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无名悄悄的离开了秦家赶往较场那边,一想到马上可以跟李响学到功夫,他就激动不已,不过这一整日大雨都没有停歇,很少有人出门,较场这边也是冷冷清清,无名等到天黑都没有见到李响。
“干!放我鸽子…”无名失望的离开了。
大雨天气给任何地方的感觉都是沉闷的,吃过晚饭后,无名只能躲进了自己的小屋内。小屋夏天燥热,冬天酷寒,还好雨天不漏水,这才可以安稳的躺在铺满稻草的床上。昨夜未眠,今夜又格外的清醒,一丝困意没有,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一样,这是以前从未出现的情况。
“难道是被雷劈留下的后遗症?”无名心里暗想,虽然自我安慰道,“不过总不见得是坏事吧!”
无名睁着眼睛,脑海里总在不断的回想着昨夜的一幕幕,这五年在秦家,他见过最夸张的事情就属奴隶们之间的打架斗殴了,但杀人这种事情,听过却未曾见过,不想昨日一下子就经历了两场,这给他的震撼非同小可。
常听说三重山的山贼凶残,可是耳听不如一见,那何止是凶残,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不管是给老丈那一刀还是劈向他的那一刀,都是那么干脆果断,没有一丝迟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奴隶之间的打架不过是肉搏而已,没有技巧可言,也没有招式,可是目睹商队与山贼之间的那场战斗,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巧妙而不花哨,力量十足,极具杀伤力,不像秦家请来的戏班子那般花拳绣腿,那是真正的格斗之术,用最有效的招式,携带最强劲的力量,快速击倒敌人,这正是无名所欠缺的,也是他所向往的。
无名渴望学会一身功夫,前所未有的渴望,之前的五年里,他只是希望可以每一顿吃饱点,不要饿肚子就可以了,可是昨天的现实告诉他,吃的再饱也没有用,遇上山贼,纵是有万贯家财如老丈那般也难逃一死,除非拥有如李响那般能力抗山贼的真本事。
对于为什么会被天雷劈活,无名最后归咎到了那把斧子,因为后来才发现,腰间的斧子被天雷劈走形了,至于其中是否还有其他原因,他就没去多想了,从闭上眼睛到再次睁开眼睛,被天雷劈中的过程已经发生了,中间过程他是毫无知觉的,所以想也是白想,只会白白浪费脑细胞。
唯一令他疑惑不解的是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脑海里涌现那段模糊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他试图去回想,可惜脑海里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一丝痕迹也捕捉不到,或许那就是一阵错觉。
屋外的大雨打在屋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名尝试着闭上眼睛,可终究无法入眠。无奈之际,他又下了床,做起了俯卧撑,既然已经决定锻炼健身,就要坚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
上午的时候饥饿难耐,力不从心,只做了46个,现在一次性做到了52个,一下子多了7个,无名也说不好这算不算作进步。
随后无名才拖着稍显疲惫的身子躺倒了床上,慢慢进入了睡梦中。
……
“这是哪里?”无名呢喃自语。
此处孤峰扶摇直上九霄之上,放眼宇内尽是云海翻腾,俯视而下,苍松挺拔,峭石嶙峋,尽显力感之美。
在其眼前,一切景象似虚幻却又有几分真实,可是脚下并无支撑,却是凌空而立,这让他有了几许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迷惑之际,耳畔里传来了威严雄浑的声音,无名放眼看去,云雾之中,两道人影相隔数千米若隐若现。
“何谓正邪?正邪对错岂能独断!你为局外之人,不明正邪,奉劝你不要助纣为虐!”一边,一道黑影背负双手,虚空而立,在其四周萦绕着黑雾,黑雾遮住了他的身影,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响彻四方天地,威严且霸气!
