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嫣然说：“我们有鬼混吗，我们同学叙叙旧就成鬼混了？”她指着一瘸一拐跟上来的朗诗妮说，“那你和这个外国女人约会算什么？”
林正英厉声道：“我们没有约会。”
哪知朗诗妮走上来，推他一掌说：“你怎么不管我啊，你这人真没劲！”
卓嫣然冷笑着说：“还不是约会，都卿卿我我了。”
林正英有口难辩，急愤中指着朗诗妮说：“你告诉她，我们有没有谈情说爱。”
朗诗妮说：“谈了情说了爱又怎么样呢，我们连自己都管不住自己，何必要求别人管得住自己呢，还是各放一马吧！”
林正英怒吼道：“我没有，我管得住自己，捉奸捉双，卓嫣然，我捉住你了，你给我把这事说清楚，你是什么时候出轨的？”
轮到卓嫣然叫唤了，“我没有，你捉住我什么了，我们不就是喝喝酒，叙叙旧，故地重游吗？倒是你，彩旗都飘过太平洋了，难怪她会提议要你做主编，你们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
“你血口喷人。”林正英冲上前去，怒视着卓嫣然，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王子奇怕他打卓嫣然，在一旁说：“打女人算什么英雄，要打就打我吧，实话告诉你，我一直喜欢她，在我心里，早就认定她是我的妻子了，你敢动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正英转向他，“这么说我一直给你戴绿帽子，一戴就是十年。”
王子奇诡谲一笑，说：“法国没有绿帽子一词，我无所谓。朗诗妮曾经是我的同居女友，他与你在一起，我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朗诗妮上前说：“林正英，算了吧，你如果连这点心理障碍都克服不了，还怎么进行中年革命，你要打破传统的人生观、世界观、荣誉观，才会有所作为，卓嫣然要怎么样，那是她的自由，随她去吧！”
林正英觉得她说的话也对，放下拳头说：“卓嫣然，就算我误会了你，你跟我回家吧！”
卓嫣然毕竟有几分气短，就说：“好吧，但你不要像野狗一样乱咬人。”
“我咬谁了我，你才像野狗一样乱窜呢。”林正英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朗诗妮说：“中国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回去好好谈谈吧！”
王子奇兴风作浪，“是啊，强扭的瓜不甜。”
林正英回头说：“不甜也是我的瓜，在法律上没你的份儿。”
“只有中国才用一张纸捆绑一个人，可以画地为牢，愚昧啊愚昧。”王子奇故意摇头晃脑。
朗诗妮在身后问：“什么叫‘画地为牢’？”
王子奇就给她一句句地解释，林正英实在不想听他的那些废话，拉起卓嫣然的手，快步向山下走去……
4
你可以辞职，我也可以罢工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安宁的。
自打递交了辞职报告，林正英就感觉自己在卓嫣然面前有几分气短，因为辞职报告一旦批下来，他就什么都不是了，现在，辞职报告终于批下来了，预想的一切都已经成了现实，所以他就更加气短了。原想晚上回家与老婆好好温存一番，然后告诉她这个“残酷”的现实，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王子奇，把他的计划全搅乱了。开车回家的途中，他的脑筋急速运转，想着补救之法。快到家门口时，他终于想到了补救之法。
一进家门，林正英就对她说：“我想与你谈谈。”
卓嫣然说：“有什么好谈的，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林正英朝女儿的房间看看，林染已经熟睡了，正发出均匀的鼾声。这孩子真乖，晚上一个人在家，一个人睡，像个小大人。儿童专家说，幸福的孩子才不怕黑，他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有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心头不禁一热，动情地说：“就为了孩子，我们也得谈谈。”
“你还知道为了孩子。”卓嫣然抢白道，“为了孩子你就不会辞职！”
林正英把她一拉说：“我们到卧室关上门谈吧，别把孩子吵醒了。”
卓嫣然把他的手一甩，说：“谈就谈，谁怕谁，你可以辞职，我也可以罢工。”
林正英哭笑不得，“你罢什么工？”
“我要罢做你妻子的工，等你有出息了再上岗。”
“你就不怕我有出息了不要你上岗？”
卓嫣然往卧室走去，头也不回地说：“求之不得。”
