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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二七工仇血史留”: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

1923年2月4日上午9时,随着京汉铁路总工会江岸分会委员长林祥谦一声令下,江岸机器厂工人黄正兴拉响罢工汽笛,至12时广水车站工人接到罢工命令,京汉铁路两万多名工人全部罢工,1200多公里的京汉铁路全线瘫痪。这就是著名的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正是这次大罢工,把武汉罢工“狂潮”,也把全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推到了顶点。

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后,即以主要精力领导工人运动,从1922年1月香港海员大罢工到1923年2月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先后组织30万工人举行100多次罢工,掀起了全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在这场运动中,武汉不仅以掀起一个“令人不可逼视的”罢工“狂潮”而“位于全国前列”,而且在1921年冬就组织粤汉铁路工人和汉口租界人力车夫两次罢工“预报潮汛之将至”,拉开了全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的序幕。

就在汉口租界人力车夫罢工胜利后不几天,汉口英美烟草公司和湘鄂印刷公司的工人相继罢工,湖北工人运动开始进入高潮。这一高潮的标志就是武汉28个工会组织在武汉工团联合会领导下统一行动,接连举行汉阳钢铁厂3000余名工人、汉阳兵工厂2600余名工人、粤汉铁路武长段3000余名工人、汉口谌家矶扬子机器厂全体工人的四次胜利大罢工。

1922年9月28日,武汉各工团代表举行联席会议,决定将武汉工团联合会改组为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10月10日,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正式成立。在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领导下,全省工人运动继续高涨,相继爆发了汉口英美香烟厂工人的两次大罢工和汉口英租界隆茂、平和棉花厂工人以及汉冶萍公司所属大冶铁矿工人罢工等几次具有重大影响的罢工斗争。与此同时,武汉轮驳工人、武汉模范大工厂工人、汉口租界人力车夫、汉阳钢铁厂工人、粤汉铁路徐家棚工人也相继进行罢工斗争,取得一定胜利。

以武汉为中心的湖北工人运动高潮,其矛头不仅指向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而且指向帝国主义,其形式已从一个工厂、一个行业的单独行动,发展为许多工厂、许多行业以至全省工人、本省工人和外省工人的联合行动。它以其壮阔的规模和卓著的成效,走到了全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的前列。不久,以汉口江岸为中心的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便把湖北乃至全国的工人运动高潮推到了顶点。

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是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领导下,高举“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封建军阀”的旗帜,为争取成立京汉铁路总工会和工人阶级的政治权利而举行的一次震惊世界的政治大罢工。

京汉铁路总工会的筹备工作是从1922年开始的。1922年春,为统一京汉铁路的工会组织,增强工人的凝聚力,以利开展反帝反封建斗争,长辛店工人俱乐部根据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的意见,向全路工会组织倡议成立京汉铁路总工会。这个倡议得到京汉铁路各工人俱乐部的赞同。

4月9日,全路各工会俱乐部派人到长辛店召开筹备会议。会上商定,第三季度再开一次筹备会,具体商量成立总工会筹备处人选等事宜。8月10日,京汉铁路各俱乐部在郑州召开第二次筹备会。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武汉分部主任、湖北工团联合会秘书主任林育南以《劳动周刊》记者的名义出席这次会议,并参加指导筹备处的工作。这次会议决定杨德甫任筹备处主任委员,史文彬、凌楚藩为副主任委员,项英任总干事。经过数日努力,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工作基本就绪。

1923年1月5日,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处在郑州举行第三次会议。会议决定,2月1日在郑州市普乐戏园召开总工会成立大会,并邀请全国各地工会及各界代表赴会。

为防止军警破坏,筹备处将会议筹备情况告知了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和军阀吴佩孚。当时,吴佩孚和铁路当局都表示同意召开这次大会。考虑到1月28日是星期天,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处还向铁路当局和吴佩孚提出:28日,京汉铁路系统的职员都不休息,照常上班,2月1日参加全路总工会成立庆典活动。吴佩孚和铁路当局也同意了这一安排。所有这些都说明:京汉铁路总工会的筹备和成立,既周到又合理,更合法。

1月底,全国各地代表陆续来到郑州。北方各地数十名代表由北段长辛店车务处发免费车票就地乘车,南方各地代表数百人先集中到汉口,再由南段江岸车辆处挂专车两辆北上。各地代表带着赠送大会的匾额、对联乘车赴会,沿途各分会燃放鞭炮热烈欢迎,并请各地代表停车演讲。

1月30日夜,陈潭秋、林育南、李求实、施洋、李汉俊、许白昊等率领武汉地区30多个工团和武汉学生联合会、马克思学说研究会、武汉妇女的代表130余人及新闻记者30余人,还有由12人组成的乐队,在江岸乘车向郑州进发。31日下午到达郑州,一下车就受到郑州铁路工人代表的热烈欢迎。