“正邪自古不两立!正为天下大道,而邪背道而驰,此为正邪!我虽为局外之人,但为天下苍生,亦要除魔卫道!”另一边,一道白色人影手持长剑,傲立云端亦不见其音容,其声音虽为平淡,却蕴含大道之音,一言既出,风云变幻。
“呵呵!天下大道?愚昧世人却以大道居之,挑起战火,却扬言为天下苍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实在可笑!”黑影冷笑之,黑雾瞬间弥漫,遮蔽苍穹。
“休要颠倒是非黑白,魔教恶行满天下,我不为正道,但为天下苍生亦要必诛灭于你,匡扶正义人心!若魔教再敢猖獗,我就以手中之剑,斩杀千万魔子,将魔教东州除名!”白色人影手上长剑一挥,顿时四方云动,破开遮天黑雾。
“好一个东州除名!好一个轻狂之辈!不过在我眼中,你充其量只是一个无知宵小之辈!诛我魔教,万古以来,还未有一人敢如此说话!”黑影大怒。
“哼!那便由我做这万古第一人!”白影人虽未动,仅仅只是长剑横指,就已洞穿苍穹,剑气破空而出,斩杀出去。
“且为你的骄狂付出代价!”黑影轻踏一步,山岳顷刻崩塌。
随即,两道流光之影穿梭云荡之间,一黑一白,肉眼不可分辨孰优孰劣。二人从天上战到地下,打的难解难分,天地变色,山河移位。
无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却总能跟随二人的身影,目睹这一场巅峰的对决,他努力想要看清二人的样子,可是不论怎样努力,眼前就是一片模糊。
突然,白色人影朝他这里飞来,距离越来越近,无名就快要看到白色人影的真面目,心中正欢喜,却在此间,脚下失去支撑。
“糟了!”无名心中顿时冰凉,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似乎坠入了万丈深渊……
小屋内,无名猛的惊醒,头上全是汗水,表情木然,许久之后才喃喃出声,“原来是做梦!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此时天已大亮,无名坐在床上怔怔出神,回想着这个奇怪的梦境,梦里的景象太过虚幻,黑白人影又都被迷蒙的雾气萦绕,根本见不到真面目,那些对话更是大而无边,无名亦是没能记住。
最后无名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穿上衣服开始了新的一天。昨夜睡前,他已经决定早起负重跑步,可是刚走出小屋,他便放弃了,因为这场大雨还没有停止。
“这雨到底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怎么还不停?”无名对着大雨迷茫的问道。
这是很奇怪的现象,澧水县已经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大雨一连两天都不停歇,而且丝毫不见削弱的趋势,完全没完没了似的,很多人说,这跟五年前很相似,五年前,无名没有太多印象。
这一天,无名重复着喂马、劈柴,只是在中途空闲的时间坚持着锻炼。傍晚的时候,他又独自一人离开了秦家,来到较场,与昨日一样,他再次失望的空手而回。
重复的生活一直过了五六天,天空才终于放晴了,久违的阳光照在了渠水县大地上,给人们找到了些许夏日的味道。
这几日,无名坚持每天去较场找李响,然而李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名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每一次无名都会毫不客气的将李响咒骂一顿才离开,算作是李响放鸽子的回敬。
无名坚持每日锻炼,强度也随之加大,但是问题出现了,锻炼确实可以强健体格,可是锻炼耗费的能量却无法得到补充,每日的伙食基本不变,粗茶淡饭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营养满足每日超支的体力活动,于是无名时刻都感觉肚子空空的,几乎整天都处在饥饿状态。
“这样下去不行啊!一定要想办法填饱肚子才行,不然迟早要饿昏过去不可!”无名心中盘算着。
“可是去哪里弄吃的呢?厨房肯定是不行的,那里为了防止夜里有人偷吃,守卫森严,可是除了厨房还有哪里能搞到东西吃呢?”无名绞尽脑汁思考着,却毫无头绪。
所谓吃饱不知饿滋味,一连多少日都饿肚子,那才叫一个苦!
“算了晚上再想吧!今天不下雨了,那家伙应该去较场了吧!要再不去,我非…”
无名劈完了最后一担柴,随便擦了擦一身臭汗,便出了秦家。
今日天一直放晴的,渠水县的街道上积水也被清理干净,所有店铺恢复了生意,客来客往络绎不绝,萧条了好几日的县城又热闹了起来。
无名还没走进较场,便听到一阵阵喝彩声,抬头一看,擂台上已经打起来了,而擂台下方围满观众,都是一些显贵之人,擂台一边设有赌局,观战人皆可下注。
较场是谢家的产业,谢家在渠水县财力雄厚,稳居渠水县富户前三,谢家有两大产业,一则钱庄二则赌场,较场其实也是谢家变相的赌场,有谢家的雄厚资本支撑,大家都敢放心下注,不管赔率是多少,只要赢了,不怕没钱拿,不过当然,最后赢钱的还是庄家,很多内幕是外人不知道的,操作胜负是竞技赛常用的把戏。
参加较场比赛的人可以从赌注的最后结余中抽取一成油水,赢的一方拿七成,输的一方分三成,所以不管输赢,都有赚头,所以引来众多身手不凡的人踊跃参加较场的擂台赛。
设赌局的东家会将每一名参加擂台赛的人信息全部明码标示出来,比如力量等级,体重等级,拳法、腿法,以前战绩,包括今日的状态等等各种信息清楚的张贴出来,供下注的人参考。
做到专业,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