林正英觉得心头有团火在燃烧，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两拳，但为了与她推心置腹地谈一次，他还是强压怒火，跟着她进了卧室，边关门边说：“你别这样，辞职是为了更好地发展，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要有开拓精神。”
卓嫣然不屑地说：“开拓到婺源乡间去更好了，你带着我们捕蛇，像你祖上一样，就是一个捕蛇专业户。”
“捕蛇专业户怎么了，我祖上可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大亨。”因为关上了门，林正英的声音大了些，也有了些凌厉之气。
“捕蛇当然好啊，你捕一条蛇换来了一辆北京现代，可林染怎么办，林染将来也捕蛇吗？现在就业形势如此严峻，你不当主编就什么都不是了，无权无势，孩子将来怎么就业，你这不是害她吗？”卓嫣然抹起眼泪，越说越哽咽，“我这半生已经被你害了，我无所谓了，可我不能看着孩子将来与我们一样没有出息啊！”
面对哭泣的妻子，林正英纵有气贯长虹的凌厉也使不出来了，他走过去，拍着卓嫣然的肩说：“我会有出息的，创业如同爬树，我如果不从原来那棵树上爬下来，哪能爬上另一棵大树，我会让你和林染有好前程的，请相信我。”
“有抱负的人很多，但能成功的只是极少数人，你已经抓住了成功的翅膀，你真不应该放弃啊！”卓嫣然在他怀里哭道。
他拍着她的肩说：“我还会抓住另一个成功的翅膀的，飞得更高，飞得更远，我给你立军令状，请给我两年时间，只要两年时间，我一定会成为一个金牌编剧，编个剧收入上百万，给你买这个城市最好的房子，买车市上最好的车子。”
卓嫣然随手在写字台上拖过一张纸，递给他一支笔说：“那你写吧，白纸黑字，你赖不掉。”
“我什么时候赖过。”林正英拿起笔，把刚才的誓言一笔一画认真写出来，递给她说，“夫人请收好，两年后你再来看这张军令状，看看我今天的辞职是否明智。”
卓嫣然却说：“我会看的，你要抓紧时间奋斗，从明天开始，我就要与你分床睡，你睡到书房去，像古代书生一样，头悬梁，锥刺股。”
林正英猴上去说：“那你今晚给我一次吧！”
卓嫣然冷着脸说：“那你去洗吧。”
林正英连忙去卫生间洗澡，边洗口中还边唱歌。他觉得卓嫣然能这样对待他已经不错了，哪个妻子对丈夫放弃看得见摸得着的名誉、地位而有好脸色呢，他觉得卓嫣然还是明智的，大气的，就冲这一点，他今晚也要好好犒劳她。
他们大约有十天没有肌肤之亲了，一则是她不让，二则是他自己心情也不好，所以就没有那种冲动，今天，该来的都来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比他预想的要好。他兴冲冲洗完，到卧室对卓嫣然说：“你快去洗吧，要快一点啊！”
卓嫣然“嗯”了一声，拿起睡衣就去了卫生间，但是，她足足洗了半个小时还没出来。林正英在床上等得火起，过去催了两遍她还没出来，总说快了。
林正英无事可做，就打开衣橱去看妻子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相当于意淫吧。他经常这样，作为性爱前的序曲。他突然看见一件性感内衣，是他以前没见过的，就拿出来，放到床上，心想，今晚一定要让他做自己美丽的新娘。
卓嫣然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了，带着一身水气。林正英说：“你怎么不把身上的水气擦干了再出来？”
卓嫣然毫无表情地说：“懒得擦。”
她还带着点性子，林正英觉得也正常。他指着性感内衣说：“这是你新买的？”
卓嫣然点点头。
林正英涎着脸说：“你穿给我看看吧，一定很性感。”
“等你成功之日我再性感吧！”卓嫣然的态度仍是冷冷的，边说边往床上躺。
林正英这才感觉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乐观，妻子不是在使小性子，而是在使大性子，他赔着小心说：“好吧，我把它收起来，等我成功之日你再穿吧，作为犒赏。”
林正英从床上拿起内衣正要走，卓嫣然却又猛然坐起，抓住内衣说：“我不穿这穿什么。”
林正英心中一喜，连忙把内衣给她，还在一旁不停地说：“真好看，曲线尽露，丰乳肥臀。”
卓嫣然把衣裳穿好，却把背对着他。他用脚蹭一蹭她的脚，这是他们常用的房事暗号，但是，卓嫣然却毫无反应。他只得说“你又怎么了”，语气中带着些凌厉。
“没怎么，等你成功之日再做吧！”卓嫣然闷闷地说。
林正英的头立即大了，“离成功之日还有七百天，难道你这七百天都不与我做？”
卓嫣然说：“是的，我要让我的身体圣洁起来，在你成功之日犒劳你，你才会觉得神圣。”
林正英冷笑道：“恐怕不是为我圣洁吧，是为那个人圣洁吧！”
“随你怎么想！”
林正英厉声道：“我想要，现在！”
卓嫣然紧了紧肩膀，把胸部抱得更紧。
林正英一把拉过她，使她由侧卧变成了仰卧，对她说：“我今晚一定要得到。”
卓嫣然把腿一张，说：“那你就来吧！”
林正英扑到她身上，可是，看着她僵尸一样的表情，他一下子泄了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