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处负责人和各地工人代表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同意他们举行大会的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和军阀吴佩孚,此时正对他们磨刀霍霍。

赵继贤见全国各地来了这么多工人代表,而且声势浩大,认为工人要借成立总工会的机会,图谋不轨或造铁路局的反。他更担心的是,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后,会危及他的地位。所以,他一面在总工会筹备处负责人面前表态,允许工人开会,并安排免票专车,一面又向吴佩孚打报告,说京汉铁路各工会这次到郑州成立总工会,荒谬绝伦,要求吴佩孚派兵阻止。

吴佩孚接到赵继贤的报告,当即决定派兵阻止。他还给驻郑州的师长靳云鹗发了一份急电,要求靳云鹗设法阻止京汉铁路总工会开成立大会。靳云鹗接到吴佩孚的电报,当即派军警对全城进行戒严。接着,他又派军警火速通知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处,不准他们在郑州开成立大会,并迅速将已到郑州开会的人员疏散走。

林育南得到这一消息,马上找陈潭秋、李汉俊、施洋、李求实、杨德甫等人商量。大家都认为,各地代表已到,应力争将会议开下去。他们建议杨德甫马上带人到洛阳向吴佩孚解释,使他改变态度。随后,总工会筹备处根据陈潭秋、林育南等人的建议,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应急措施。

根据紧急会议的决定,杨德甫、凌楚藩、李震瀛、史文彬等5人火速赶到洛阳,向吴佩孚解释这次大会的宗旨、意义,并一再向他说明,总工会成立大会没有任何不良企图,更不会影响郑州的社会治安。吴佩孚态度强硬,说京汉铁路总工会可以成立,但不能开成立大会。

5名工人代表见难以说服吴佩孚,很快回到郑州,向各地工会负责人汇报赴洛阳情况。大家一致认为总工会成立合理合法,吴佩孚这样做太无道理,决定成立大会照原计划如期进行。

2月1日早饭后,各地工会代表手执牌匾,到郑州第一旅馆集合,向总工会机关驻地进发。行进队伍由军乐队前导,各代表手持红旗,身佩徽章,甚为壮观。队伍走到大通路,突然被一队军警拦住去路。靳云鹗带着郑州市警察局局长黄殿辰走过来对工人代表们说:“奉吴巡阅使命令,不准你们送匾!”工人代表气愤地质问:“为什么不准去?难道路也不准我们走了?”靳云鹗、黄殿辰不答话,也不准工人代表前进一步。

工人代表们气愤至极,京汉铁路总工会法律顾问施洋带头向前猛冲,军警防线被冲垮。军警马上将冲出去的人包围起来,将工人代表手中的牌匾砸断,扔在路上。工人代表们怒不可遏,一齐拥向开会地点――普乐戏园,强行冲进被军警封禁的园门。

这时,赵继贤赶到会场,高声吼叫:“这里不准开会,不准演讲,不准鸣炮,限你们5分钟内自行解散离开。不然,武力解决。如有人反抗,一律军法从事!”

工人代表们针锋相对,高呼口号:“劳工万岁!”“打倒军阀!”“京汉铁路总工会万岁!”“工人大团结万岁!”

军警越来越多,将普乐戏园围得水泄不通。工人们不愿离开,军警就用刺刀将工人往外赶。林育南见事态严重,走到杨德甫身边轻声说:“为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赶快宣布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然后解散。”于是,杨德甫高声喊道:“现在我宣布,京汉铁路总工会正式成立!”顿时,会场欢声雷动。代表们举起拳头,一遍又一遍地高呼:“京汉铁路总工会万岁!”

下午,靳云鹗派兵占领京汉铁路总工会机关,并将总工会内新买的桌、椅等办公设施全部砸毁。出入总工会的工人代表,均遭拘捕。与此同时,郑州全城实行戒严,大街小巷站满荷枪实弹的军警。各旅馆、饭店、酒店门口也是军警林立。凡是入住工人代表的旅馆,都进驻军警,逼迫工人代表离开郑州,如不离开,第二天即行逮捕。

晚上,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处召开各分会代表紧急会议。会议决定,为抗议军阀吴佩孚和铁路当局非法干预和破坏总工会成立大会,从4日上午起,京汉铁路全线总罢工,“为争自由作战,为争人权作战”,反抗军阀的高压政策,并将总工会办公地点从郑州移至汉口江岸。会议还通过《京汉铁路总工会特别紧要启事》,要求交通部撤革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等人,要求吴佩孚撤革查办黄殿辰,赔偿成立大会损失费6000元,退还扣留的牌匾及礼物。

