖的意思。

云南寻甸县有一个凤龙湾,传说远古时蚩尤率领族众南迁,到此地干粮断绝,又找不到水源。这时,蚩尤的夫人——蚩凤挺身而出,用一己之乳解大家之危。人多乳少,蚩凤就用自己的鲜血代之,直到乳竭血枯。她倒下之时,身上洒落下最后几滴鲜血和乳汁,化作一泓甘泉,族众依靠此泉才得以存活。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蚩凤,就将此处称作“凤龙湾”。这里的凤,显然是人格化了的凤。

苗族的传说涉及到凤的还有《黑洞洞,明亮亮》:苗族一部由外地向贵州西部迁徙时,带着一只大公鸡,他们走啊走,一路上鸡都没有叫,后来走到一个坝子,刚好天色放亮,此鸡便“喔喔喔”地大叫起来,直到旭日东升。于是,他们就在坝子落脚,安居繁衍至今。

此传说虽然说的是鸡,但鸡是凤的可以排在首位的模特儿。

《苗家“六月六”节的传说》也与凤的这位模特儿有关:古时某年,湘西勾良苗寨猎手吴天龙,不满皇家官府压榨,决意在当朝皇帝某日五更坐朝时射死皇帝。临睡前,他叮嘱母亲鸡叫头遍时将其叫醒,而其母怕误了儿子的事,未等到鸡叫,就拍打簸箕,使鸡鸣叫。于是,吴天龙起身,操弓带箭,爬上山顶,面向北方皇帝宝殿,连射三箭。因皇帝尚未上朝,箭中龙椅。皇帝上朝发现后,下旨捉拿凶犯。吴天龙率领苗民与前来围剿的官兵激战多日,终因寡不敌众而失败,并被杀于阴历六月初六。吴天龙死后,变成了一只大公鸡,天天站在勾良山上,为苗家呼唤光明。如今,勾良山上还有鸡公岩、鸡公寨、射箭台等遗迹。而每年的阴历六月初六,勾良苗寨都要举行歌会,以歌颂和纪念自己的英雄。

还有《苗家“四月八”的传说》:后生亚宜率一帮年轻人,与前来抢苗家姑娘的官兵在凤凰山下恶战三天三夜,后撤退至贵州。次年阴历四月初八跳花节时,亚宜战死于贵阳城下。

亚宜是苗家金凤寨人,算是与凤有了间接的关联。

苗族妇女喜戴凤尾银冠,喜插银凤发簪,喜佩立凤银角。凤凰银冠上的凤凰多则九只、七只,少则成双,配饰银花、摇叶等。凤凰银簪造型生动,凤头向前,凤口衔珠,凤背布满银花,凤翅、凤腹密垂灯笼穗、叶片穗。立凤银角分为西江型、施洞型、排调型三种。施洞型银角的银片间立有六只展翅欲飞的凤鸟。

神者,神灵、神妙、神奇、神异也。凤是神物,自然是很“神”的了。本章我们分两个方面来探讨凤凰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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