散会后,湖北地区代表在陈潭秋、林育南、项英、施洋等率领下,乘上了南下的列车。在车上,陈潭秋、林育南、项英、施洋、许白昊等一起商量了回汉发动工人罢工的行动方案。

2日晚,京汉铁路总工会负责人及江岸分会代表抵达江岸,立即召开工人大会,报告郑州会议经过,揭露吴佩孚破坏工人运动的罪行,进行罢工动员。湖北18个工团决定联名致电京汉铁路总工会及其所属各分会,公开表明全力支援他们的正义斗争。

3日,京汉铁路总工会临时总办事处(旋称京汉铁路总工会江岸办事处)在江岸正式公办。总工会的罢工宣言、口号、传单贴满武汉三镇的工厂、码头、电线杆及各主要交通路口。湖北各工团代表同齐集江岸的京汉铁路总工会负责人一起,多次举行会议,进行大罢工的准备工作。

4日,京汉铁路总工会发表罢工宣言。上午9点,汉口江岸分会委员长林祥谦正式下达罢工命令,工人黄正兴使劲拉响汽笛。阵阵笛声,震动长江两岸,响彻武汉上空。工人们听到笛声,立即熄灭灯火,剪断电线,拆开水泵……京汉铁路全线瘫痪。罢工一开始,总工会即组织纠察团、调查队。纠察团为工人自己的武装组织,负责自卫工作;调查队负责搜集情报、探听消息。

同日,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为京汉铁路大罢工通电全国。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也于当日举行紧急会议,次日发表宣言,表明湖北全省各工团决心与京汉铁路工友一致行动,紧要时将以总同盟罢工向共同的敌人——军阀决斗。

为动员更多的群众支持、声援京汉路工人的罢工斗争,林育南等人连夜召集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成员举行紧急会议,研究声援、支持京汉铁路工人罢工的四条具体措施:(一)以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的名义发一宣言,敦促京汉路当局尽快解决问题;(二)联合各工团举行游行大示威;(三)联络全国劳动界总罢工;(四)2月6日在江岸召开武汉工人声援京汉铁路工人罢工斗争的群众大会。

京汉铁路大罢工一开始,帝国主义各国驻北京公使团即怂恿北京政府进行镇压。5日,吴佩孚急电湖北督军萧耀南,令其对罢工实行“武力制止”。此前,萧耀南已派汉黄镇守使署参谋长张厚生带兵驻扎江岸车站近旁,与警察勾结,密谋破坏罢工。接吴佩孚电令后,萧耀南又增派两营军队和大批警察,准备进行镇压。5日上午,张厚生派一名警官到江岸分会,要工会交出林祥谦等5名罢工领导人,遭到严词拒绝。中午,张厚生即令大批军警占领车站和机车厂,并抓走两名司机,强迫他们生火开车。同时,在大智门车站贴出告示,发售客票,妄图利用旅客急于回家过春节的心情,挑拨铁路工人和人民群众的关系,为镇压罢工制造借口。总工会立即组织宣传队赶到大智门车站,宣传工人罢工真相,揭露张厚生阴谋,同时派出2000多名纠察团员和工人冲破军警防线,将两名工友夺回。战斗中,3名纠察团员被捕,项英等45人深入虎穴,据理抗争,终使被捕团员获释归来。

6日上午,武汉各工团组成2000余人的慰问队伍,高举书写“支援京汉铁路工人兄弟”的大旗,奔赴江岸分会慰问罢工工人,举行有l万余人参加的慰问大会。林育南、施洋等各方数十名代表在会上发表演说,一致表示同京汉铁路全体工友团结奋斗,准备以总同盟罢工的直接行动与军阀决一死战。京汉铁路总工会秘书李震瀛致答谢词。他说:“我们此次大罢工,为我们全劳动阶级命运之一大关键,我们不是争工资争时间,我们是争自由争人权,我们是自由和中国人民利益的保卫者。工友们,要晓得我们京汉工人的责任如何重大,麻木不仁的社会,早就需要我们的赤血来渲染了!工友们,在打倒军阀的火线上,应该我们去作先锋!只有前进啊!勿退却!”会后,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游行队伍绕江岸车站一周后,进入租界示威,沿途数千群众自动加入。次日上午,武汉学生界、妇女界、新闻界的慰问队也到江岸慰问罢工工人。

就在6日上午罢工工人和前来慰问的工友举行盛大游行的时候,英国驻汉总领事劳灵费尔和美国领事正在英国领事馆与张厚生及买办资本家、商会会长周星堂等密谋,策划武力镇压罢工运动。7日下午,一场惨绝人寰的血腥大屠杀开始了!

下午2时,一名警官到江岸分会,诡称萧耀南完全接受工人所提条件,请总工会派全权代表在会所等候,立即举行正式谈判,并要求开列谈判代表名单。5时许,张厚生指挥两营兵力分三路包围分会会所,向工人发起突然袭击。

枪声首先在三道街头响起。一时间,三道街内,烟雾弥漫,血肉横飞。纠察团员王先瑞痛不欲生,站在弹雨中高声喊道:“工友们,他们打死我们这么多弟兄,我们都去死吧!”工人们听到喊声,奋不顾身去抢救倒在地上的伤员。就在这时,一军警举枪射击,王先瑞中弹倒地。

纠察团副团长曾玉良见这么多工友被枪杀,愤怒至极。他高举一面红旗,率领纠察团员用木棍、铁棒与军警搏斗。这时,一名军警正要开枪射击工人,曾玉良一箭步冲过去抱住这名军警,大声喊道:“你不要向手无寸铁的工人开枪,你不要打我们的工人兄弟……”旁边一名军官见状,拔出手枪向曾玉良射击,曾玉良当即牺牲,被抱的那名军警也被穿过身的子弹打死。

不到半小时,三路军警在总工会门前会合,总工会办公室被围得水泄不通。张厚生令号兵吹起冲锋号,指挥军警继续屠杀,又一批工人倒在血泊中。总工会门前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这一天,反动军警在这里枪杀工人36人,打伤工人200余人,逮捕林祥谦等数十人。江岸地区,血流漂杵;武汉三镇,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林祥谦被捕以后,被绑在车站电线杆上。张厚生威逼他下复工今,林祥谦严词拒绝。张厚生恼羞成怒,命刽子手举起屠刀。第一刀砍下,林祥谦厉声回答:“不上!”第二刀砍下,林样谦大声怒吼:“头可断,工不可上!”第三刀砍下,林祥谦切齿痛骂:“可怜一个好好的中国,就断送在你们这般混账王八蛋的军阀走狗手里!”一位铁骨铮铮的共产党员,就这样为革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当晚,萧耀南等又下令非法逮捕京汉铁路罢工领导人之一、被工人称为“劳工律师”的共产党员施洋。2月15日,施洋被杀害在武昌洪山脚下。面对敌人的枪口,施洋慷慨陈词:“我不怕人,不怕事,不怕死,堂堂做人,反对强暴!你们杀了一个施洋,还有千万个施洋!我只希望中国的劳动者早点起来,把军阀官僚及其走狗一齐食肉寝皮!”施洋连中三弹,犹高呼“劳工万岁”,凛然正气,惊天地,泣鬼神!

就在江岸罢工工人惨遭屠杀的同一天,郑州、长辛店及其他各站罢工工人也遭到军警残酷镇压。据统计,这天京汉铁路工人共被惨杀40余人(加上后来被杀害的共52人),伤300余人,被捕60余人,被迫外逃或被开除者达1000余人。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二七”惨案。这次京汉铁路大罢工也因此被称作二七大罢工。

“二七”惨案发生后,粤汉铁路徐家棚车站、汉阳钢铁厂、汉冶萍轮驳、汉口谌家矶扬子机器厂、汉口丹水池煤油栈等处工团工人,响应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号召,相率罢工声援。中共中央发表《为吴佩孚惨杀京汉路工告工人阶级与国民》,号召全国人民和工人阶级团结起来,打倒压迫和残杀工人的军阀。全国各工团和其他群众团体掀起声势浩大的声讨军阀、援助罢工工人斗争浪潮,共产国际和赤色职工国际以及苏俄、日本、朝鲜的工人阶级也给予有力支持。各帝国主义国家则指使其在汉海军全数登陆,对武汉人民进行武力威吓。吴佩孚、萧耀南也进一步勾结帝国主义继续镇压工人,查封工会机关,取消工人学校,开除罢工工人,捕杀工运领袖。大罢工坚持到9日,为保存革命力量,京汉铁路总工会和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劝告工人忍痛复工。中旬,林育南、项英等前往上海,组织京汉铁路总工会和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驻沪办事处,揭露军阀镇压工人运动、残杀工人群众的真相。

二七大罢工将中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推向顶点,也随即转入低潮。血的教训告诉人们,单靠工人阶级赤手空拳、孤军奋战,不能战胜敌人,必须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用武装斗争才能完成中国革命的任务。因此,二七大罢工又成为工人运动向国民革命的转折点。作为二七大罢工中心的湖北,也因此成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第一次重要转折的战略枢纽。

24年后,董必武来到武昌小洪山施洋烈士就义地祭奠当年的战友,题写了一首七绝:

二七工仇血史留,

吴萧遗臭万千秋。

律师应仗人间义,

身殉名存烈士俦。

(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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